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黄家露马脚
温儒明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住无欲,看看能不能用他来钓大鱼。但心中开始怀疑其一刀的无欲,却是暗自下了狠心,决定不能将时间都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还要饱受痛苦。更何况,如果这具曾用过的身体在宫外的身份被查出来,恐怕他精心拉拢的那些人都要暴露出来,岂不是自讨苦吃吗?故此,在温儒明走后不久,他就趁着别人不注意,拿了一颗吃下后能出现天花征兆的假药。 李婕妤知晓事情始末后感激不尽,太后又为了给乔珺云的回宫大大的脸面,就趁着这个机会对外大加称赞赏赐了一番,使得原本还摇摆不定,不能确定乔珺云现在地位处境的家族们,终究下了决心要好好捧着这位几经磨难但仍旧极受太后与皇上宠爱的云宁郡主。不过那都还是以后的事情,太后的喜怒无常算是所有人都很清楚的,乔珺云这次一回来就被安上了孝心可嘉且福禄深厚的名声,也没人再有太大的反应。毕竟这位主儿高兴了就使劲夸,不高兴了就丢到一边冷落的态度让人不敢多加揣测或背地里做些什么。 温玉之前受到惊吓,乔珺云拿着吃食好声好气的安抚了半天,他的脸上才消退了畏惧之意。反而可能是清楚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亲密的依赖在乔珺云的身边坐着,表现得很是信任。 “幸亏玉儿没事,不然哀家这张老脸可就不敢面对列祖列宗了。”太后长吁短叹道:“可怜见的,那帮人都长了什么样的心啊,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下的狠心。” “太后娘娘可别这么说,都怪嫔妾的一时疏忽,没有细问一下那个太监。”孙良敏很是愧疚,随即李婕妤也接话道:“没错,嫔妾当时就在二皇子身边却也没有注意,也是嫔妾太马虎了,日后嫔妾一定会小心的,还请太后娘娘放心。”接着又补了一句:“您的脸细嫩得很。嫔妾近来睡眠不好,脸色蜡黄的足足像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呢。反观您,就像是二十来岁而已,让嫔妾们都好生羡慕呢。” 乔珺云等太后的脸色略为和缓不少,才摸了摸温玉的头笑道:“李婕妤说的很对,皇祖母的脸可一点儿都不老,您还年轻得很呢。”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嗔怪道:“你们可一个比一个嘴甜。对了,李婕妤怎么会睡不好呢?哀家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等会儿让孙院首为您诊脉开个调理的药方。慧萍你再去哀家的私库里取一些极品燕窝给李婕妤补补血。哦。对了。将皇上儿时曾戴过的长命锁拿来,玉儿身子弱哀家总有些不放心。皇上的龙气滔天,想来定能庇佑玉儿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面色都有些许变化。李婕妤虽然觉得不安。但还是代为感激道:“太后娘娘仁慈,玉儿的身子弱,有您与皇上的庇佑肯定能有所好转的。” 恰巧温玉就咳嗽了几声,乔珺云连忙帮他抚了抚后背,众人的脸色也因此和缓不少,看得乔珺云暗地里直叹气。 福公公走了进来,请过安才说道:“太后娘娘容禀,那个太监手中拿着的银针已经交给孙院首看过,据说上面沾着的是一种不知名的药物。御医在兔子的身上试验了一下,结果却发现......” “发现什么?”太后面无表情,瞬间端起了独属于太后的威严。 福公公深深地低下了头道:“结果发现,发现被那根银针扎过的兔子,过了二十息时间左右。忽然就浑身抽搐了起来,不多时就、就口吐白沫的没了性命。” “嘶!”太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在场众人虽然都有些心思,但也不敢想象如果还不足两岁整的温玉被那根银针扎到,是不是还能保住本就脆弱的性命。