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八章 纳妾

    第三八八章纳妾

    看见了衔女苍白无力的笑脸，别哥觉得自己的心又是一缩，伸臂把衔女自浴桶中轻轻的抱起，就像从未出现过秦暮烟一般，衔女还是那么的温柔，额头轻轻抵靠在别哥的胸口，咧开嘴露出凄然一笑，轻声说道：“看来不是梦，你的手是温暖的。”

    别哥眼光流转，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衔女的话。

    从秦暮烟怀再次怀上了他的骨rou之后，他回段家的时间便明显减轻了很多，布庄的生意开始红火了，别哥便有了更多的理由夜不归宿。

    他竟渐渐开始害怕面对衔女，最初日子贫穷的时候，得了衔女他觉得是上天的恩赐，可现在他自己有能力日进斗金，再让他面对衔女的时候，他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愈加的激狂了起来，在酒筵之上被人阿谀奉承之后，又怎愿回返面对着如恩人一般的妻子，莫不如去看拿自己当天一样仰视爱慕着的小妾。

    他希望秦暮烟能给他生个儿子，可秦暮烟生出的还是女儿，日出之后，见秦暮烟状态好了许多，他当真没有留下去的耐心了，一来他记得衔女头一天走的时候脸上那种落寞的表情，那神态整夜纠缠着他，脑子中萦绕着最初的相遇，随后是深深的惶恐，他怕她离他而去，若再有一次，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转。

    梅姨见秦暮烟生得是个女儿，面对着别哥的时候脸上的笑也是全不自然，不过嘴上却是喃喃的说着：“这胎是个女娃娃，不过没关系，都生了两个女儿了，下一胎一定会是个壮小子，总比那生不出来的好。”

    梅姨的话是意有所指的，别.哥自然懂得，就是因为他明白了这梅姨是在讥讽着衔女，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沉声就反驳了回去，“若是没有生不出那人，恐你的烟儿已经名归西天了。”

    只一句话便让梅姨哑口无言，她.会这样说，只是想调节一下紧张的情况，她见别哥近些日子几乎很少回到衔女身边，以为别哥最喜欢的还是秦暮烟，再者秦暮烟虽然没生出儿子，可好歹还是能生的，梅姨自然就有了别样的念头，知道别哥把布庄越做越大，家资愈加的充溢了，根据七出之罪，衔女或许不多时日便会被休离，梅姨便是想给别哥点暗示，却不想竟会引来了别哥的不悦。

    因为了梅姨的暗示，别哥愈加.的坐不下去，因此秦暮烟让他回去，他也不迟疑，回来之后发现的便是虚弱的衔女，心中怜爱之情顿时涌了上来，把衔女轻轻的放在床上，为其退去湿衣，衔女的身子以前一直是冰冰凉凉的，跟着别哥生活在一起日子久了倒也渐渐生出了温暖来，不过此时她的身子又好像从前一般的冰冷了，别哥把这解读为她泡了凉水的缘由。

    褪去了衔女的衣衫之后，别哥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衔女微微掀了掀眼皮，不解的问道：“别哥，你作甚？”

    别哥淡笑一声，轻柔的说道：“你身子太凉，稍后我差.人给你熬碗姜汤，现在我给你些温暖，这些日子太累了，让我睡一会儿，只一会儿便好。”

    看着别哥那温和的笑颜，让衔女有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在长白山上的日子一般，别哥躺倒了衔女身边，拉出一旁的锦被覆盖住了两个赤裸着的身子，伸出手臂便要把衔女揽在怀中，衔女微微向里撤了撤，避开了别哥的碰触，别哥的胳膊尴尬的停留在了半空，脸上带着不敢置信表情，却没说出什么。

    衔女看着别哥.的表情，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长白山的山间小木屋中，那木板床也只勉强容下两个人同卧，那个时候即便想躲，都只能靠在一起，日子富裕了之后，这床却是越来越大了，我只是轻轻向里面一退，你便勾我不到，当初是不是错了，要是我们还只是一对男耕女织的寻常夫妻，会不会就没这么多是是非非了。”

