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贼
“手脚重了些？”巫炀上下打量我，突地抓起我受伤的手腕，看到了缠在那里的纱布，“她干的？” “没事了，没事。”想到确实被流霞救过两次，再想想她的脾气，我也就释然了，“她要血，也是为了给你做解药，况且，已经帮我把伤口处理得很好，现在并不很疼。” “说得倒轻巧。”玄麒再提当时的情景，依然愤愤难平，“你是没看到，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血呀……”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打断他，不想听那祥林嫂似的一遍遍重复，再说，疼痛确实已经好了很多，流霞的药非常管用。 巫炀再次看看我裹着纱布的手腕，又看看我，没有说话。 “算了算了，没事了。”沈天晖拍拍玄麒的肩，“明天我去买点阿胶乌鸡什么的，给青鸾好好补补。” “再买点猪肝。”说到吃，玄麒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爆炒猪肝，啧啧……” 妙妙在脚下，适时地“喵”了声，表示赞同。 “对了，巫炀，贪狼有女朋友了。”一旦注意力被转移，玄麒马上想起了之前兴冲冲要说的事，“是他同学，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巫炀仿佛没听见，看都没朝他看一眼。 “刚才，就在他家门口，人家还告白来着。”玄麒依然锲而不舍。 这时，大门突然被用力拍响，还能听到贪狼在大声喊：“开门，快开门！” 玄麒兴致更高，冲出去打开门，一路跟在贪狼后面进来，不住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贪狼装傻，一边就要进自己的房间，“走开，办正事要紧。” “是跟你一起转学过来的？坐在你前面的？”玄麒挡在他前面，继续追问，“真巧，缘分啊，缘分。” “滚一边去！”贪狼将玄麒拨拉开。 “她是跟你一起转学过来的？”不知怎么的，巫炀竟也有了兴趣。 “我怎么会知道。”贪狼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索性站定了，打算说个清楚，“之前，这个身体是秦龙的，我跟他不熟，不清楚，你们想知道什么，有本事，自己去问他好了，我对这个人类，完全没有兴趣。” “你们别忘了，秦龙应该是在傒囊的授意下，才到这里来的。”巫炀说。 大家闻言，都是一愣。 “要不，把秦龙叫来问问，或者，我们再去一趟地府？”玄麒的提议，听起来不免有些异想天开。 “恐怕不行。”果然，马上就被沈天晖否决了，“叫，肯定叫不来，就是我们真的再去一趟地府，下了地狱的魂魄也是见不到的。” “我没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贪狼想了想道。 “那可未必。”经过前几次的事情，玄麒变得谨慎起来，“当初也说秦龙是个普通人的，结果呢？” 沈天晖对此颇为赞同：“的确，不能掉以轻心。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把巫炀身上的毒解了，贪狼，你也抓紧时间同化。” 贪狼用力一点头，正要进房间，又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传来。 “你们谁到我那里去过？”是流霞。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 话音未落，人已经“砰”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没谁去过吧，怎么了？”玄麒看她面色不善，不自觉地与她拉远了距离。 流霞也不回答，满脸焦急，一伸手捏着妙妙的脖子皮把她提到自己眼前：“你去过没？” 妙妙大幅度地摇头——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猫像人一样摇头。 “你呢？”流霞又转向巫炀。 巫炀也是摇摇头。 流霞的目光在我们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最终，停在我这里：“是不是你干的？” 我相当的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我干什么了？” “那要问你！”流霞两步跨到我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个贼，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别以为出了点血就了不起了！” 我火了：“我是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也轮不到你来含血喷人，谁拿过你的东西？