害人子嗣太过阴狠,李婕妤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狰狞,似乎恨不得将那个太监给生吞活剥了才能泄愤。 就在这个众人不得不沉默的时候,又有一个太监忽然溜了进来,见到太后就猛地跪了下去,声音显得有些颤抖道:“禀太后娘娘,伪装成太监的反贼刚刚忽然出现了天花的征兆,已经快没气了。孙院首他们无能为力,就让奴才来问您......是不是要将反贼丢出宫去?” “天花!”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起,乔珺云一把搂住了温玉,见太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些害怕的问道:“皇祖母,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染上天花了呢!会不会是骗人的啊?那些御医们都在那里,如果他们也都......” 来通报的太监连忙补充道:“孙院首已经请侍卫将御医院封锁了起来,奴才是一直守在御医院最外面的,根本就没有接触到过染了天花的逆贼。不过,之前皇上曾去过一趟,孙院首他们不敢贸然走出御医院,只能请太后娘娘多多关注皇上那边,以免出现了征兆还不知晓......” “皇上......他果然是个妖孽,只能为我大温国带来灾祸......”太后心急之下只是怔怔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说着一些在旁人有些听不懂的话语。反而是孙良敏先想到的说道:“太后娘娘别着急,皇上不是出过天花的吗?现在只要派人去确定一下,让皇上警惕一些身边的人就好!” “对,你说得对!”太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即眉眼凌厉的道:“慧萍你亲自跑一趟,就在养心殿帮哀家看着,如果有身子表现不适的奴才,就立即将她们拿下关押起来!将医婆全都请来,为咱们都好好检查一下。还有,顺便请皇上拿主意,毕竟那个反贼还没有真的死去,如果让他逃过这一劫还出了宫.......” “老奴定当不负太后娘娘的吩咐。”慧萍神情严谨的走了出去,步履匆匆。 乔珺云身处于这次风波之中,想着乔俊彦那般有本事的总不可能会让自己染上天花还性命危危,说不定这就是对方想要逃走的契机罢了。不过她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万一乔俊彦拼了命真的将天花带进了后宫的话......李婕妤走了过来,拉住了她怀里的温玉,无声哽咽着...... 惊慌了一个下午,终于在晚上反贼太监身死。但却无一人被传染的情况下尘埃落定。 温儒明再三派人确定了无欲已经死了,但还是不放心的让人在他的喉咙上划了几道,甚至还让人砍下他的手脚,未免他万一再活过来或者蜕皮的话,偷溜进宫里。不得不说,割喉对于乔俊彦的下一个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毕竟褪下的人皮看似轻薄,但却并不会在蜕皮之前让伤疤透过外面一层皮。但是砍下他的手脚可就不同了,手脚不能缩起来,且因为手腕脚腕并不算是要害。并不会受到外面一层皮囊的保护。故此。被丢出宫去的乔俊彦。从被丢在乱葬岗上的尸体里钻出来之后,才猛然发现他成了无手无脚的人!但好在他还藏着一颗新生丹,吃下去之后,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手脚一点点重新长出来。那种旁观感让他无比恐惧,又经历了几番折磨精神都快错乱了...... 宫里貌似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等了两天的时间,总算是确定宫中并没有人染上天花。不过正因为如此,温儒明就愈加觉得不安,认为当初无欲染上的天花说不定就是假的,只是为了逃出宫去。但这种情况之下,他也只能用对方被砍了手脚所以不会再有威胁,且再大的命被割了喉。肯定也活不去了。 