    听着衔女落寞的声音，别哥心头又是一跳，轻缓的回答：“穷人的日子实在的苦，你是没经历过，又怎么会了解那样的生活，这一世我绝对不要再回到那样痛苦的日子，衔女，我们之间本来就是这样淡淡相对的，或许苦日子会更悲哀，莫要多想，我真的累了，睡吧！”

    说罢就要转身，衔女却突然靠了过去，别哥甚至没看见她是怎么移动的，她已伸出光裸的手臂，双手捧起了别个的脸，细细的打量之后才淡笑着说道：“原来五年的时光，不去注意的时候不会发现，现在细细的观察了才觉察，别哥的脸面与五年前已经不同了，虽然愈加的白皙，却没有了那个时候的圆润。”

    别哥听了衔女的话，微微的颦紧了眉头，商贾之间流传了段庄主貌似女子之说，他是不喜欢听的，为此甚至蓄须以证实自己的男子气概，可却在衔女口中听了她如此的慨叹。

    别哥也伸出了手捧上了衔女的脸，随后一声淡笑，“衔女若是不说，我倒是未曾留意，五年之间，身边的每个人都会多多少少的有所改变的，特别是水儿，初到的时候步履还是不稳，口齿也并不伶俐，现在已经能四处跑跳，什么话都会说了，唯独你什么都没有改变，样子看上去还是如及笄之年的少女一般。”

    衔女缩回了捧着别哥的手，眼神不自在的离开了别哥的脸，转身背对着别哥，喃喃的说道：“因此我们是不同的，我们二人之间越来越远了。”

    她声音中的落寞竟也带出了别哥的伤怀，别哥放弃了转身的念头，慢慢的靠在了衔女的身后，伸手自她腰间搂住了衔女，衔女光裸着的后背便贴到了别哥的怀中，二人之间严丝合缝，现下的情况就该是应了那个亲密无间的词吧。

    衔女任由别哥搂着，听着别哥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呢喃，“我们没有远了，我们还是这般的亲近不是么，我曾经纳了秦暮烟不与你说是我的不是，可是现在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秦暮烟不会来与你争任何东西，她只要给我生孩子就好，做妾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再者就是我不与你说，只是怕你心中不快，她也不进我段家的门，你就当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旁人就好了。”

    衔女默声不语，别哥说的轻松，可是她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再然后是别哥均匀的呼吸声，他紧紧的拥抱着她的身子睡去了。

    别哥初进平县买得宅子是二进的院子，只正房与东西厢房，外加外围的下人房几个大的屋子，后来又购下赵员外家的主宅子，那院子是大过别哥家几个的，三进的院落，院子里有假山花园的。

    不过有几间房子一直都是空着的，单独的一个院子里，段家人丁稀少，初期方婶也不在意，后来就瞧出了不同来，她曾告诉过衔女，那个院子想来是段田氏替别哥纳妾准备的院子，衔女并未在意，果不其然，在秦暮烟生下了孩子三天之后，段田氏做主让秦暮烟母女住进了那个提有‘百芳阁’的院子，梅姨自然也跟着住进了段家，这百芳阁正房加上东西厢房共十九间房，段田氏安排了秦暮烟住进了西厢房，段田氏初期并不在意，她以为正房是留给别哥的，总之住进了段家就开怀了。

    衔女一连多少日子都不出房门，外头有传言说衔女是因为知道了别哥纳妾以至于伤心过度才会如此，梅姨是高兴听了这样的传说的，因为如此便代表了衔女不但无后，且还善妒。

    梅姨出入段家的时候也遇见过几次方婶，方婶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一般，总是恨恨的说道：“没心没肺的厚脸皮。”

    梅姨会懒懒的回顶了她几句，那之后梅姨与方婶都是远远的就绕过了对方行走，谁也不待见谁。

    再然后梅姨就发现了院子里总是来些打扮夸张的婆子，那明显的特征让她渐渐生出了惶恐的感觉，那一日偷偷塞了二两银子给一个往来次数最多的婆子，套了交情才知道这个婆子姓张，住在前街，是平县最有名的媒婆，她这次给别哥寻了个原来在大户人家当差的丫头做妾，段田氏是相中了。

