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动手脚
“爸。”云馨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晚了,刚把车停在车库里就就看到云大成的座驾开了进来,于是也没立刻离开,站在那里等着云大成下车。 “回来了啊。”云大成拎着公文包下车,脸上满是疲惫,见着云馨点了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瞄过云馨手上拎着的袋子,却是不自觉皱起了眉,“伤还没好?” 云馨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臂,吐了吐舌头,“不大碍事了,只不过怕留疤,所以才去包扎了一下的。” 上次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今天又撞淤了几块,云馨觉得难以解释,索性让医院给包了起来。 虽然骗了云大成,可是却是最省事的办法。 “上次你说帮你请个教练的事,我联系到了,是以前专门在特战部的,推荐的人赞不绝口,说是很有几手绝活。”云大成揉了揉眉心,“我起初是想找个女的,但是看了几个都不满意,只能将就了,大约下个月会来。” “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谢谢爸爸了。”既然是云大成的心意,云馨觉得什么样都无所谓,惊喜的叫道,看着他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然后亲热的抱着他的手臂父女俩一起走了出去,“爸最近在忙什么,看着很累的样子。” 孙柔精神“失常”,家里头出了这么大事,按道理来说云大成应该会多分点心力在家庭上的,但是实际上却相反,云馨整天几乎都见不到云大成,这还是这个礼拜第一次看到云大成赶在吃饭前回来。 “有一项合作案,就是关于政府公务员的承建,很麻烦,是肥rou,但是跟公家打交道,真是不知道哪里就出现问题。”云大成换了只手拿包疲惫的说道。这一辈子他跟云馨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所以也不避讳在云馨面前谈公务。 “哦?”云馨听到这个一愣,然后想到了上辈子这个时候发现的事情。跟现在差不多的时间,云大成似乎也在忙这个事情但是最后结果却是功亏一篑,投标失败,错过了一个好机会,让竞争对手抢到了先因为这个是新市长来了之后做的第一件大工程,本市的政府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老旧说不上,但是不合理是很正常的而且随着政府部门的细化,办公室不够,政务大厅缺乏,影响工作速度等原因越来越突出,于是这届的领导班子便打算重建办公大楼,声势搞得很浩大,出于政治方面的考量,m市的大大小小建筑公司事务所全部上阵争得那叫个惨烈。 云馨记得云大成貌似出失败的只是一个很小的排水系统的问题。因为m市是在入海口,虽然偶尔有台风,但地势平坦所以从来都没有出过水淹的问题,一般的建筑商也不会在这个上面花费多大的心思。 但谁知道那年的雨特别大,北方的帝都第一次因为暴雨的关系多处被淹,交通几乎瘫痪,造成了重大的人员伤亡,所以后面各地政府在新修建筑的时候,排水性就成为一个很重要的考量目标。毕竟万一城市发大水,政府部门是要急速运转的,如果都自顾不暇自保无力了,那造成的损失是谁都无法承担的。 想到这里云馨攀着父亲的手,装作无意的问道,“那爸爸现在忙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竞标?” “都差不多了吧,不管是设计还是公关方面,都已经全部动了起来能考虑的问题都被考虑了个遍,被说他们,就算是我,现在一看到那个文件夹都有些想吐了。”云大成开完笑的说说,然后安慰云馨,“放心了,其实这个事情上面我们还是很有优势的,我们家一直以来跟政府关系很好,有很多类似的合作经验,从规模财力专业程度上来说也是首屈一指的,所以赢面很大。” 可是上次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人抓住了把柄,对手公司以云氏跟政府合作太多,有可能受到与其他公司不等的优待,逼迫的当时与云家关系好的官员不敢站出来说话,云大成平时培养的人脉都统统作废,再加上排水问题上的短板,真是一口被人咬死。 这种的项目前期的准备工程就花费的不菲,何况云大成开始以为十拿九稳,几乎是放弃了其他项目的来做这个,推辞了好几个有前途的案子,所以当这个项目失败时,造成的损失特别大,客观上甚至造成了云氏经营的转型。 虽然后面的转型对于云氏来说是塞翁失马,避免了在房地产泡沫破灭时的毁灭性打击,可是云馨知道建筑才是父亲一生的所爱,这个事情对他的打击是十分大的,如果可以,她不希望父亲再遭遇那些。 再说了,转型这种事情,资金充裕下理智的作法跟绝境下的孤注一掷是不一样的,与其让父亲那么辛苦,从从容容的布子要好多了。 实际上也就是因为后来绝境下的转型,云大成一心扑在工作上,连家都不怎么回,才给了孙柔那么多做手脚的机会。可以这么说·云大成挽救回了自己的事业,却失去了女儿。 