当晚上温儒明去了冷贵嫔那里,眼看着要熄灯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胸口处袭来一股闷意。不是第一次经历过这种感觉的温儒明顿时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还有政务要处理,在冷贵嫔难掩失望的视线之下落荒而逃。 挥退了宫女太监。仍旧让秀姑与彩儿在外殿守着。温儒明心急火燎似地在原地转着圈,随手接过钱江递过来的生龙活虎丹就咽了下去,不安的说道:‘最近胸闷的感觉越来越频繁了,上次吃药才是五天前,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这些药根本就坚持不了多少的时间了。钱江你说,朕该怎么办才好?‘ 钱江的眼神略显的晦暗,但在温儒明看过来的时候立即收敛,贴心的说道:“皇上不必担心,您不是已经派人去寻找忘尘大师了吗?再者说了,再珍贵的药只要能分辨出其中是什么药材,您就可以请御医院的大夫们研制出来啊!总不至于反贼冷彦能够弄出来的东西,却让那些终身浸于医术的御医们无能为力啊。” “唉,可惜当初冷彦在牢中就去了。如果他还在的话,也不至于要费这么大的周折。罢了,既然孙院首多次请辞,等过段时间就让他辞官,暗地里再为朕研制这生龙活虎丹吧。”温儒明叹息着说道。 钱江不再附和而是安静了下来,自然地为温儒明更衣,习惯性的不去盯着温儒明吃药之后立即起来的下面。正因为如此,温儒明才会过了几个月之后也没找其他的太监,实在是与钱江守口如瓶且态度如常有着很大的关系。毕竟,他可不希望被怜悯亦或者是惧怕,这是他身为皇上的同时身为男人的尊严。 “来,陪朕一起安歇吧。”温儒明搂着钱江就要上龙床,却被钱江微微挣扎了一下道:“奴才先去洗洗,皇上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温儒明没多说,只是摆了摆手,一边叹息一边疲惫的躺上了龙床。而钱江则是转身走出了内殿,摸了摸袖子里放着的那瓶皇上让他代为保管的生龙活虎丹,还真的要好好谢谢皇上呢...... 转眼到了五月份,这段时间来宫里没有发生过任何大事,乔珺云也算是好好的休息了一段时间。没有霍思琪挤在太后身边针对自己,她的日子更加顺风顺水。不过,明面上只需要享受太后宠爱的她,为了让太后母子离心,可没有少花费心机。若说原本温儒明在得知霍家并不是刺杀她的元凶,且太后也稍微冷落了霍家一些的情况下,对待太后的态度和缓了不少的话。那么渐渐地,因为孙良敏时不时的‘善解人意’,而不得不在某些情况下退让太后的事情频频发生,温儒明暗地里对于太后完全掌握者后宫之权也积攒了不少的怨意。 不过那些埋怨不满虽然还没有爆发出来。但最近霍家频频给太后传话,意图让其为霍思琪解禁一事跟温儒明求情,总有一天会成为母子二人的导火索。 乔珺云看得还算是明白,温儒明对于霍思琪的态度不仅仅是排斥,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反感。现在霍家略微收敛生息,就让他认为自己对朝廷的掌控力大大增强,且太后从不插口政事让他觉得很满意。但,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一旦太后再次提出放霍思琪出来,召其入宫甚至暗指明示温儒明立其为后的话。总有一天就会使得温儒明完全泯灭了母子情谊。甚至对霍家大下杀手。 那些与现在的乔珺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她今个儿好不容易求得太后放自己出宫,上jiejie家探亲并跟小外甥亲近亲近。 伺候完太后用膳有些晚的出了宫门,兴高采烈的乔珺云提出先去醉仙楼买两只醉鸡给jiejie拿去,顺便再在集市上逛一逛。彩香彩果被拘束的久了。一听能够逛集市心都快要飞了。而慧芳想着几个月没跟在乔珺云身边,跟去王家村伺候的好几个宫女都得了些脸面。为了不让自己在乔珺云面前的地位下降,不碍到正事只是逛一逛而已,她自然乐的讨好。 跟着的侍卫们没什么话语权,乔珺云说去哪里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只是紧紧地跟在马车旁边好好保护着。 