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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论剑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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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素雅和沈素盈相对许久,忽然,沈素盈先动了。

    只见一片剑影袭来,沈素盈手中的长剑颤颤,剑尖直指沈素雅周身大xue。

    沈素雅与沈素盈早就不知道切磋过多少次了,对她的玉箫剑法知之甚深,知道她剑法中虚虚实实变化不定,这一剑,虚多过实。然而若是她不予理会,那这虚招随时都可以变成实招

    沈素雅剑走圆弧,从沈素盈剑势中轻巧的划过,却并未与沈素盈的长剑相交。但在沈素盈看来,沈素雅的这一剑,实在是别有深意。于是她剑势一变,从另一个角度攻去。

    但沈素雅仍是剑走圆弧,如方才一般,轻巧的卸去了沈素盈的一剑之力。

    两人两柄剑,互相划来划去了半天,竟然一次都没有相交。

    沈素兰此时悄悄问沈素云道:“jiejie,你看大jiejie和盈jiejie谁在上风?”

    沈素云轻道:“盈jiejie占攻势,大jiejie在守势,看似盈jiejie占尽上风,其实盈jiejie的剑,始终威胁不到大jiejie,而大jiejie则被盈jiejie的攻势牵制,也没什么余力反击。但这毕竟是姐妹切磋,又不是性命相博,无论盈jiejie还是大jiejie,很多杀招用不出来,要分出胜负,实在还得好一阵子。不过论及剑法,盈jiejie逊色于大jiejie,久战之下盈jiejie的赢面实在不大。”

    说着,沈素云望了望沈素兰,轻道:“meimei,你的剑法修为也不在我之下,又何必问我?”

    沈素兰讪笑道:“呃……习惯了。”

    沈素云失笑,转头向她另一边的沈素心道:“九meimei怎么看?”

    沈素心看着比剑的二人,轻道:“大概仍会是平手吧。大jiejie剑法的确在盈jiejie之上,但大jiejie性子温婉,与姐妹比斗,处处都为姐妹们留着颜面。而盈jiejie看似好胜,其实更重姐妹之情。她与大jiejie比剑不过是磨练自己剑法而已,大jiejie也未必不是抱着同样的心思。两人本都不是为取胜,又怎么会分出胜负?”

    沈素兰道:“只是她们没事就比剑,怎么不找咱们?咱们不也是用剑的么?”

    沈素心轻笑道:“你的剑,唤做幽兰剑。而大jiejie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在那个……什么网的名字,便唤作幽兰。你说,让她如何跟你比剑?”

    沈素兰失笑道:“原来如此……”

    沈素云轻道:“其实,大jiejie在秘境中的时候,也没少跟咱们姐妹比剑切磋,但出来以后就不再找咱们了,其中缘由,仔细想想很容易明白。”

    沈素兰轻道:“喔……是因为身体和力量?”

    沈素云轻道:“是。在秘境之中,咱们姐妹都变成了成年人的身体,体质力量都相差无几。但回到这里的时候,咱们都变回了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九meimei更是五六岁的身体。若仍要切磋,实在不好。而与大jiejie同岁的盈jiejie,自然便是最好的对手了。若是两三年后,咱们也快及笄了,与大jiejie比剑,她自然会应下。”

    沈素兰轻叹道:“再过两三年?怕是大jiejie和盈jiejie都已嫁为人妇了,又怎么会与我们比剑?”

    沈素云一怔,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们身边一直沉默不言的沈素颜轻道:“哎,也不知道咱们姐妹都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说着,她望了望沈素云和沈素兰,轻道:“三jiejie,四jiejie,你们前世……有结过婚么?”

    沈素兰苦笑道:“结婚?好遥远的词儿了。不过,我上辈子倒是真的差点结婚,谁知道新婚前一个月,那家伙让我捉jian在床了,结果婚也没结成。”

    沈素云亦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哎,那件事也怪我多嘴,要不你们怕是不会闹得那么大。”

    沈素兰道:“又怎么归到你头上了?你发现端倪,若不告诉我,我才要怨你。”

    沈素云轻道:“那些不甚愉快的事,又提它作甚?”

    说着,她望向沈素心,轻道:“说起来,九meimei,你的剑法应该也不弱于大jiejie吧?”

    沈素心轻道:“若是比武切磋,我赢不了大jiejie。不过,若是当真性命相搏,那可就难说了。”

    说着,沈素心失笑摇头:“不过无论任何情况下,我也绝不会与大jiejie性命相搏的。”

    沈素兰点头道:“九meimei说得是。不过,你剑法当真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沈素心摇头轻道:“那是于我身子长成之后。若是当下,我怕不是大jiejie三招之敌。手臂长度,实在不是能靠剑法弥补的。”

    沈素云道:“九meimei的是独孤九剑,大jiejie的是太极剑法。说起来,两者很是相似,都是重意不重招。不过太极剑法中正平和,深厚稳重。而独孤九剑有攻无守,无孔不入。这两者,又实在不同。”

    沈素颜轻道:“那,你们两个的剑法呢?”

    沈素云和沈素兰对视一眼,沈素云道:“我们的剑法,还是不要我们自己说为好。九meimei于剑法悟性是咱们姐妹中最高的,不妨让九meimei评说,如何?”

