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神化虚名
第116章神化虚名 为生者祈福为亡者超度的法会已经持续了些个时日，每日聆听着那涤荡心灵的佛家梵唱，确实可以感觉到意思虚无缥缈的依靠，仿佛冥冥之中真有某个菩萨在保佑着这个满是苦难的世间…… 就如同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一样的道理，每天聆听这空灵悠远的梵唱之声，听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再也感觉不到什么慈悲之心，反而觉得有点烦人，就好像耳边总是有一群嗡嗡乱叫的蚊虫一般，虽然厌烦却挥之不去…… 按照符郎中的说法，这场祈福法会完全就是个场面货，是做给大家看的，要是真有为苍生祈福的心思，还不如用这些人力物力做点更加实在的事情！ 这么长久的时日以来，宝珠自己都不记得已经治愈了多少人，在翻阅往来的人员流动名册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从这个隔离区走出去的痊愈患者已经超过了三千之数！三千人啊，我竟然治好了三千个人！ 这个数字让宝珠自己都感觉到了一种活人无算的伟大！原来我也救活了几千人，几千人啊，手拉手排队的话，能从这里一直排列到前门楼子了！ “我知道你的功劳，老百姓们也知道你的恩德，不过……”符栋的字条写的很直白，完全是出于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不过到了最后，所有的功劳都会落到八爷党人的头上，估计你最多能落个济世神医的名声罢了。” 疫情汹汹人心惶惶，能救活更多人是宝珠的最高宗旨，至于争功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吧，我只做分内之事，只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 “从目前的病人数量来看，大概还需要二十天到一个月的时间，你这里的病人才会清空，考虑到至于后的观察期，估计还要四十多天……” 符栋分析的很对。 自从本月初五开始，每天治愈离开隔离区的病人数量就超过了转送的危重病人数量，考虑到后期会有一个加速治愈的局面，大概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治愈全部病人，四十来天之后，这个隔离区的封锁就应该可以彻底解除了。 宝珠的估计和符栋基本一致，从大局面上来看，现在的京城仅剩下皇城和宫城还在封锁当中，范围更大的内城封锁令已经解除，听罗白鱼说市面上的民生百业已经有所恢复，外来人口进京也不象以前那样严格禁止了，很多买卖店铺在经历了将近两个月的关门歇业之后已经重新开始营业。 更重要的是人心士气得到极大稳定，惶惶的民情和对千里瘟的莫名恐惧已经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缓解，这个局面绝对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和深远影响，就连素来不大喜欢夸奖臣子的康熙皇帝也下了以温言褒奖八阿哥等人“办事得力，堪为大用”。 在这场重大疫情当中，究竟有多少丧生一样都没有准确的数字，看来官府也不准备公布这个数字了！因为涉及到大范围的防疫工作，为了防止蚊虫滋生，很多沟渠需要清理，从罗白鱼的话语当中可以得知，八爷党人已经或多或少的在工部安插了几个亲信。至于负责京城治安的巡防营……只要不是八爷党的人，早就有用现成的借口给免了官职，换上了自己人。 利用这场大疫情重新划分京城势力版图，这本就是八爷党人的真实意图，至于他们得到了多大的实惠就不宝珠能够知晓的了。 到了正午时分，胖乎乎的胡大厨又象往日那样拎着食盒子过来送饭了。 “罗管事已经交代过来了，说宝珠姑娘虚火太盛，不能用大鱼大rou大荤腥，我琢磨着你最爱的就是rou食，专门做了这个……”胡大厨从食盒子里取出一碟子冒着热气的酱豆腐皮：“这可是地地道道的素菜豆腐皮，一点荤腥都没有。不过呢我是用素菜荤做的手法熬的，宝珠你赶紧尝尝吧……” 要说胡大厨的手艺，那绝对没的说，毕竟是大酒楼的掌勺师傅，比街边的小吃摊子摊子上做出来的菜肴要精致一百倍。光是这小小的一碟子豆腐皮就可见其烹饪功底之深，虽是地地道道的素菜，却透着一层油汪汪的光彩，仿佛肥rou一般。 