乔珺云是知道一不留神就会惹出什么样危险的,自然不会让侍卫们站得远一些,免得挡住了她看风景的视线。 此时已经是巳时初,集市上已经摆了不少的摊位。看起来还算是热闹。她东瞧西瞧的,一看到自己喜欢或者彩香彩果喜欢的东西,就让侍卫们去买。因为好久没有来过集市,乔珺云是看什么都要,等走过半条街来到醉仙楼门口的时候。买的那些零碎玩意儿已经堆了一大堆,看得她都有些头疼该如何往下面拿。 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乔珺云任由着那些东西放在马车里,留几个侍卫在后院里看着,就带着彩香彩果下了马车。能带着一队侍卫大摇大摆上街的,现在除了乔珺云之外似乎还真的没别人。因此,掌柜的早早的就在后院里等着,一见到乔珺云就立刻迎了上来。 “掌柜的,叫厨房给本郡主准备两只醉鸡,等会儿好带走。”乔珺云笑盈盈的吩咐着,“本郡主先去厢房里歇一会儿,让人上些茶水和点心,记得快一点儿!” “诶,郡主您请,小的马上就吩咐下去!”掌柜的亲自送了乔珺云上了楼上厢房最右边的一间,侍卫们跟进了厢房一部分,剩下的都在门口守着。 约莫两刻钟过去,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朗声大笑声,似乎刚刚有新的客人进了旁边的厢房。 乔珺云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嘟囔着:“怎么每次来旁边的房间都有闹事的,你们出去看看,别让他们闹哄哄的吵吵,烦不烦啊!” 侍卫听话的走出去打探,竟是耽误了小半刻钟的时间才回来,而且旁边房间的吵闹声竟然愈演愈烈,气得乔珺云将杯子丢在了桌子上,冷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过去干什么啦?” 侍卫的身上竟然沾染了一丝酒气,尴尬的说道:“旁边房间的是恒王殿下,他正在宴请友人,一见到属下过去打招呼,就非拽着我让我敬了几杯酒。嗝,属下知罪还请郡主惩罚。” “旁边厢房的是大皇舅?‘乔珺云惊喜的问道,也没有追究对方当值保护自己的时候喝酒,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知道是谁在跟大皇舅一起饮酒吗?这么热闹似乎很开心啊。” “恒王他,他似乎喝得有些上头了,属下迷迷糊糊的刚说是您在这里,被迫喝了两杯酒就头昏脑涨的走出来了。”侍卫的话有些南辕北辙,显然酒量并不好已经有些晕头。 乔珺云有些不开心的撇了撇嘴道:“大皇舅也真是的,竟然想不到我在这里......” 话音还未落呢,就听门外忽然响起了恒王有些含糊的喊声:“云儿是不是在这儿啊?正好,正好陪大皇舅一起喝几杯,来来来!开门啊!” 乔珺云登时就皱紧了眉头,隔着房门不悦的喊道:“喝什么喝啊。大白天的大皇舅怎么就跑到这里来喝酒了,难道您不知道皇舅对您寄予厚望让您办差吗!” “哈哈哈,办差有什么意思啊!喝酒才有意思呢!”恒王让自己的人隔开了门口的侍卫,推开门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厢房,一见乔珺云就笑嘻嘻的说道:“真巧,我们这才刚刚第二悠呢!” “什么?”乔珺云打量着跟个醉鬼衣衫不整的恒王,生气的说道:“怪不得刚闹起来不一会儿就醉成了这样,你这个样子若是让皇祖母看到了怎么会不伤心!大皇舅母呢?你这样她也会伤心的。” “啧,怎么说话呢!”恒王莫名的忽然沉下脸说道:“这哪里叫做胡闹,本王明明就是在应酬而已......虽然早了些。嘿嘿。但也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乔珺云貌似看不惯恒王晃晃悠悠快倒地的样子。让人上前将其扶住后,又冷着脸问道:“什么人的脸面这么大,竟然要你大白天的撇下公事招待他们!” “不能这么说,他们可是我的同僚。”恒王忽然隔空点了点乔珺云。笑嘻嘻的说道:“其中还有一个是您的亲戚,按照辈分来算的话,还是你的三表舅呢!他叫,叫黄伦书!是黄家的人。” 乔珺云一听到黄家,脸色就刷的变黑,“黄家的人跟本郡主有什么关系,他们既然能够与我断绝了来往,那我也就根本没有那么一家的亲戚!