    沈素心轻笑道:“承三jiejie的夸,我就且说一二。若有不对,还要三jiejie四jiejie补足。”

    沈素云亦轻笑道:“九meimei莫要太谦,当年在秘境,你可是曾经剑挑十大高手呢。”

    沈素心想起当初在蔷薇秘境的静斋所化出的幻境中的经历,不由莞尔一笑,道:“三jiejie的剑法,大气磅礴,沉稳有度,而四jiejie的剑法则是轻灵飘逸,连绵不断,其实是各擅胜场的。”

    沈素兰笑道:“还是九meimei精明,谁都不得罪。”

    沈素心不由失笑,道:“我可都是说的实话,三jiejie的剑法多以气凝,剑剑蕴含真气,似慢实快。虽然仿若谪仙一般带着一丝仙气,但其凌厉之处,丝毫不下于我的独孤九剑。若论单纯的杀伤力,众姐妹中当数三jiejie第一。”

    沈素云忙道:“那我呢?”

    沈素心轻笑道:“我方才便说过,四jiejie的剑法,轻灵飘逸,连绵不绝,这可不是虚赞之词。有谁听说过,剑法之中,竟然还另有专属轻功相配?而且你的剑法,其实其中每一招都可以算作一套单独的剑法,其变化之繁复,即使盈jiejie的玉箫剑法都尚有不如。而且,三jiejie的剑法的长处在于后招,每一招出手,看似平淡,但每一招都有许多变化。只要着了道,便可以连绵不绝让人难以反击。”

    稍稍顿了顿,沈素心又道:“其实还是药姑祖挑得甚好。大jiejie性子温婉,心思细密,绵里藏针,所以修习太极剑法。太极剑法圆润温和,但其中变化万千,若有所需,亦有许多杀招,颇见凌厉。”

    沈素心又望向沈素盈,轻道:“盈jiejie性子古灵精怪,怕是一眨眼功夫,就不知蹦出多少个鬼主意,让人头疼不已。但不得不说,盈jiejie有一颗玲珑心。而桃花岛武学,无论内功、掌法、点xue,还是这套玉箫剑法,均是虚虚实实,难以分辨。这样的武功,当真需要一颗玲珑心肝,非盈jiejie这般,旁的怕是难有所成。”

    说着,沈素心望了望沈素云,道:“若论性子沉稳,遇事冷静,思维缜密,三jiejie虽然亦为翘楚,但比之大jiejie,显示尚有逊色。但若说起嫉恶如仇,倒是三jiejie为最。三jiejie的剑法,沉稳之中,弥漫一股出尘之气。但就在这股出尘之气之中,却隐藏着凌厉的气势,无尽肃杀之气,同时又有一股堂堂正正之气。所以说,三jiejie人是嫉恶如仇之人,剑法亦是嫉恶如仇的剑法。”

    又看了看沈素兰,轻道:“四jiejie的剑法连绵不绝,一招一招又一招。虽每一招都单独拆开来看,似乎并不甚出奇,但数招连绵,敌手每一步变化都在冥冥之中受你支配。常人对敌,能够料敌机先,便可称一句高手。而四jiejie的剑法,却是逼着对手做出应变,牵着对方的鼻子走,不知不觉将之逼入绝境。这一点实在是高明之极,厉害之极。”

    待沈素心说完,沈素云看着沈素心,轻道:“九meimei,你呢?”

    沈素心一怔,道:“我?”

    沈素云点了点头。

    沈素心思索了一会儿,道:“有攻无守,有去无回。”

    沈素云一怔,道:“有攻无守,乃我所知。但……有去无回,却又作何解释?”

    沈素心轻笑道:“独孤九剑讲究攻敌必救,一剑出手不留余地,否则独孤九剑实在难以发挥出多少威力。所以我才说,我与大jiejie比武切磋,输的定是我。因为,你让我如何对大jiejie不留余地?至于所谓有去无回,不过是指的剑势罢了,便是说有刺出去,无收回来。”

    沈素云恍然道:“原来如此。”想了想,又道,“若是说药姑姑是按咱们姐妹的性子选的剑法,可我觉得九meimei性子温吞的紧呢,不输给大jiejie。可是,药姑祖为什么给你选独孤九剑呢?”

    沈素心想了想,道:“药姑祖曾说我是宁折不弯的性子。”

    沈素兰奇道:“宁折不弯?九meimei?我怎么不觉得?”

    沈素云轻笑道:“那有何奇怪?咱这家中,可有谁曾让九meimei受过委屈?她又跑到哪儿去表现宁折不弯去?”

    沈素心苦笑一声,道:“先前,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但,仔细回想一下,也是。当年若不是我死命与父亲相抗,父亲怎会将我送进庵子?他虽不在乎我,但还是在乎名声的。后来,若不是我不懂得委曲求全,对丈夫所作所为疾言厉色,他有怎会……那样对我?”

    沈素云闻言一怔,随即想到,沈素心是想起了前世,忙道:“好好的说着剑法呢,怎么又说起这些事情来了?”

    见沈素云还要说什么,沈素心轻道:“谢三jiejie体恤,不过素心早就不在意了。”

    说着,她望了望散落一院子的八个jiejie,轻叹一声,道:“也不知……我们九姐妹,将来……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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