这一次,我要弥补这个遗憾。云馨在心里头暗暗的想了,然后装作无意的对云大成说,“爸爸,办公楼要设计什么呢,很麻烦吗?” “嗯,跟一般建筑物不管是外观和内在都有很大的不同,主要是,”云大成习惯性的想要介绍,但是一看女儿又笑了,“算了,你听不懂,这个就不用说了,反正那些叔叔阿姨忙了很久,都已经算计到了尽善尽美,我觉得在m市已经没有人超越我们了。” “切,我怎么不懂,就是修修房子装装空调而已嘛。”云馨假装不屑的反驳道。 “呵呵,就算是装空调,如何设计安装中央空调也是一件大学问呢。”云大成笑着说道,“盖房子可不是竖起钢筋浇上水泥那么简单的。” “那排水设施也是一样吗?就跟美剧一样,可以从下水道逃脱什么的,你们有设计那个吗?”云馨悄悄的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呃,那个是电影电视,做不得准的何'我们国家也没那么在乎地下的……”云大成愣了愣不以为的说。 “可是设计房子,也要考虑到下水道吧?”云馨装作不死心的问。 “那是,排水设施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云大成点点头,“不过也是因地制宜·政府这次给的预算不多,我们这里也没有发暴雨的可能,所以不需要在这上面花太多的精力。” “可是,爸爸在这个上面不下力气,那别人下力气的话,岂不是就让人比过去了?”云馨有些焦急的反驳道。 “这不一样。”云大成见者云馨这个样子,还以为她是真的有兴趣·当下解释道,“能中标的方案,不一定是各方面最佳的,而是最适合顾客需要的。就像是这种事,不是房子设计的越豪华越仔细越结实就越好,你得考虑到它的功效,考虑到它的预算,以及使用他的人的心态等等……” 其实·算起来他还该感谢一下那个固执的老头子呢,多亏了他替自己留了个好印象给她,要不然自己恐怕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心无负担的怀念她。 或许是隐忍了多年的目标终于实现·他站在窗边一时都痴了。 “你知道吗,我见了你的女儿。真的,跟你一点都不像,除了样貌,没有半点相似,但是,”龙哥在心里头自言自语大搜,然后嘴角慢慢的翘起,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目光里充满了温柔·“但是跟你一样善良仗义,惹人喜欢呢。” “龙哥?龙哥?”旁边传来小心翼翼的叫声,龙哥在这里发呆太久了,连孙柔被人从旁边拉过去都没有知觉,这让手下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出了问题,于是小声的试探性提醒说·“那边周董想要见你一面,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很久了,你看是再晾一晾他还是?” “呵呵,”龙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暗想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竟然也会开始怀疑过去了,当下打起精神来摆摆手,“不晾了,带路,我们过去吧。” 云馨这边,大柱子毕竟是皮粗rou糙的,那天的伤感只是一瞬,等到吃饱饭睡个觉,第二天又强壮的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既然没事了,那额就不能再赖在这儿此闲饭了,今天我就回修车厂上班吧。”陈天寿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这一段时间竟然将大柱子那口音纠正的差不多,虽然额和我不分,但已经不怎么碍事了。 “这么快就回去上班太赶了吧,要不然,你换个地方。”云馨却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龙哥不动手,其他人还很难说,要是大柱子那神秘的妈再弄出别的人来,那可没这么容易了。 “可是我要工作啊。”大柱子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也坚持,“我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心里头总觉得慌慌的,好像不干活就浑身痒。” “这,”云馨见到他说的也有道理,思考了一下只能点点头,不过却提了个要求,“那就要换个地方了,我重新给你找家修车厂吧。” “好,”大柱子一听说有活干了,整个眼睛都发亮,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要能干活,哪儿都行。” “你怎么可以放过他!”孙柔生气的摔了龙哥办公桌前的雕件,看着那一地的碎水晶,气的脸都要扭曲了。 “我不是说了么,那小子太溜滑,我手下人没制住,不是我不想抓,是没抓住。”龙哥没有理会,慢条斯理的剪着雪茄,态度很闲“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这种话都相信?”