大皇舅你醉了,来人!送他回恒王府好好的睡一觉。将事情跟大皇舅母说一声,等他醒了将这些难看的事儿都跟他说一遍!哼,身为王爷更应该以身作则踏实办事,就这幅样子的,皇舅看到也会生气的!” 对于乔珺云太过严厉乃至于指责的话。侍卫们权当左耳听右耳冒,毕竟现在这位在太后身前红得发紫,这些听在耳中的话虽然有些逾矩,但只要将太后带入其中就好了。 恒王被两个侍卫架着,脚步虚浮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出了门口似乎清醒了一些,对着隔壁就大喊道:“博尧,本王要回家了,你们先慢慢喝吧,记上本王的账就行!” 乔珺云气得追了出来,示意侍卫们赶紧将恒王送回去之后,就让人一脚踹开了隔壁房门,忍着再次察觉到的乔俊彦的气息,也不看里面是什么景象,就厉声道:“一群礼部官员不好好当差,大白天也不是沐休的就来酒楼里胡闹喝酒。本郡主回宫后一定要将此事跟皇舅说清楚,决不能让你们这些蛀虫拿了俸禄却不干事,只知道花天酒地!” 说完,她转身就走,也没心情再喝茶,直接就奔着楼下要离开。掌柜的正巧拎着两只打包好的醉鸡走了过来,一看到云宁郡主怒气冲冲的要离开,就心觉不妙的上前讨好道:“郡主,您订的醉鸡已经好了,小的还附送了您两份马蹄糕,还请您下回继续来捧场啊!” “哼!”乔珺云横了掌柜的一眼,等彩香接过了醉鸡付了银子,才指责的说道:“你们醉仙楼不错,但怎么可以让朝廷官员大白天的来这里喝酒呢!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光想着赚钱了是吧” 掌柜的一听这事儿,觑了乔珺云的神情,想着主子今个儿忽然醉醺醺的带着一群公子哥来喝酒本就奇怪,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他顿时露出懊悔的表情道:“都是小的的错,只是无论是恒王还是黄家的三公子都是我们小门小户惹不起的啊!再说了,咱们打开酒楼迎客,不就是为了让来客都吃好喝好吗!这种情况也并不是只有小店有,不过这种情况在小店绝对是屈指可数的。如果郡主不喜欢的话,小的日后决不让朝廷官员们白日来此喝酒,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在太后娘娘面前说小店的不是啊!小的和伙计们可都靠着这份饭碗吃饭呢!” “瞧你说的,本郡主像是那种人吗!”乔珺云白了掌柜的一眼,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口说无凭,你等会儿就在门口立个牌子,不允许非沐休来用饭的官员们饮酒!” “行行行,只要郡主饶了小店这次的过错,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掌柜的用力的点着头。就怕乔珺云一不高兴就在太后面前指责他们似地。 见此,乔珺云才微微露出满意的神色,轻哼了一声,就上了马车...... 乔珺云到了程府并没有多坐,将从宫里给乔梦妍和程铭文带来的补品留下,将醉鸡和点心递给了桔儿让她收起来,抱着瑾儿逗弄了两刻钟之后,就起身告辞。
乔梦妍很是不舍的问道:“再多坐一会儿不行吗?你看瑾儿也喜欢你,想让你留下来陪着她玩儿呢。” “姐,我明天再出宫来看你!”乔珺云心里还想着恒王和黄家的事情。就略显不安的说道。 乔梦妍不怎么抱希望的说道:“你能出来一趟就不容易。你还要在宫中照顾太后娘娘。哪里能说出来就出来呢。罢了,还是等明个儿的时候,我抱着瑾儿进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那也行,不过有机会的话我还是要来好好陪你几天的。”乔珺云勉强的笑了笑。摸了摸瑾儿光滑的小脸蛋,逗弄着:“瑾儿也想要小姨来陪你对不对?喏喏,要乖乖听你娘的话哦!” “呀呀。”瑾儿似乎很高兴,举着小拳头咿咿呀呀的叫着。 乔珺云又抱了一会儿,才将瑾儿交给了奶娘,起身道:“那我就走了,我会找机会跟皇祖母请求出宫来你这儿小住几天的。你陪着瑾儿吧,不用送我了。” 虽然她如此说,但乔梦妍还是执意的送着乔珺云出了大门。