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上门要人
青萝不解：“咦，能做吗？” “嗯。”绾蝶将最后一勺香粉倒入老松木的碗中，想了想，解释，“爹爹不是说那些公卿贵族都喜欢最好的香么。我在想，何谓最好的香？一种，是香材原料本身就极好的，另一种则是很好的香方。如果我们杜家有了让人惊艳的香方，配出来的香品令人闻过之后就恋恋不忘，那么，就算所用原料普通一些，也许那些公卿贵族之家也是能够接受的。” 青萝琢磨了一回小姐的话：“也是这个理呢。小姐，您要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 绾蝶轻轻摇头：“这个方法或许可行，可眼下哪里去找拿得出手的方子？别说我了，就算是爹爹他们，如果有这样的方子，早就拿出来赚钱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杜家眼下并没有够分量的香方能做这件事。况且，我人微言轻……”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青萝却叹息一声。 小姐她，过得可真不容易…… 一时，两人都沉默无言。 绾蝶继续专注于手里的活计，将蔷薇与豆蔻研磨得细腻柔滑，又不紧不慢地往里头添加乳香、丁香、真蜡香，又取出切碎的黄甘菊一两四钱，与蜂蜜一同倒入碗中，加入少许的清泉水，细细搅匀。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辽远而清甜，如同万物复苏的春天。青萝从未闻过这样的味道，一时之觉得心旷神怡，沁入心脾。 她好奇地问绾蝶：“小姐，这香叫什么？做得可真好。” 绾蝶笑一笑，这确实是很好的香，前世时，这种气息的香水可是极度畅销的，她如今用古代香料再现，味道有些许不同，却更适合古代人的嗅觉，令人一闻之下便心生喜悦。 “这还没有做好呢，需要找个瓷瓶封起来，放上一夜，明日再取出来做成香丸，才算好了。”绾蝶道。 “小姐这香，一定能让他们大吃一惊，刮目相看。”青萝笑道，欢天喜地地去找瓷瓶。不多时，便找来一个洁白如玉的瓷瓶，帮着绾蝶将香装了进去。 收拾好一切，绾蝶在青萝的服侍下安然入睡。 ———————————— 第二日，她起了个早，先梳洗完毕，去荣华院请过安，又陪着玉双学了一上午鉴香，午后便回到暗香阁，安心调制她的香丸。青萝帮她打下手，两人一直折腾到夕阳西下，总算调制出一匣子成品香丸，晚霞中泛着微红的色泽，幽香浮动。 “好了，青萝，你得空之时便拿去熏衣吧。”绾蝶拍拍手，对青萝吩咐道。 青萝躬身福了福，笑着应道：“好。” 才要转身，就见守门的婆子一脸为难之色地走了过来，“小姐，月华楼那边的彩珠姑娘来了，带了好几个婆子，说要见您。” 绾蝶微微一怔，她来做什么？ 青萝听说是彩珠，想起她一贯的嚣张跋扈，也有些担心地看着绾蝶：“小姐……”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绾蝶甩了甩头，对婆子说：“让她进来。” 自己一转身，往正房的外间小厅去了。 彩珠便带着三个婆子趾高气昂地走进院子，多日不见，她依旧浓妆艳抹，走路时高高昂着头，与她家主子一样不可一世。走到正房廊下，看也不看侍立在台阶前的余嬷嬷一眼，直接带着那几个婆子，便抬脚要迈上台阶。 余嬷嬷一伸手拦住了她，皮笑rou不笑地道：“彩珠姑娘，我家小姐的房间，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你要进去是可以，可我们家小姐可没允许你后头这几个婆子一起进去。” 彩珠长眉倒竖，冷笑一声道：“哟，你们家小姐现在考上夫人了，了不起了，连月华楼的人都敢拦了？！真是长本事！也不看看她那副样子，瞎得瑟个什么！” 她向来牙尖嘴利惯了，青萝在门幔下方气得脸色铁青。 余嬷嬷却也是个泼辣的，当即就回嘴：“呵呵，我说彩珠姑娘，我们家小姐那可是正经的主子，不像某些人，不过是奴才罢了！得瑟成这样，是主子没教好把，狐假虎威个什么？今儿个我还就拦在这里了，小姐就召了你一个，你爱进就进，不进的话就请回吧。” 彩珠平日里仗着自己是桃夭身边的红人，被杜府里的一众下人追捧吹嘘惯了，何尝受过这样的羞辱？当即就气得梗了脖子，硬生生地就要往里闯：“让开！” “你敢！”余嬷嬷一声爆喝，声音响如炸雷。 彩珠与她身后的几个婆子一时没防着，吓了一跳，脚步顿时刹住了。 余嬷嬷狰狞笑道：“你们若是想要硬闯，以奴欺主，我必然禀过夫人，家法伺候！” 彩珠看余嬷嬷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心中有几分打鼓，她的身后虽然也站着几个与余嬷嬷年纪差不多的婆子，但余嬷嬷往台阶前一站，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让人望而却步。彩珠踌躇了一下，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心中冷哼一声。 也罢，且让这老婆子嚣张一回也好，马上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这样想着，彩珠便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来：“你以为我愿意来这腌臜地方？若不是奉了我家小姐的命令，叫我来我都不来！”一昂头，“且给你个面子，我自己进去，哼！” 语罢，一甩袖子，径自走上台阶。 绾蝶坐在一张小绣墩上等着她，见她进来，也没叫她坐，只淡淡问道：“说吧，什么事？” 彩珠的笑容很阴沉：“七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您这样问，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家小姐看上了青萝jiejie，觉得她虽然经常犯糊涂，但也未尝不能一用，想着她在您这里也没什么前途，不如要过去提携提携，您看如何？” “啪”地一声，是门外正端茶进来的青萝摔了茶盏。 “小姐，奴婢不愿意！”青萝一下子朝绾蝶跪了下来，“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小姐！” ———————————— ———————————————— 今天更新晚了，大家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