孙柔当然没有那么好哄,愤怒的连脸都扭曲了起来,“这事情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我就是把你当三岁小孩子哄,你又能奈何?我就是拿这个当给你的交代,你又能奈何我?”就在孙柔生气的时候,龙哥忽然叼起雪茄,让人跌破眼镜的说了这句话。 “你,”孙柔抬起头看着龙哥,半是惊讶半是愕然。 “李昊天上个礼拜死了,”龙哥笑得很是优雅的看着她,“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对了·是的了,你整日总在家里头,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所以你那电话,恐怕只能打到天堂去了。” “你·你是骗我的?”云馨握着手袋里的手松掉了,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让人拿把柄一直掐着我的脖子?”龙哥笑了笑,笑容在烟圈中变得有些恍惚,但是声音却是清晰的,“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尤其,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女人。” 孙柔跟他相识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惊的连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就像是一只露出了牙的猎犬。 “此事,就到此为止了。你愿意叫也好,闹也好,别来烦着我,要不然,”龙哥顿了顿,笑容有些冷冽·“我会教会你什么叫后悔的。” “阿龙,”就在龙哥走出门的一声,孙柔站在他背后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柔情蜜意,带着几分楚楚可怜,让人不由得就想起了旧时目龙哥闻言,果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她,眸色深沉。 孙柔迎了上去,目光揉揉的看着他,用最能勾起人回忆的脸,“阿龙·我知道我那个时候语气差了一些,可是我是真的······” 孙柔以为有戏,靠前了两步伸手就想要去拉龙哥,却没想到龙哥竟然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眼里头出现了讥诮的目光·冷冰冰的说,“别碰我,我嫌脏。” 孙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虽然打击你的自信不好意思,但事实上你的这点伎俩在我面前的确不够使。”龙哥居高临下的看着孙柔,目光里满是嫌恶,“我的确怀念过去的时光,但是那段回忆里并不包括你,实际上想起你只能让我觉得恶心。 “虽然那个时候的选择并不多,但我真心后悔竟然睡过你这样的女人。”像是嫌这样还不够,龙哥又补充了一句,这话像是狠狠的一个巴掌,将孙柔硬挤出来的笑容狠狠的打在脸上,难看的过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没有人能威胁到我,我也不怕你再去告我的状,”看着孙柔难看的表情,龙哥愉快的笑了,伸手顺着脸的脸往下滑,然后捏住了她的下巴,“现在你该担心下,什么时候我不开心了,会在众人面前揭下你的面具?”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是那话里头的寒意骇的孙柔退了两步,“或许你还可以培养个小白脸来对付我,不过,或许我该提醒下你,年龄永远是个女人的致命伤,用身体做交易,你已经过了那么个年纪了。” “你确定你还能调起男人的胃口?”龙哥邪邪一笑,笑容却是都懂得的。 “你,”孙柔就算是再好脾气也要被激怒了,何况她的脾气并不怎么好,所以脸一扭的竟然仲手就兽去扇龙哥。 “看来这些年你戏演得不错,还真当你自己是公主了。”龙哥看着被手下抓住的孙柔,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丢下一句“少做点恶,多积点德”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办公室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玻璃澄澈透明,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天光。 龙哥走了两步,却是停下了脚步,低头去看外面的人。 二十多层的楼,不算太高,但也不矮,从高空中望下去,见着地下的人都是密密麻麻的如蚂蚁一般,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自豪感油然而龙哥下意识的张开了手,手心向上。 阳光从指缝间洒下来,照的地上斑驳一片。 他忽然就笑了。 从那座山里头走出来已经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的蝇营狗苟,终于可以站在众人之上,从当初卑贱的少年成为让人侧目的大佬,可是一伸手却仍然只有满手空荡荡的阳光。 