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现场
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五早上，书写俊逸公司召开部门例行会议，做一个月一次的总结。这是这个文学网络公司从小小的十几人扩大到五十人之后老板斐闻指定的新举措之一。现在的书写俊逸已经不是只有十来个人的时候，大家都挤在一个大办公室里面，有什么事情喊一声整个公司人都听见了，不论是公事私事都被强制分享。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增加几倍的人，换了新的办公地点。斐闻有了自己的独立宽敞的办公室，公司旗下的各个部门也条不絮的分开，设立部门经理。公司规模的扩大分工明确相对的彼此之间的交流减少。没有交流合作，每个部门经理带着自己的手下各自为营，这对很多大公司都是致命的缺点。 俗话说：船小好调头。现在这只船变大、变强了。斐闻这个掌舵的人亦要保持自己掌舵的能力和权利。 陌晓美打过来的时候斐闻正在听到编辑组组长于笑的报告，左手边的手机“吱吱”在光滑的桌面上震动移动。婓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示意于笑先停下暂停，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陌晓美的声音闷闷的传过来，像春天的闷雷惊的斐闻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暂停了会议，走到会议室外面接电话：“宝贝儿，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陌晓美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还带着一点鼻音。婓闻担心的无以复加，这句“宝贝儿”带着担心和心疼叫的极为顺口，可惜人在远方鞭长莫及斐闻只能干着急。 陌晓美蹲在厕所蹲位上，委委屈屈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把签售的情形说了一遍：“哎呀我真蠢，明明都知道的还吓的跟什么一样，吓到就算了跑什么跑啊，在恒公子眼里我这行为还真成了歧视。”陌晓美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抱头对着婓闻进行忏悔和自我嫌恶。 还没等这边婓闻来的及出声安慰，陌晓美又自顾自的继续叹息：“唉，早上签售会的场面实在惨不忍睹啊，就签了四个人卖出去四本书，太丢脸了早知道不来了……” 原来没出事就是觉得委屈了，婓闻松了口气也压低了声音安慰：“人少怎么了，你的书卖的很好啊，可能是京华出版社宣传做的不够。”婓闻纯属瞎掰，京华出版社的宣传早有其由来已久一套过程，每个签名售书的作者走的都是一样的流程何来宣传不够一说。斐闻这些话不过为了安慰陌晓美，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就要在他的女朋友需要的情况下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是很丢脸好不。”陌晓美不买账，心情依旧不美好。 斐闻侧头耐心开解陌晓美，他背靠在会议室玻璃门上，时而扭转脚跟调整一下姿势，无意扭头发现透明的玻璃会议室里面，他的部门组长们个个八卦看着他接电话。看见自家老板转头瞪过来，立刻整齐划一若无其事的垂眼看自个儿笔记本或是A4稿子，装用功。 婓闻转回来走远几步，压低了声线哄到电话那头的人：“这样吧，我这边的事情快忙完了，这两天我把事情交代给于笑他们，我就飞过去陪你。” 会议室里的于笑打了一个喷嚏，抓起纸巾擤鼻涕喃喃自语：“奇怪啊，天气都暖起来了怎么打喷嚏。” “于组长，就是在季节交替变化的时候要更加注意保暖。”新来的管财务的同事马上关心的嘱咐。这个财务科的新同事什么都好，工作很勤快、人看着也靠谱，唯一的缺点就是一个大男人偏爱八卦和唠叨，这点不太好。 他靠近于笑神秘兮兮的问：“老板和谁打电话呢？我的老天爷，老板竟然……太惊秫了有没有。” 新同事刚来没多久，还不了解斐闻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体贴好老板，只但看外表就觉着自己的老板应该是个不苟言笑严肃的人。