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念念不忘的烤鸡
“你赢了吧？”流霞不依不饶，“肯定是你赢了，瑜暄那点水平，我还是清楚的。巫炀，我太高兴了！” 说着，就要去搂巫炀的脖子，却被一把推开，她也不在意，又得意地看着我：“你瞧，巫炀不仅救过我，还为我打过架呢。” 这话听来，就像个孩子在炫耀他的玩具，让我很是哭笑不得，只能敷衍地点点头了事。 巫炀的脸色，则一下变得铁青，但还是尽力耐着性子，问流霞有没有听说过大刑官。 “大刑官？”流霞想必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巫炀“嗯”一声：“据瑜暄说，是狼王身边负责行刑的官员。” 流霞轻轻点头：“好，这次遇到，我想办法问一问。” “对了，巫炀。”玄麒这时突地想起什么，绕着巫炀转了一圈，伸手想去摸他的背后，“你的翅膀呢？收到哪里去了？” 巫炀敏捷地转身躲开，看看他，还是不出声。 贪狼在旁边咧开嘴笑起来：“那只烤鸡真的这么厉害？逼得你翅膀都长出来了。” “还好，只是速度很快。”巫炀不露痕迹地将后背靠到墙上。 “巫炀到底是什么妖怪？”玄麒简直好奇死了，“黑翅膀……黑翅膀……难不成，真的是天使？” “闭嘴！”巫炀听不下去了。 贪狼笑得更开心：“你们也别猜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玄麒转而开始哀求贪狼。 “他不愿让人知道啊。”贪狼指了指巫炀，“是有一些妖怪，不怎么肯透露自己的原形的，实在想知道，找他问去吧。” 缠着巫炀去问他的原形，玄麒绝对是不敢的，因此尽管很不甘心，也只好无奈地作罢。 流霞还沉浸在“巫炀为我打过架”的喜悦之中，眼中闪着朦胧的光，定定地看着巫炀，带着浅浅的微笑，十足的幸福模样。 贪狼见她这样，一脸嫌恶：“你别做出这副表情好不好，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说起来，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喜欢瑜暄什么呀？” “好看呗。”流霞随口答道。 “那家伙长得女里女气的，真不知道好看在哪里。”显然，瑜暄不是贪狼喜欢的类型，“十足的草包，绣花枕头，一点不顶用。” “难道都要长成你这样才叫好看？”流霞被破坏了兴致，不禁白了他一眼，“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倒没说错，我练了禁术后，越发觉得他怎么就这么弱，还不肯好好修炼，整天就知道腻在我旁边，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天，说些无病呻吟的话，无聊不无聊。” “就算你没练禁术，也不至于会觉得他强吧？”贪狼想不通。 流霞回忆起往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时还小，一开始想，钦丕嘛，神族后裔，总应该是挺强的，后来发现还没我厉害，他解释说，那是因为他对一切都看得很淡，与世无争，我就觉得这人吧，挺脱俗的，还真有那么点神仙的味道，再说，他也对我不错，所以……” “我呸！”贪狼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女人真好骗。他倒是神族后裔，勾搭女人，养狗养鸟，纨绔子弟的本事一样不落。对自己那张小白脸，看得比命还重，我要是他家祖先，早就被气得活过来了。” 玄麒和我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不免又惹来流霞的几个白眼。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明确提出分手呢？”玄麒始终认为，流霞到后来，对瑜暄采取的是模棱两可，若即若离的态度。 “我是明确提出了的。”流霞加重了语气，“可不管说多少遍他都不相信，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巫炀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勾引了我，怎么解释都不听，我也懒得再说，干脆，就避不见面。” 这句话说完，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我想，神族后裔的身份，漂亮的脸蛋，应该让瑜暄不管走到哪里，都非常受欢迎，因此，也让他有了过分的自信，才会在流霞提出分手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现实，还钻进了牛角尖，一门心思地认为都是别人的过错。 