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谁先服软
沈筠棠一听他这么说,连忙朝自己身后咏春陈绍等人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们先出去。她与摄政王的过节多了去了,可不在乎再多增上一桩,俗话说,虱多不痒就是这个道理。 “微臣既是他们的主家自然也会承担责任,多谢殿下宽宏,饶了他们,微臣愿意扛下他们的处罚。” 咏春白梅两个女孩子首先就舍不得自家主子,两人担忧道:“侯爷!奴婢们命贱,死不足惜,奴婢们不用侯爷替奴婢扛着。” 长寿陈绍两人脸色也不好,但却比两姐妹冷静,低着头,袖子下的拳头紧攥着,死死咬着唇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沈筠棠转头脸色拉了下来,低斥她们,“闭嘴!说什么傻话!” “当真是好一出主仆情深呐!本王都要被感动了。”摄政王瞧着沈筠棠维护她身边那对贴身的大丫鬟,心里就越发的淤堵,忍不住出口嘲讽。 沈筠棠忍耐着不让自己当面出口骂这阎王,“还请殿下恩准!” 摄政王瞥见沈筠棠藏在宽袖下的小手捏的死紧,十指指尖都因为用力泛起白来,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整治这小儿,冷哼了一声,道:“除了永兴侯,其余的人都滚出去!”说完,他一甩袖子坐到了旁边的短榻上。 魏公公回头瞧了沈筠棠这群跪在地上的人,连忙跟着摄政王走到了短榻边站着。 摄政王殿下抬头瞥了一眼魏公公,魏公公一撞上主子的眼神,立马浑身一个寒颤,僵着脸道:“殿下息怒,老奴这就出去!” 他这么说,摄政王才移开那恐怖的视线,轻哼了声。 魏公公连忙悄声退出了雅间,到了门口长廊处,他才敢出口气。 打翻了醋坛子的殿下当真是太恐怖了! 沈筠棠朝着比较理智的长寿和陈绍使眼色,让他们将咏春白梅带出去。 两人点了点头,很快带着咏春白梅离开。 没多久,原来还热闹非凡的华翠居雅间内就变得静谧一片,只剩下桌上拨霞供的锅子还“咕嘟咕嘟”的冒泡,散发着撩人的食物香气,可不管是坐在短榻上眼神明灭不定的摄政王,还是跪在地上低头垂目的沈筠棠都不再有任何品尝的美食的心思。 虽然雅间地上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但长时间跪在地上,而且还是这般寒冷冬日,也会伤膝盖伤身体,而沈筠棠又是个身体弱的。 很快,非但不是沈筠棠支撑不住,而是摄政王先动摇了。 他沉沉的脸色坚持不住,剑眉都忍不住蹙起来,视线也情不自禁落在沈筠棠的身上。 他心中又担心又愤怒还恨铁不成钢。 这小儿怎么脾气就是这么硬!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 就不知道软软地哄哄人,让他找回些面子,而且如今这雅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不管她做什么,说两句软话也好,给他倒杯茶赔罪也好,亦或者是殷殷地抬头看看他也好……只要是她放软了脾气,恐怕他当场就会原谅她,哪里还舍得她受一点罪! 可这直直跪在地上,支棱着不做声是怎么回事! 摄政王几次想站起来将沈筠棠扶起来算了,可又不甘心,两人就这么沉默对峙着硬是过了两盏茶的时间。 沈筠棠其实膝盖难受的厉害。 就算雅间里用的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波斯地毯,可跪着时间长了,膝盖也受不了,凉气一波一波的从膝盖往骨头里钻,她还长时间一个姿势,腰背挺的笔直,能坚持到现在还一动不动完全就是一股毅力在撑着。 这么久,沈筠棠当然也知道这位阎王吃软不吃硬,她要是能放低姿态上去认几句错,这阎王可能也就免了她的跪了。 可这次沈筠棠就是不想服软。 最多还有几日,这阎王就要离开燕京,到那时,她也算是彻底解放。 都剩下这几天了,这次她抗过去之后,还不知道他们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所以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对垒,她可不想这么简单的认输,让这阎王心中得意无比。 守在雅间门口的魏公公竖起耳朵,凝神静气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时间都过去两盏茶了,里面仍然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让魏公公更好奇了,怎么回事,他们殿下不会是怒极直接将小侯爷打晕了吧? 当秦天华来的时候,就看到魏公公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一脸好奇纠结的样子。
秦天华皱着脸走近,拍了拍魏公公的肩膀。 他是从魏公公身后走来的,脚步又轻,魏公公背对着他,又全神贯注听着雅间里的动静,突然被秦天华这么一拍,惊地差点跳起来。 回头一看是秦天华,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秦小子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秦天华抱着胳膊,“我看公公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魏公公见他声音这么大,忙将他拉到了一边,“秦将军,你小声点,殿下还在里头呢!”说着,魏公公朝着雅间的门处指了指。 秦天华立马捂住了嘴,他们殿下那五感就不是常人的,两人这么一说话,顿时再不敢待在门口,都悄悄离开了雅间附近,顺便将守在另外一边的陈绍长寿等人也带走了。 摄政王不时向着沈筠棠的方向瞥着,到了后来,还是他最先忍不住。 “小侯爷这是打算跪上一天?” 沈筠棠被摄政王问的浑身一颤,她虽然与摄政王耗着,可才不想真的跪上一天,要真是这样,她膝盖不废也差不多了。 她还想留着棒棒的身体找个老实人过逍遥日子,生儿育女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微臣当然不想叫亲人担心。”沈筠棠只能拐着弯儿的告诉摄政王她并不想跪一天。 “既不想,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本王可不想让你黄泉之下的父母担忧!”摄政王冷声道,这小儿想起说句软话不行,偏要用这等话去堵他,当真是可恶的紧! 其实摄政王说出这席话已是相当于他先服软了。 沈筠棠心中不知为何溢出一阵喜悦和高兴来。 可能是之前她在与摄政王的对弈中没有赢过一次,所以偶然占了上风,这才这般喜悦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