所以突然隔着玻璃看见老板脸上的表情温柔的滴出水来是一阵的不适应。 和他一样的，在座的也有好几个都一起新加入的同事，同样都很好奇。 “这个啊……”资深老职员于笑故作神秘，装模作样沉吟了一番然后什么都讲了：“打电话的是我们老板的女朋友，现正同居中。哎呦，你们不知道我们老板娘长的可漂亮了呢，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还美还温柔体贴，老给我们这些员工带吃的。以后你就见着了，回头我给你找找照片……” 于笑喋喋不休，讲的是唾沫子横飞眉飞色舞，忘情投入差点没听到对面蔡力扬的急促的干咳声，好在多年的养成的默契让于笑非常警觉闭嘴。婓闻讲完电话推门而入，于笑立刻识相的将口中八卦的内容跳转到报告的内容。灵敏的让在座的新人佩服不已，当然跟他混的很熟的后勤组长和技术组组长早已见怪不怪。 陌晓美向斐闻诉完苦之后心情舒畅了好几度，虽然千里迢迢打电话给斐闻没有起到实质的帮助，现存的矛盾和实施依旧没有改变但就是和斐闻稍稍聊了那么一下，她的心情就从阴霾跳到小清新。 收了手机，陌晓美哼着歌儿从厕所里出来，洗了个手准备回去坐着继续无聊，慢条斯理走半道却被眼前情景吓一跳。 擦，哪里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呢？ 两条线拉起来排队等待的区域前一刻还空无一人，现在却排起了长龙。 什么状况！ 是上厕所的方式不对？还是开门的方式不对？陌晓美感觉自己乱入到另一个平行空间。 “M大美人来了，大家请排好队伍，不要挤不要挤。”杜昆高声指挥沸腾的人群遵守秩序。 恒公子埋头签名，虽然尽量保持风度，签完名之后会抬头和读者粉丝微笑握手。但从陌晓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脑门和鼻尖微微探头的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那镇定自若的微笑变得僵硬，风度即将荡然无存。 陌晓美是被杜昆拉到桌子后面，手上被塞了签字笔开始机械式签名、握手、微笑、如有必要还要站起来一起合个影。 要说京华书店的员工摆位非常的有经验技巧，例如现在，有两个作者在一起签名售书，却设了一个排队通道。这样，你排一个队想签左右哪个作者都行，任君挑选。结果你排了这么长的队伍，来到跟前想着要不就买两本，带两个签名走。 多值啊，亲。 一直劳作到中午一点，陌晓美和恒大神才抽个空，捂着空荡荡的肚皮坐在书店角落里吃中饭。吃的还是快餐，因为后面还有读者在等着，没有时间让他们闲情逸致的慢慢吃饭。陌晓美和恒大神不好意思让人等着，胡乱扒了几口了事。 这和昨天的五星级的伙食待遇一对比，真是天上地下。陌晓美也明白过来了，白食不是这么好吃的，到了要付出代价。 “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呢？”趁着吃饭的空挡，陌晓美在百忙之中多嘴问了一句，她很费解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群哪里变出来的，总觉得是出版社拉来的托儿。 “今天是周五，人只能挑中午有空的时候过来，下午会稍微少点。”杜昆解释道。 也就是说明天周末人更多，陌晓美拿着筷子的手有点抖。对不起，她不该跟电话里向斐闻抱怨没有读者的，她宁愿干坐着给人当观赏兽那么观赏也不愿意签名签到断手。下午的时候果然诚如杜昆所说人渐少了一些，但相较早上还是要多，不论是工薪阶层还是学生在周五都有逃班、逃课的欲望。 晚上，陌晓美和恒公子断然拒绝了杜昆出去觅食的建议，在酒店随便吃了一点就上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战斗一天呢。幸好所谓作家就是坐出来的，陌晓美坐了一天腰不酸腿不痛的，就是签字签的手抽筋。晚饭的时候连筷子都懒得拿，一直用勺子兜着吃。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躺浴缸里泡着二十分钟，捏了捏右手臂觉着稍微缓过来一些陌晓美才起身搽干身子，伸手拿睡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酒店里一直打着空调暖暖和和，陌晓美光着身子跑去椅子边拿上穿戴整齐了。 既然下定决心要跟恒公子道道歉必须付之行动，对门敲了半天却始终没人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