    梅姨心中一跳，后来又使上了二两银子，才得知了那丫头的身份，听说她原本是当今相爷最得宠的小妾的丫头，名唤胭桃，后不知什么缘故被相爷的宠妾送出了丞相府，年方二八，此时正居于平县娘舅家中，据那丫头说她还是个清白身子，相貌也算是清秀，为人比较机敏，很符合段田氏的要求。

    梅姨得了这个消息，自然不敢告诉秦暮烟，她直接找上了段田氏，这些日子虽也有见面，可梅姨腰杆子不直，也不敢多来寻段田氏套近乎，却没想到竟然得知了今日这样的事情，心中大骇，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了段田氏的宅子。

    段田氏那个时候正吃着果子逗弄水儿玩耍，梅姨进了门来，她是抬眼瞧一下都没有，只是冷淡的吩咐着站在她身后的福婶把水儿带了下去，随后才不屑的问出口来，“怎的今日有空来我这屋里坐坐了。”

    梅姨还站在大堂门边，哪里坐了，段田氏不让她，她是不好意思去做的，也没心情做，疾呼出口，“你为何要替别哥纳妾？”

    她的问题竟把段田氏问笑了，“我的儿子，为什么我不能给他纳妾，我可是要为我段家的香火考虑的。”

    “别哥有了烟儿了。”

    “有了秦暮烟又能如何，难道有了你家的秦暮烟，我别哥便不能纳妾了，你这婆娘当真的没道理，我命人接了你家秦暮烟进门来，衔女都没说过什么，我现在要给别哥纳妾，你这又是跑来发的哪门子疯？”

    梅姨抖着身子，她是多多少少听方婶的意思提及她们祖孙三人进了段家并非是因为别哥希望给秦暮烟个新身份，而只是段田氏想用她们几人刺激衔女而已，那个时候她只当方婶这是嫉妒她们才会如此说法的，现在看来绝非如此，段田氏也是这样承认了不是，即便如此她也是觉得只要进了段家的门，这段家以后绝对就是她们祖孙三人的倚靠了，现在听见了段田氏还要给别哥纳妾，就算忌惮了段田氏，她还是要站出来说一说的，“可是我家烟儿已经给别哥生了两个孩子了，为何要在烟儿月子未完的时候就要给别哥纳妾，你这样太不通人情了。”

    段田氏冷哼一声，“人情，人情是什么，我只知道段家香火不能断，当初别哥娶了你家秦暮烟，就是因为衔女生不出孩子，别哥这孩子死心眼，张媒婆姑娘都找好了，别哥生生给退了，偏偏挑了个不贞洁的女人，这我也倒认了，只要别断了我段家的香火就好，可你家秦暮烟一连生了两个丫头，这之后也不能再生了，我不给别哥纳妾该怎么办，我年岁也大了，这事是宜早不宜迟的，我不妨告诉你，这日子我也定好了，就在这个月的下旬，刚好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看着段田氏得意洋洋的表情，梅姨一阵趔趄，喃喃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烟儿怎么了，半个月之后，烟儿已经出了月子，怎么不让别哥陪她，却要纳什么妾。”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当初那决定做得就难看，这会儿更是莫名其妙的，我明摆着告诉你了，你家秦暮烟今后再也无法传宗接代了，那样还要别哥跟她同房有什么意义，徒浪费了别哥的精血。”

    梅姨愈加的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过的话，连连摇头，“这不可能，你这是骗我的，怎么会，烟儿身子好好的，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怎么会不能再生了，你一定是因为想再给别哥纳妾才想出这样的理由来骗我的，这话我不信你说的，我要去找别哥问问清楚，他比你知道，他比你了解这事，你一定是骗我的。”

    段田氏冷哼一声，“别哥也不知道这事，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打扰他的好，引起他不快了，再让你们回去住那个小院子，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第三八八章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