半晌，才听到沈天晖开口，转移了话题：“仙子，你是有办法做出无忧散的解药的吧？” “当然可以。”流霞轻描淡写地说，“放心，无忧散不会致命，也不难解，醒了，无非就是折损些功力，让肌rou萎缩点。” “那就尽快，下午走。”巫炀终于出声了，“药做好了，由我拿过来，你应付狼王。” 听说要走，贪狼转身往屋外走：“我去把烤鸡挖出来，今天是来不及烤了，先带回去再说。” “等一下。”沈天晖拉住了他，“现在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万一被发现可不太好，走前再去吧，挖出来，可以藏好了直接带走。” 贪狼一想，也对，随即眼珠一转，嘿嘿地笑起来：“小红，青儿，听听这名字，说不定鬿雀和蜪犬都是母的，才让瑜暄养起来的。你们还别说，能跟那条烂蚯蚓搭上，还说了这么多话，这小白脸也不能算一无是处，刚才倒不如把他留下，将来，碰到什么母怪物，让他上去，花言巧语一番，全解决了。” 玄麒再也绷不住了，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流霞狠狠剜贪狼一眼，转身走了。 沈天晖吩咐我们赶紧收拾行李，紧接着，也出去买票了。 其实，这次带的东西本来就没多少，只有几件替换衣服，十分钟便整理好了，倒是如何向大伯父解释太爷爷的事，让我颇费了些脑筋。 “伯父，今天早上我们回来之前，见过米长老了。”和玄麒商量定，我硬着头皮开始撒谎，“他说，他要到山上闭关，短时期内可能不会回来，让我们转告一声。” “没出什么事吧？”大伯父一脸的担忧。 “没事，都挺好的。”我说，“他还特地关照了，现在虎山也没什么奇怪的了，让大家都不要担心，到了时间，他自然会下山的。” 大伯父点点头，看着山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 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沈天晖回来了，买的最近的一个班次，就在正中午，这样一来，午饭就来不及吃了。 我们拒绝了伯父伯母要把我们送去县城的好意，却怎么也无法拒绝大伯母装了满满几袋子的食物。最后，贪狼清空了自己几乎没什么东西的背包，将所有吃的背的背，提的提，都揽到自己身上。 盛夏的中午，坐长途车的人很少，除了我们，只有没几个，零零落落地散坐在车厢的各个地方。我们挑了靠后的位子坐定，贪狼立刻把手提袋扎好了放到行李架上，又抱着背包缩在角落里，迫不及待地吃开了。 “妙妙，给，小鱼干。”他大方地从一大包鱼干中抽出几条，放到妙妙面前。 “也给我点吃的，饿了。”玄麒想去翻那个背包。 “我拿给你，我拿给你。”贪狼将他的手挡开，从包里拿出个白馒头。 “只有这个？”玄麒接过，不满意，坚持要翻背包。 贪狼霸道地将整个身体护在包上：“几个小时呢，省着点，慢慢吃，先吃馒头吧，一会儿还饿再给你。” 我早饭吃了不少，现在倒还不是十分饿，不打算再吃什么，看着他们，觉得很是有趣。 “你不都同化完成了吗，怎么还吃这么多？”玄麒愤愤地咬了一口馒头。 “我得保护你们，那很耗体力的。”贪狼振振有词，“要是没我，青鸾早成蜪犬的点心了，我吃这么点东西怎么了？再说，青鸾是我主人，天底下哪有主人不给宠物吃东西的道理？” “有了吃的才想到自己是宠物，天底下也没有宠物不给主人吃东西的道理啊。”面对这样的强词夺理，玄麒自然不肯示弱。 “现在东西在我手里，怎么，还想强抢？”贪狼一瞪眼，索性耍无赖了。 玄麒想想自己确实不是对手，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将就着啃馒头。 这时，司机砰地关上门，发动了汽车。 待车开上高速公路，沈天晖从后排座位探过头来道：“贪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什么？”贪狼一脸茫然。 沈天晖笑而不语，悠然地靠坐回去。 “哎呀，我的烤鸡！”贪狼思索片刻，才蓦地记起山脚下的地里，还埋着鬿雀的尸体，“让这车等等，我要去拿烤鸡。司机，停车，快停车。” 在高速公路上停车，自然是不可能的，司机毫不理会，乘客们纷纷侧目，向我们投来奇怪的一瞥。 贪狼见状，作势就要往司机那里冲，却被巫炀一把按回座位。 “那我从这里出去，不用停车了。”贪狼还不肯罢休，趴在玻璃上乱找，想打开窗户跳下去。 “死了这条心吧，空调车，没窗户。”玄麒笑嘻嘻的，一脸幸灾乐祸。 “不要闹了！”巫炀沉声喝着，阻止了贪狼接下来想打碎玻璃的动作，也让他终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