举箸吃了一口，果然喷香无比，而且入口即融，当真就有股酱肘子的味道，当即大赞：“胡大叔这豆腐皮做的可真见功力，居然带着酱肘子的香气，比酱肘子也不差了……” “岂止是不比酱肘子差，这个豆腐皮比酱肘子要贵的多了……” 胡大厨得意洋洋的说起这个豆腐皮的做法：“这个豆腐皮做的时候，先用发泡好的豆子和剁碎的后腿rou一起磨碎，挤出油脂加卤水点成半rou半豆腐的样子，再用文武火和四个酱肘子一起熬到筋酥骨烂，淀一夜捞出来再熬，方才能让这素菜有了荤菜的口味，最是补人了！” “吓！”宝珠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这个豆腐皮也太昂贵了吧？光是小小一碟子豆腐皮，就用了好几个肘子作为辅料，还要耗费很多人工，这也太奢侈了一些吧？ “奢侈？这算个啥呀。”胡大厨笑呵呵的取出水晶蜜糖冻和小炉烤的烧饼等吃食：“只要你吃的好，身子壮，莫说这么点东西，就是驼峰、豹胎、猩唇猴脑都得想法子弄去……” “我可不敢想那么些东西，那都是大人物才吃的！” “大人物？现在你就是大人物！”胡大厨把手虚虚划了一个圈，很骄傲的说道：“你太久没有在外边走动了，不知道外边的什么样子。皇城和宫城里边我不知道，可是内外两城的百姓们早把你当神仙了。从东四条到猫耳朵胡同，哪家买卖商铺不挂你的名号？” “挂我的名号做啥？做生意就应该挂财神才对吧？” “现如今这世道，财神没有你管用。要是不挂你的字号震住千里瘟，哪个商家敢开门营业？没有你的字号戳在门口，就算是开门了也没有客人敢进去呀！” 胡大厨说的虽然略显夸张，却也算是实情。 千里瘟闹腾的太厉害了，京城里曾经一度行人稀少如同鬼城，好不容易熬过了隔离封锁的期限，做生意的商家当然要重新开张营业。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开门营业的时候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虚，所以就把“宝珠”这两个字当作了可以辟邪的灵符，用来镇住千里瘟！ 宝珠当然不是姜子牙，不能起到镇宅辟邪的作用，但是在当前的情况下，也只有宝珠这两个字可以震慑一下千里瘟这尊瘟神了。 一想到自己的名号被广大商家挂在招牌旁边，宝珠就感觉好笑…… “你还莫笑，镇宅辟邪都不算个什么，很多人都把给你立了牌位供奉起来，就连我家的孩子他娘都给你立了生人牌位，就供在菩萨旁边，和财神一般高低……” “我……给我立牌位？这可是要折寿的呀！” 享受香火供奉，为万人膜拜，那是神祗佛爷的待遇，普通人这样肯定是要折寿的。 “折什么寿哇？我敢打包票，你肯定是哪位救苦救难的菩萨临凡，最不济也是个捧瓶的仙女什么的，你看看你的这个眼神儿，和菩萨身边的龙女一样一样的……” “什么龙女呀，我就是个普通人，胡大叔你可莫瞎说。”宝珠狼吞虎咽的把饭菜扒拉下去一大半：“谢谢胡大叔做的好菜肴，以后可不要做这么金贵的吃食了，花费钱财不说，还浪费很多时辰和精力，你还要打理酒楼哩，哪有那么多时辰给我一个人做饭做菜？” “酒楼算个甚？”胡大厨满脸肃穆的说道：“给你做菜是最要紧的正经事情，就我给你做菜的这些日子，我们东家都是给我开三倍的薪水，京城最大的酒楼临风楼你知道吧？就是达官贵人经常去的那家，给我一年八十两银子的工钱要挖我过去哩……” 能给宝珠做菜，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宣传机会，“专供宝珠神医饮食”这一条，放到哪家酒楼都是一个招揽生意的好噱头。有了这个噱头，肯定是食客盈门财源滚滚。胡大厨的东家早就看到了这个巨大的商机，所以才贴着人力物力让胡大厨专门给宝珠一个人做菜，为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京城里头，胡大厨的厨艺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是现如今他绝对是名气最大的一个，身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话是这样说，可总是麻烦胡大叔做这么多好吃的菜贩我也过意不去，以后还是少做一点吧，一个菜一碗饭即可……” “那可不行，宝珠哇，我实话对你说吧，每天你吃什么菜，聚友阁就把这几样菜名往水牌子上一挂，做多少卖多少……” 宝珠绝对是现在最大的名人，专门供应她的菜肴，只要在菜单一出现，立刻就会供不应求，这就叫名人效应。 宝珠已经成了聚友阁大酒楼的活招牌，东家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利用这个机会！宝珠笑道：“原来我的名气这么大了呀？” “比你想象的还要大，旁的我不敢说，哪天你要是想尝鲜了，随便找家酒楼一坐，吃干喝尽抹嘴就走，保证没有人管你要钱。我这些同行啊，巴不得你过去吃饭哩……” 我的名气真的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