我是和玄麒、沈天晖一起回来的，从来没有去过你的地方，也不知道你那地方在哪里。” 玄麒也上来帮腔：“是啊，我们三个是一起从学校回来的，根本没去过别的地方，也都不认识你家。青鸾都快被你弄死，没力气去拿你的什么东西。” 流霞斜睨着我们，重重“哼”了一声：“我原本就是打算弄死她的，怎么样？我就是想用她试试不朽草能不能起死回生，你能拿我怎么样？” “流霞，不要得寸进尺！”巫炀在旁边，忍不住低吼起来。 “不要吵，都不要吵了。”沈天晖赶紧出来打圆场，“之前的事就不要提了，仙子，你的什么东西不见了，能不能告诉我们？” 流霞用力一跺脚：“我快做好的解药，还有剩余的不朽草，明明就放在桌上的，回去的时候，找不到了。” 解药和不朽草不见了！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 还是沈天晖最先反应过来：“仙子，你冷静点，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见了，消失了！”流霞快要哭出来了，“只要加上药引就好了，但家里死活找不到处子血，我想可能在学校，赶过去一找，也是没有，正好青鸾过来，就采了点她的血，再回去，东西已经没有了。” “何止一点，那些血都够做不少血豆腐的了。”玄麒小声嘀咕道。 “所以，你为了报复，就把解药偷走了。”流霞的指尖，几乎指到我鼻子上。 “仙子，你可急糊涂了，真的不是青鸾。”沈天晖好声好气地说，“我到学校，他们还都坐在你办公室门口的台阶上，走的时候，你正好出来，不是还看到我们的吗？且不说我们真的不认识你的住处，就算认识，也没有那么快的身手，可以赶在你回家之前把东西拿走。” 流霞听了这话，呆了很久，随即，嘤嘤哭起来：“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没了，找不到了，到底是谁……” 沈天晖赶紧劝慰道：“仙子，不要急，先别哭，好好找一找，说不定是放在别的地方，你自己忘记了。” “不会的，记得清清楚楚，就在桌子上。”流霞哭得梨花带雨，很是可怜。 玄麒看着她，又开始嘀嘀咕咕，但说得很轻很含糊，依稀只能听到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巫炀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来，‘他’又出动了。” “谁，是谁？”流霞听到这话，一下抬起头来，“不把他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 “还不知道是谁。”巫炀倒并不显得激动。 流霞擦了擦眼泪，表情由愤怒，渐渐转为担忧：“最近觉得怎么样？让我再看看你的情况。” 说着，伸手想替巫炀把脉。 巫炀躲开，冷冷地说：“不用了，情况还算稳定，你的药不错。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来想办法。” 流霞咬着下唇，又流出泪来，狠狠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你们是几点见到流霞的？”巫炀回过头来问我们。 玄麒和我对看一眼：“放了学就去了，大概两点左右。” “什么时候走的？”巫炀又问。 我翻了翻手机的通话记录：“三点半。” “贪狼，那个女孩是不是一直都在你后面，没离开过？你们是不是一起回来的？”显然，巫炀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呃……回来倒是一起回来的。”贪狼挠挠头皮，“是不是没离开过就不知道了，我一整天都在睡觉。” “几点放学？”巫炀再问。 “五点。”对于放学时间，贪狼十分肯定。 沈天晖明白了巫炀的意思：“流霞两点就已经在办公室了，直到三点半才离开，只要认识她的住处，一个半小时，对于拿走解药和不朽草来说，足够了。会不会又是狼王的人？他是知道流霞住在哪里的。” 巫炀不敢确定：“所有和狼王有接触的人都有可能，未必就是他派来的。贪狼，你明天最好去问一下你同学的去向。” “怎么问？”贪狼一脸茫然。 “色诱啊，不然占着这么好看的皮囊干什么？”都这时候了，玄麒还有心思开玩笑，“她不是喜欢你吗？你就跟她聊天，套话呗。” “这么在行，你去好了。”贪狼白他一眼。 “玄麒的办法不错，只要聊天就可以了。”沈天晖道，“最好，能探一下她的底。” 这下，贪狼犯难了：“聊天啊，我最不擅长跟人类聊天了，更何况还要兜着圈子聊天。要不，我把她带回来，你们自己问吧。对了，我跟秦龙的mama说过了，今晚还是住在这里，不要吵我。” 说完，再不搭理我们，走进房间，就此没了声息。 “行啊，你带回来吧，让哥哥jiejie们给你把把关。”玄麒笑嘻嘻地冲着房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