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暧昧
何安若有所思道: “如此一来,这王幕僚只怕这么多年一直都期盼着可以有出头之,只是碍于当年的誓言不好自己出口离府去建功立业,而陆元帅又便是那般细心妥帖的人,自是不知道这王幕僚的心思。这么多年下来,只怕恩已成仇。” 这便很好解释了信上所说的让他们盯着王幕僚之事,只不过这信上却说了要王安平去盯着王幕僚,为什么?因为薛承嗣何安两人的份去不合适。 解释很简单,可是看在何安的眼中却不简单。 何安与齐宝钗认识多年,对于她写字的习惯早已熟知,这信上的字迹乍一看似是男子所书,可是笔画转圜之间的弧度与力度,均与齐宝钗的字迹相似,这上面又特特的嘱咐了王安平,他不得不多想。本书首发无弹窗阅读 此时的齐宝钗却没有思量那么多,她自从送走了那一封信,便皱眉思索上一世关于这场战事乃至以后所发生的变故。 可是她所知着实有限,便是陆元帅的事也是上一世在陆元帅遇害之后隐约听人提起陆元帅的幕僚恩将仇报与鞑靼人勾结之类的话语。 如今王幕僚还会与鞑靼人勾结吗?这她并不知晓,只是陆元帅已经得罪了崔内监,只怕崔内监也是不会许陆元帅活着的。 上一世,陆元帅死是在夏之交,然后便是鞑靼人的反扑,王安平便是在那个时候立了功。 齐宝钗思量了几·直到何莫要返回边关之时才又以上一次的笔迹手书一封,郑重的交给了何莫: “要亲手交到少爷手里。” 第一次的时候,这信是何莫看着写的,话也是齐宝钗亲**代的,所以他知道这信是她所写,而齐宝钗的笔迹在这几年间他也是识得的。此时看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的与素里的笔迹并不相同,便问道: “仍旧是不告诉少爷这信是何人所写?” 齐宝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 “跟夫君暗示一下便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 何莫应了,便退了下去。 十多后,面对着这一封信,何安的面『色』再一次的难看起来,紧紧捏着信许久,他看着何莫问道: “少『』『』是如何交代的?” 这是何安的营帐,里面并无他人,何莫垂首道: “少『』『』没有过多交代,只是小人出来的时候问过少『』『』边的素心,素心说少『』『』自从小人回去之后便一直愁眉深锁。” 何安低头看着手中的信·过了许久,他抬头对何莫道: “总让你自己跑也不是个事儿,你去叫承嗣边的薛一过来。” “是。”本书首发无弹窗阅读 何莫应了退了下去。没多久薛一进来待了两刻钟,便带着一封信回京。 得到何安的答复,齐宝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这让奉命观察她的薛一心中纳罕不已,不等他多想,齐宝钗对薛一道: “你回去休息一,明过来拿回信。 “是。” 薛一应了·却没有回薛府直接去了前院的客房休息,却是薛承嗣特意嘱咐了,不用回去·省的薛夫人再送信过去念叨。 又过了十,何安看看薛一,再看看手里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面『色』更加沉了几分。正巧薛承嗣掀了帘子进来,见他手里拿着信,不由笑道: “你们真是羡煞旁人,这么一封封的信写着。要不我跟陆元帅说一声让你早些回去?” 如今鞑靼人已然从边关退出几十余里,虽然不再侵犯大周边境,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走。 不过如今的战事却没有原来那么的紧张·所以何安要是想回去却也是不难。 何安摇了摇头·将前一次的信与这次的给了薛承嗣。 薛承嗣漫不经心的接过,低头一看·面『色』不由凝重起来,他匆匆看完后·一弹信纸,赞道: “好主意!运筹千里之外便是如此了。只是那人怎么不来边关?还要接你的手来传消息?” 薛承嗣说完,又发觉几分不对,低头看那信件,只见上面但凡需要人冲锋陷阵之事俱都提上王安平的名字,而每次在后面都注明了此次的结果如何。找这么看来这是平白的送功名给人家。 再看这字迹,薛承嗣迟疑起来: “这字怎么有些眼熟?” “有吗?” 