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女孩
“请问……”陌晓美开口求助，刚一开口附近的人呼啦一下的散开了，就像是避水珠往水里一丢。都当没看见，一个个抓着自家的孩子，老人们收起棋盘。 “啊，该上幼儿园了。” “老和，我们明天再下啊。” 一下子热闹的小公园跑的空荡荡的，连狗都被主人牵回家去，不遛了。 “……”这些人假装有事溜号，但是演的实在是假啊。不但表情、动作、声音不到位，就你们这整齐划一的开溜方式看着就假啊！同志们！ 热闹的公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面前女孩的哭声坚持不懈震耳欲聋，持续中伴随着草丛里蝈蝈叫声。陌晓美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饶是想破脑子也闹不懂这上演的是哪一出。 不过很快传来了第三种声音，是陌晓美空荡荡的肚子里发出饥饿的回响。 “咕咕，咕咕。” “jiejie你肚子饿了？”小女孩哭的一点都不专心，她听到陌晓美肚子发出的声音立刻停止哭泣，眨着眼好奇的问陌晓美，脸色上横亘这四条液体，两条眼泪两条鼻涕。 陌晓美脸有点发烫：“没有。”她坚定的摇了摇头死不认账，可肚子里再次传来的“咕咕”声替她回答了相反的答案。 女孩子鼻涕眼泪一抹，然后从身后的粉红色的小书包里掏出一个小面包。 陌晓美有种冲动，想吐糟一下女孩从头到脚那粉粉的装扮，这个mama的品味真是LOW，又非常想吐糟一下被鼻涕眼泪捏过的小面包。但是最后她都忍住了，说了一声谢谢，接过小面包剥开包装囫囵两口吞了。 只能庆幸幸好小面包是独立包装的啊。 半个拳头大的小面包对饿了一天一夜的肚子来说，就是拿一根香蕉喂饿急了的大象，塞牙缝都不够啊。陌晓美吃下一个之后，却勾起了一堆隐形的馋虫，原本只是稍感空荡的腹部现在饥饿感汹涌而来，饿的眼睛都发绿了。女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的后退一步，犹豫的从书包中拿再拿出两个小面包，一个苹果和一瓶纸盒装的儿童高钙纯牛奶。统统推到陌晓美前面。 小女孩为了一张椅子与陌晓美斤斤计较，一边又大度拿出她所有的食物送人，还没长成熟呢，已经凸显女性特有的矛盾的特性了。 接受贿赂过之后，陌晓美将屁股挪了挪，右手绕着一大堆食物，左手拍拍空出来的小半张石椅示意对方坐下。小女孩眼睛一亮，高高兴兴的蹭过去坐好，认真的看着怪阿姨吃东西。 小小的公园中，一大一小坐在椅子上一个吃得津津有味，一个看得津津有味。 陌晓美从凶狠的吃相，到后面恢复了优雅的吃饭。吸掉最后一口牛奶的时候，她从行李箱的侧面的小口子里舀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谢谢你的食物啊。”对于该感激的陌晓美从不吝啬谢意，就像是该仇视的她从不吝啬她的坏脾气。 女孩这会子心情也从多云转晴，眼角眉梢都带笑：“不用谢，阿姨你这是去哪里啊？”她指着行李箱满脸羡慕的问。能拉着行李去远方旅行是罗娇娇最羡慕的，她的梦想就是做个空姐满世界飞，满世界玩（孩子的梦想是那么单纯啊！） 这个问题可问倒了陌晓美：“……不知道……”她站起身来，把刚刚产生的垃圾都丢到对面的垃圾桶中，试着转换一下心情。去哪里？怎么生活？陌晓美都没有头绪，一去考虑这个问题头疼的脑门都要掀翻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于是陌晓美转过脸反问女孩：“哎，你为什么说这个位置是你的？”总总迹象表明这个女孩很大度，至少比陌晓美要大度。但她为什么认定了这个位置是她专属的？ “因为爸爸说了，这个位置是我的。”小女孩说的理所当然。 就算你父亲是市长，这个位置也不可能是你的吧。陌晓美耐心的听原因。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跑不能运动平时走个路都小心翼翼的。所以那些个……”女孩指着公园里的滑梯、秋千等等，刚刚还满孩子们快乐身影，现在静静摆在那里的玩具。 “这些我都只能看别人玩，而这个位置的视线最好能看到整个公园。”女孩这么说。 若不说，看不出来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竟然会有先天性心脏病。陌晓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开始女孩脸色红的不自然，可嫣红退去之后是一片惨白。急红或者急白都不正常。 陌晓美占时忘却自己艰难开始为女孩子感到心痛。 不过另一点是她肺活量倒是很好，刚刚哭的那气势太雄壮了，有木有啊。 “那你都在这里？不去幼儿园？” “我八岁了，不去幼儿园，要去也是去小学。”女孩她大喊，像炸毛的小刺猬浑身的毛豆竖起来了，对陌晓美小看她的年龄极其的不满。下一刻小刺猬身上的刺耷拉下来，犹如败斗的公鸡显得病恹恹的：“不管是幼儿园还是小学都不能去，因为心脏的原因，爸爸怕我出事不让我去。” 说到这里女孩耷拉脑袋，像是一株缺少水分的植物一下子萎了。 陌晓美连忙问：“那你父母人呢？” 从刚开始到现在也不见孩子家长出现啊，把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一个人扔在公共场所也太没责任心了。什么父母亲啊！！！“先天性心脏病”一听就是复杂、严重的那一类的，陌晓美无端的替刚认识不到一小时的小孩cao起心来。 女孩提到自己的爸爸又高兴起来：“我爸爸马上要下班了，我在这里等他。” 现在是早晨八点一刻，这时候下班？ 女孩一天的作息是这样的：每天晚上由保姆照顾陪着睡觉，早上女孩下楼等她爸爸下班。然后父亲有一个白天的时间会陪着她，吃过晚饭后他的老爸去上班。每天的日子如此循环。 “这是家里的钥匙，还有手机。”女孩一点没心机，献宝似的拿出来让一个陌生的怪阿姨看：“有什么事儿就马上给爸爸打手机。” 从女孩的话中隐隐约约猜到是单亲家庭。陌晓美的注意力在女孩掏出小手机的时候全扑在手机上头了。 手机是翻盖的哈喽kiti猫，那周身的粉就不用说了背后还襄满了水钻，在初升的太阳下反射出黄白相间的光芒,看着像玩具倒不像是正经手机.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手机没一部正经的。 陌晓美搓了搓手笑着发问：“这手机好使么？看着像拿着玩的。” “当然好使的！我每天都用这个给爸爸打电话的。”女孩不服气的用力点点头，生怕陌晓美不信：“不信你试试。” 正中下怀。陌晓美觉得自己骗一个小孩子，还是有病的孩子负罪感忒重。再说这个电话她也犹豫着，该打还是不该打呢？打吧，总觉得希望不大，放弃吧，自己以后的生活又怎么办？陌晓美一时越发的茫然。 “快试试啦，肯定能打通的。”女孩以为自己宝贝手机受到质疑，于是催促的塞到陌晓美的手中央求一定要试试，来以证明。 拿起一团Pink、pink闪花眼的手机，陌晓美翻看了一下电话薄里就存了三个电话。一个写着亲爱的老爸、一个保姆阿姨最后一个写着闻叔叔。通话记录中每天爸爸这一项有好几通往来的，然后交替出现的就是保姆和那个闻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