他不禁想起许多年前,那个在柿子树下握着他手的少女。 那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柿子还没有熟,柿子树下叶比果多,他们躲在那里,她握着他的手,一圈圈的帮着他缠着手间的纱布。 看着他的沮丧,她忽然就笑了,眉眼好看的弯起像是三月春风的柳叶,温柔的不可思议。 她抬着他好的那双手,让他手心朝上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教他去握那一地的碎金光。 “其实你不穷。看看抬手的话,不管是平民乞丐还是王公贵族,都可以握住这一把阳光。”她侧着头看她,蝶翼般的睫毛闪啊闪,“所以不要难过了。” 他当时只顾着看她的脸,根本忘了说话。 “唉,”二十多年后的龙哥收住了手看着那抹金黄从指缝中溜走。 就像她说的一样,也没有人能留住这阳光。 不论贫富贵贱。 可是,她不懂的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内心的安宁永远只建立在外在的强大之后。 自卑敏感的他根本不可能懂她的安然恬淡,不管他有多爱她。 很多年后,想起当初洗干净了脸,换了最好的衣服去求亲时她父亲时的样子,他自问如果让现在的自己去会不会有更好的办法最后却也是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二十年后他的行为大约也差不多。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老头子皱着眉说“你戾气太重,我不会同意我女儿跟你在一起”时的样子,虽然他恨了这个很久,可是等着年纪渐长,看着她的女儿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忽然也明白了那老头子固执的原因了。 那样一个美好安然的姑娘,大抵的人见到都会生出几分怜惜之情,何况还是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掌上明珠,自然矜许着。 时光荏苒,若是自己与他调个个儿那恐怕早就将那小子乱棒打了出去了。 老人家眼毒,不但看到戾气,还看得到不安分野心和疯狂,所以他的拒绝是对的。与其让自己伤了她,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划清楚距离,这样虽然痛却不会伤人伤己。 其实,算起来他还该感谢一下那个固执的老头子呢,多亏了他替自己留了个好印象给她,要不然自己恐怕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心无负担的怀念她。 或许是隐忍了多年的目标终于实现,他站在窗边一时都痴了。 “你知道吗,我见了你的女儿。真的,跟你一点都不像,除了样貌,没有半点相似,但是,”龙哥在心里头自言自语大搜,然后嘴角慢慢的翘起,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目光里充满了温柔,“但是跟你一样善良仗义,惹人喜欢呢。” “龙哥?龙哥?”旁边传来小心翼翼的叫声,龙哥在这里发呆太久了,连孙柔被人从旁边拉过去都没有知觉,这让手下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出了问题,于是小声的试探性提醒说,“那边周董想要见你一面,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很久了,你看是再晾一晾他还是?” “呵呵,”龙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暗想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竟然也会开始怀疑过去了,当下打起精神来摆摆手,“不晾了,带路,我们过去吧。” 云馨这边,大柱子毕竟是皮粗rou糙的,那天的伤感只是一瞬,等到吃饱饭睡个觉,第二天又强壮的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既然没事了,那额就不能再赖在这儿此闲饭了,今天我就回修车厂上班吧。”陈天寿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这一段时间竟然将大柱子那口音纠正的差不多,虽然额和我不分,但已经不怎么碍事了。 “这么快就回去上班太赶了吧,要不然,你换个地方。”云馨却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龙哥不动手,其他人还很难说,要是大柱子那神秘的妈再弄出别的人来,那可没这么容易了。 “可是我要工作啊。”大柱子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也坚持,“我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心里头总觉得慌慌的,好像不干活就浑身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