何安不有些心虚起来,若是让人知道齐宝钗一个内宅『妇』人对战事如此指手画脚,只怕就不是夸她运筹帷幄,而是祸『乱』朝纲了吧? 薛承嗣一弹信纸,转头在桌案上翻翻捡捡,不大会儿拣出一张纸来,将这张纸与信纸放在一起一对他道: “就是他!你看看,这字迹是不是与安平的字很像?你说会不会是他的同窗?” 王安平? 何安心头一凌,将薛承嗣手中的信与纸都夺了过来,细细比对。 转眼去夏来,边关捷报频传,齐宝钗的脸上喜悦与忧愁并存,在得知何安每次接到自己的信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之事,她心头却是有些紧张的。本书首发无弹窗阅读 这,却是立秋了。 齐宝钗给何氏送去了自己做的不知道第几双千层底的绣鞋,何氏的脚上穿着的,也是齐宝钗给做的。 何氏笑盈盈的亲手接了,道: “你有这个功夫,怎么不给安儿多做一些?” 齐宝钗心说,只怕何安快回来了,多做些做什么?他的鞋子可是够穿。 虽然这么想,她却是不敢说,只笑道: “将母亲伺候好了,夫君才会安心。 夫君安心了,儿媳便也安心了。所以为了儿媳,您就让儿媳给你做鞋子吧。” 何氏笑了起来,这几个月她着实被齐宝钗哄的浑上下哪儿哪儿都舒泰: “听说今安儿又来信了?” “嗯。”齐宝钗低声应了,将信捧给何氏瞧,每次何安来信都是两封,只是齐宝钗每次都会把信呈给何氏瞧,也幸得两人的信中没有什么麻的话,齐宝钗低笑道:“夫君对母亲都是报喜不报忧,却对儿媳抱怨军中的饭菜不好吃,想念母亲的红烧,酱肘子,想念母亲的冬瓜排骨汤。儿媳原本抱怨夫君怎么不跟母亲念叨,说不得母亲会亲手做那耐保存的点心快马加鞭的送去给夫君去吃。却不想上一次夫君受了点儿伤,母亲便哭了大半,儿媳才知道夫君的心思。”
何氏闻言笑了起来,将手中的信放下,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等你当了母亲便知道了。对了,你四jiejie是不是快要满月了?” 齐宝钿上个月生了个儿子,可把向家上下高兴坏了,算算时间,快要满月了。 齐宝钗笑道: “后便是满月宴呢,儿媳给做了一衣裳准备送去。” 何家家境一般,何氏崇尚节俭,对于齐宝钗要送的东西也没什么意见,更何况还有一个齐宝钏在前面,齐宝钏如今家境比何家还不如,若是齐宝钗送的太好了,齐宝钏这个当三姨妈的送的东西更加的寒酸,只怕要让人笑话,她想了想,道: “也不能太寒酸了,我这里有一个金锁,你拿去,便说是我送的便是。” “儿媳提四jiejie谢母亲了。” 齐宝钗忙起谢过。 何氏又道: “你三jiejie那边还好吗?” 何氏问的有些突然,齐宝钗斟酌了一下,道: “儿媳自成亲后便不大与三jiejie来往了,不太清楚呢。” 何氏点了点头,道: “你四jiejie那边做满月,你三jiejie定是要去的,不如你今就去她家问问后要何时去,你们做个伴。安平那孩子如今已经是副千户了,若是她知道了定然高兴的。” 齐宝钗看了何氏一眼,方才垂头应了。绣桐将金锁拿了过来,齐宝钗接了,便告退出来。 她看了一午时了,这个时候去外城,午饭前怕是回不来,何氏到底什么意思呢? 见她这般模样,素素在一旁撞了一下素心,素心瞪了她一眼,素素瞪回去,见素心不说话,索『』自己上前去,道: “小姐,听说自打王公子走了以后,叶世子常常去王公子家中与三小姐幽会。” 素心横了素素一眼,上前去将她拉开,扶了齐宝钗的手快步往外走去,等出了墨辉堂,见周围并无别人,她才低声道: “如今外面风传的很是不堪,偏生三小姐毫无所觉,夫人,柳大娘看在眼里却是放任三小姐这般。小姐与三小姐毕竟是亲姐妹,三小姐在外面坏了名声,与小姐也无益啊。” 素心本还想再叫齐柳氏为夫人,可是想了想,如今齐柳氏被休弃,再叫夫人已然不妥当便改了称呼。 齐宝钏她也真敢! 齐宝钗心中惊讶万分,那么何氏此时叫她过去是做什么?若是正碰上那两人呢? 齐宝钗的面『色』沉了下来,何安给何氏的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等她换了外出的衣裳,发现车夫不是自己惯常用的那个,心中已然明了了过来,她只是笑笑,装作毫不知的上了马车。 经过多半个时辰的路程,马车在王安平的府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