第三十章 王对王
天已经蒙蒙亮了,孕妇队赶来了,紧跟在后的是30个树林队的,近两百人的加入,稍稍减缓了些大家的压力。 贝贝和小伙伴伏低身子,趴在茂密的草丛里,对着敌人放冷箭,好几次差点误伤自己人之后,不得不沮丧的停手。有几个孩子哭了起来,泪眼怔怔的望着厮杀的人群,长辈们在流血拼命,他们却只能干看着束手无策。 同样不甘的还有少年队。 “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吗?阿爸他们受伤了!----啊----” “呜呜---我阿姆也受伤了,卢帕倒在地上不知道怎么样了。呜呜呜-----” 珀巴琥珀色的眼已经变得血红,冷冷的道:“哭?----眼泪引不起敌人的怜悯!弓箭无用,我们还有长刀、尖刺、瑞士刀!” 哭泣的人都住了声,抬头看珀巴,“现在,拿起武器!”珀巴大喝一声:“站起来!10人一组,干掉一个算一个!!” 少年们快速的分成17组,每队杂三个女孩,各自检视了一遍,扒开躲藏的草丛,跳出来奔向战场,他们隔开敌人成堆厮杀起来,孕妇是受到最先照顾的一群。 贝贝看着冲在最前面的珀巴,赫地站起来:“别哭了!34个总能干掉一个吧?”忍痛贝贝跳出草丛冲向战场,她去帮缺牙苜子,刚隆和桑果紧紧跟着,他们的都是皮外伤,一点都不影响行动,孩子们全都跟上了。 大山碧眼一扫,发现孩子们竟然出来了,急得头顶冒烟,正要冲过去阻止,却被两个远山大汉拦住了。“花妮,让贝贝回去!”可惜,战场上声音太响,他的喊声淹没在惨呼声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解决敌人。 乌木分的120人赶来左边战场,青壮勇士的加入,这下轻松多了。 贝贝和伙伴插入缺牙苜子的战团,这个壮汉是个大力士,他的武器都要比别人大上一轮,石斧舞得“呼呼”转,贝贝躲闪着寻找机会,她个子小灵活,闪避起来不难。 “嗷----”桑果被石刀扫了一下,护甲破了,背上一道深深的伤口,皮破翻卷出红白的血rou,贝贝打了个冷战,桑果忍疼举着长刀“呀--呀---呀”的冲过去。苜子骇得面无人色,也跟着冲了上去,她高举短盾架了石斧,双腿却在打战,刚隆和桑果还有十个大个的合力,锁住了石刀。 大汉起脚踢向苜子,脑子一懵贝贝猛扑到大汉腿底下,双手握住尖刺,对准站地的那只脚猛地扎下去。尖刺穿透骨头插入泥土,38厘米的尖刺插得只剩了个刺柄在外,大汉巨疼,踢出的脚拐了个弯,使劲的踹到贝贝左肩。贝贝飞出去老远,趴在地上想抬身都不能,其他的趁机围住了大汉,全往小腹和裆部招呼,大汉这两处被戳得稀烂倒下。 “贝贝!”刚隆跑过来扶起她,贝贝咳嗽两声,左半身失去了知觉,胸口的伤被牵动,腥甜的血液吞都吞不及,嘴角又开始溢血出来,刚隆抖着手往她嘴里塞药,左肩很快肿得老高。 缺牙苜子半跪在地,看贝贝的情况焦急的喊:“这是内伤!躺下,断骨插到内脏就糟了。” “怎么办?”桑果和刚隆齐齐问。 “只有等战斗结束,先给肩膀上敷上消肿的药。”缺牙苜子也坐下了,捂住肚子紧紧皱着眉,雪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一个劲的往外冒。 “你-----好,吗?”贝贝知道苜子这是动了胎气,孩子,能保住吗? 苜子摇头没有说话,咬着牙关忍着。 几个锁武器的,全都虎口开裂手掌血糊糊的,贝贝用目光示意刚隆上药,刚隆包扎好了又帮桑果上药。她背上那道伤口太吓人了,桑果竟然能跟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刚隆只有四肢擦了刀风,倒没多吓人,大家相互包扎好。受伤太重的都躺下了,还在打斗的基本是青壮,远山的只剩不到四百,厮杀声小了很多,女人和残弱坐边缘包扎起来,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场中央。 魁梧的族长全身披挂,手拖长刀走出来,傲然对岗卡招手:“来吧!王对王,战一场!” 大家闻言一惊,族长这是----? 岗卡的脸色急剧变幻,场中的人渐渐停下拼斗,等着岗卡的反应,远山的其实很累了,铁人杀了整夜也熬不住,何况是饿着肚子武器殆尽的厮杀? “族长----岗卡比他年轻多了啊!”族长头发都花白了,岗卡却年轻力壮的,养尊处优的他打得过阴险狡诈的岗卡么? 大山和长树几人都围到贝贝身边,查看她的伤势,姆玛、长树双手摁住贝贝,对大山点头,贝贝心里一紧这是啥意思? 大山两手捏了贝贝的左肩,前后一错使劲一拧,“嗷---呃”贝贝疼得本能的要弹起来,被长树、姆玛死死的摁住动不了。连续三次正骨,大山哑着嗓子说:“好了!”贝贝眼泪水都给疼出来了,抖着声音问:“骨头没断?” “骨头那能那么容易断,错位了几根骨头而已!” “胸口也疼得紧,挨了两脚!” 