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留小乞儿
“绣娘回来了，今个儿咋这么早？”沈氏放下手头的伙计，好奇打量着慕白手中的小乞儿，脸上并未流露出嫌恶的表情。 玉巧很快从坑上蹦跶下来，走到慕白面前，嘟囔着小嘴道：“大哥，这小乞儿是谁？你抱他回来做啥？”说罢，还不忘伸出小手，在小乞儿的脸上揩油。 不小心黏上一些秽物，紧皱着眉头，不满的在小乞儿脏乱的衣服上磨蹭着。最后，还不忘鄙视的瞪着慕白。 绣娘伸出手，抚摸几下，安慰炸毛的玉巧，道：“在镇上遇上的，见着可怜，就让慕白给带了回来，娘，我们收留他成不。”说完，祈求的望着沈氏。 她不是不明白家里的窘境，但要真的不管小乞儿，良心上总觉得过不去，看着小乞儿衣服下，骨瘦如柴的小身子布满瘀痕，眼底泛着淡淡的湿意。 见状，沈氏不忍撇开头，起身从慕白的手中接过小乞儿，心疼的看着小乞儿身上的瘀痕，伸手擦掉眼角的泪花，道：“没事，咱们省点吃，留下这可怜的娃，慕白去烧些水，天这么冷，这娃多半给冻着了，绣娘你去准备玉巧以前穿过的旧衣裳，这么小，他们咋就忍心······” 慕白拍了拍绣娘的头，转身走向厨房，绣娘连忙去张罗衣服，玉巧不满的嘟着嘴，死死地盯着沈氏抱在坑上的小乞儿，说：“娘，咋生活不好过，留着他，那我们不是要饿死。” 一边，偷偷伸出手，使劲的掐着昏睡的小乞儿。 沈氏拍掉玉巧作乱的手，瞪了玉巧一眼，道：“玉巧这娃咋说话的，我们少吃点也饿不死人，以后，他就是你弟弟，做jiejie总的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别瞎吃醋。” 玉巧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沈氏，多半以为，小乞儿的出现，抢走了大家的关心，这不，开始吃醋了。 “哪有，他是弟弟？”玉巧忸怩转过身子，怯怯的望着沈氏怀中的小乞儿，常年没东西吃，黝黑的脸上，粘着不少泥土，散发着淡淡的恶臭，衣着褴褛，瘦小的身子蜷缩靠在沈氏胸前。 绣娘从房中走出，就看见玉巧骨碌碌瞎转，说道弟弟时，眼放精芒，笑道：“玉巧以后有弟弟了，可得乖乖上私塾，不然，小心以后被弟弟看不起。” 说完，从沈氏的怀中接过小乞儿。眼底划过淡淡的哀伤，今个儿小乞儿要是没遇上她和慕白，多半冻死街头。 从醒过来的那一刻，到今天，绣娘才真正意识到这是古代，这是清朝，虽说身处太平盛世年间，但死人也稀疏平常。 今天是小乞儿，明个儿指不准就是她们自己。看着小乞儿满身的瘀痕，绣娘才算意识到，她想努力活下去，想让沈氏一家过上好日子。 见绣娘发呆，玉巧不满伸出小手，挥了挥，说道：“绣娘你咋的发呆了，等下记得烧饭，娘烧的没你好吃。” 玉巧嘟囔小嘴，张开嘴咬上绣娘的小手，煞有其事的吩咐着绣娘。 绣娘没好气的伸手点了点玉巧的额头，微阖眼角，道：“玉巧咋说话的，娘烧的一样好吃。”自从她烧过几次菜之后，玉巧就缠上了，嚷嚷着每天都让绣娘烧饭，还说沈氏烧的饭没她好吃。这不，一说道吃饭的事，就磨蹭绣娘动手。 沈氏还没开口，屋外就响起村长的话，“玉巧说的没错，绣娘今个儿记得多煮点，我也眼馋绣娘的手艺。”说罢，吧嗒着水烟袋，走了进来。瘦小干瘪的身子，巴眨着小星星注视着绣娘。 沈氏连忙起身，吆喝玉巧去准备热茶，道：“村长这说的啥话，没啥好吃的，村长不嫌弃就成，镇上那地，多亏了村长帮忙。”往里边挪了个位置。 村长将手中的水烟袋放在一旁，道：“慕白他娘，这话咋说的，邻里间能帮点是一点，你家没个汉子，苦了你带着这三个娃，绣娘抱着谁？” 沈氏泛着水汽，伸手抹掉眼角的泪花，红着眼，坐在一旁。 绣娘移了下身子，道：“今个儿从镇上回来，见这娃被人打，我让慕白给带了回来。” 好笑的瞅着村长那副馋样，自从上次绣娘做了几道小菜，村长吃过之后，他就没少来家里面蹭饭，不过每次都不忘带着饭菜，过来让绣娘帮弄。 村长讪笑，装作没看见绣娘那看戏的模样，干咳几声，道：“是镇上住在城东头庙里那娃，哎！自从这娃爹娘死了之后，家里的地和房，都被叔嫂霸占，这娃也被赶了出来，作孽啊！” 村长瞅了一眼，绣娘抱着的小乞儿，估摸着是认识这娃是谁？ 双腿交缠，坐在坑上，吧嗒着嘴边的水烟袋。 半响过后，谁都没在开口，绣娘知道这话不好多问，也就没再多问，见村长抬头，弯下身子，从脚边拿出一只兔子，说道：“这兔子是昨个儿铁柱，从山里边打的，绣娘今个儿做个红烧兔rou吃吃。”说着，还不忘吞咽着口水，打量着手中提的小兔子。 其实想过来蹭吃蹭喝的不止村长一个，因为村长的宣传，村里边大伙都知道绣娘不仅绣活做得好，还烧得一手好菜。大人不好意思上门吃，就吆喝着小鬼头们，带着食物过来让绣娘帮弄，盖房子那些天，绣娘没少呆在厨房，一群小鬼头站在一旁打下手。 明着是说打下手，实则就是为了蹭吃。为这事，绣娘没少翻白眼。 没好气的睨了村长几眼，回头对玉巧说：“那厨房弄得年糕拿过来给村长吃点。”绣娘弄的年糕，和村里大伙弄的不同，黏腻酥软，入口即化。 绣娘并不擅长烹饪，是后来搬出去后，为了不饿肚子，无奈之后，才去学的。没想到后来倒也变成了一种爱好，不得不说人生的际遇，果真难以捉摸。 村长见绣娘松口，顿时一张老脸漾开笑靥，闻着玉巧拿进来的年糕的香味，二话不说，接过伸手就拿了几块，一边含糊说道：“绣娘，这娃身后的麻烦事挺多，你可得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