塔猛轻轻的按胸口位置,边按边问:“这疼不疼?”贝贝摇头,“那---这?这?这?”贝贝吸口气“嘶!---” “骨头断了一根!等巫医的徒弟来!”几个大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战场上受伤的太多了,巫医的五个徒弟忙得脚不沾地,恐怕还要好些时间才腾得出来管贝贝了。 岗卡走到场中央与族长面对面了,同样的高大威武,同样的气势凌人,族长正气凛然,岗卡阴沉诡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首领身上。 “当年的第一大勇士!可别叫我们这些老伙计失望啊!”塔猛喃喃的道。 他的话音刚完,所有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个个都从袋子里摸了包子、馒头开始吃起来,眼睛却只盯着场中央。 “如你所愿!----可别后悔!”岗卡阴鸷的目光紧盯了族长的眼,话音未落,他就已经举了石刀冲向族长。 族长右脚一跨,身体一偏躲过凌厉的石刀,右手长刀同时挥向岗卡左臂,岗卡急前两步,避开长刀的同时,左手的石斧劈向族长的胸口。 “喝!”族长左臂高举短盾架住石斧,沉重的石斧砍在短盾上发出“嘭”的闷响。 石斧被架岗卡再进一步,左脚落地时,右脚急踢族长左膝盖,族长被逼退两步,长刀下削踢过来的右腿。 岗卡收回右脚,身子“滴溜溜”打了两个转,石斧、石刀齐齐砍族长双腿,族长没有再后退,而是短盾与长刀齐挡,抬起右脚狠狠踹向岗卡左肩。 岗卡右偏身子避开一脚,双手连砍,石刀、石斧砍得短盾和长刀“铛--铛----铛”响,族长的双手同时往前一送,甩出短盾砸向岗卡,双手握长刀横扫岗卡腰间。
岗卡晃身急退四步,短盾砸地,四分五裂的同时激起泥土飞散,族长甩了甩麻麻的左臂,“小子不赖!劲够大!”,跑前两步跃起身形,长刀自高而下劈砍,这一刀劈实了岗卡绝对成两片。 岗卡急闪双腿,向右连连跳出五步躲开杀气凌冽的一刀,晨风中他的绿发飞离头顶,丝丝缕缕飘散身体四周,岗卡瞳孔一缩,神色更加冰冷。 “可惜----真可惜!”塔猛拍了下大腿。 “哈!-----”岗卡冲向族长,双手武器急砍,族长刚落地站稳,双手挥起长刀,武器连连对撞,岗卡的臂力加上石斧更重,力道之大将长刀砍了好多缺口。 十几道“铛铛”声之后,长刀发出一道细微的“咔嚓”声,族长后退三步,扔掉断裂的长刀,右手拔出瑞士刀,左手抽出军式尖刺。 “不,过,如,此-----”一字一顿,最后一个字声音提得老高,岗卡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欺身上前不给族长喘息机会,族长不再躲避,他此时的武器贴身战最佳。 矮身躲过石刀、石斧,族长一个急转,闪到岗卡背后,手中的瑞士刀向后一刺,岗卡力道使老了,身体没来得及转向,瑞士刀尖插进岗卡的右腰侧,族长一扭刀把,连皮带rou飞出一大块。 岗卡向前急冲了几步,拉开距离,低头看血流如注的伤口,“呸!”吐了一口唾沫,右手石刀夹在左腋下,掏了药粉往伤口上按。 “上啊---多好的机会!”塔猛急,族长太老实了,还给敌人喘息疗伤的机会。 大山和长树无奈的对视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族长真的趁人之危的话,这名声还要不要啦? 岗卡和族长又战作一团,石斧、石刀抡得“呼呼”作响,族长高大的身形竟是无比灵活,闪、躲、腾、挪如行云,头上的绚烂羽毛不断摆动。 身体扭成一个麻花状,族长躲过石斧、石刀的夹攻,双腿微微下蹲,瑞士刀和尖刺举高刺岗卡心口。岗卡上半身后仰,避开同时石斧、石刀向下急落,族长一个驴打滚绕到他背后,跳起身子一个后蹬腿,岗卡背心中了一脚,立身不稳向前踏出两步。 岗卡的脸色如冰冬的天气,冷酷且狠厉,族长犀利的一刀再次挥过来,岗卡连闪几步躲开,扔出石斧砸族长的胸口。侧身躲过,“嘭”石斧落空坠地,族长交替双腿,再次欺进岗卡,瑞士刀与石刀锋对锋对砍一起,各自嘣开一个大缺口。 岗卡提腿欲踢,族长左手的尖刺,却在岗卡右手腕上迅速划过,鲜红的血珠四溅,族长的脸上溅了几滴,他倒身后退几步站定。 石刀“咣当”一声落地,手腕的剧痛令他的脸色变得青白,岗卡内心更是恐慌,手筋断了就成残废一个了! “你---输了!”族长面色平静的道出这个事实。 岗卡急急的从怀里掏出药粉,紧紧的按住右腕上的伤口,狠戾的盯了族长一看,转身向广场外走,远山人抬上未死的同伴跟上,众人无声的目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