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之下渐渐远离,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府里...... 早在乔珺云还在程府抱着瑾儿玩的时候,之前她在醉仙楼做的事情太后就已经一清二楚。得知乔珺云提早回宫,太后颇为满意。想着乔珺云果然还是将自己这边看得更重要一些。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放弃跟自家jiejie好不容易独自相处的机会,急着赶回来将那些事情禀告给自己呢? 因此,当乔珺云进了养性殿之后,看到的就是神情极为温柔的太后,颇感诧异。请安后,坐在太后身边的她就开始汇报了起来:“皇祖母,大皇舅竟然没去礼部当差,反而跟着几个纨绔子弟白日喝酒胡闹。您说大皇舅自从成亲以后就收敛了以前的作风,怎么可能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呢?依云儿看,肯定是有人引诱着让大皇舅学坏的,您可不能姑息啊!” 太后点了下乔珺云的鼻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哀家已经听说你那些事情,虽然你是为了恒王好护短,但在外人看来还是有些逾矩了。”见乔珺云的嘴微微嘟起,又赞道:“不过哀家却是开心你能如此有皇家气度,只是恒王到底是你的长辈,硬是派护卫将人送回去,还是有些不好看。也是恒王不多跟你计较,老老实实的回去了。不然,如果你们舅侄两个闹起来的话,岂不就让外人看笑话了吗。” 乔珺云的表情变得有些心虚,低下头说道:“云儿知道错了,下次云儿不会再莽撞行事,等有时间我会跟大皇舅道歉的。” “好孩子。”太后摸了摸乔珺云的脸蛋,接着又道:“至于你让人踹开门指责那些不着边际的公子哥儿,虽然也有些莽撞,毕竟你应该与外男保持疏远的距离。但是你并没有进屋子,且没有与他们多说话就还算是处理妥当。哀家刚刚让人去请皇上,这件事情说大是大说小是小,那些公子哥儿既然敢拉着恒王不当差出去胡闹,就得好好严惩一番才行!” “母后说的有些道理。”温儒明背着手大跨步的走了进来,看起来精神十足气宇轩昂。他拱手给太后请过安之后,坐下看向乔珺云道:“云儿你可真够厉害的,恒王回府不久就让恒王妃给弄醒了酒。朕来之前,刚刚看过他主动要求闭门思过的折子呢。” 乔珺云惊讶的半张着嘴道:“啊?竟然有那么严重吗?那些被云儿训斥过的公子哥呢?难道他们就没有请罪?大皇舅最近行事挺着调的,肯定就是他们给拐带的,应该严惩他们才对啊!” “云儿,这话慎言。”温儒明正色道:“他们虽然都是大家族的公子哥儿,但也在朝廷中有着任职。此次事情恶劣,若是让他们带起不正之风自然就不好了。朕已经下令让他们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出来。至于恒王......虽然他是朕的皇兄。但没道理就能够免了过错。为了表现皇家的公正性,朕也只得让他暂时不得出门了。” “啊?”乔珺云喊了一声觉得不妥,捂着嘴有些愧疚的说道:“以后再见到大皇舅我都得不好意思说话了,事情竟然会弄成这样......我只是还记着小时候爹爹严惩过白日聚众喝酒的将士们,所以见到大皇舅他们当值的时候这样做,才会反应太过激烈的。” 温儒明只是一笑道:“你倒是继承了镇南大将军的耿直性子,也好,日后就让你帮朕好好看着,若是有谁不本分的做些多余的事情的话,你就告诉给皇舅。到时候。皇舅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他的这番话意有所指。乔珺云也只能羞恼的说道:“皇舅就喜欢拿我开玩笑。我在宫里住着哪里有机会经常出去啊!再者说了,皇舅如此英明,除了那些新上任的公子哥儿之外,还有谁敢如此疏忽公务呢。” 温儒明觉得心中熨帖。只不过在目光触及太后之后,还是觉得心中压了一口气...... 当晚的时候,太后忽然接到王家传来的消息。自从王玥芍被一刀绑走到现在还不曾被找回,王家已经许久没有传信叨扰太后了。而太后自觉下面人办事不力丢了颜面,所以也很少的语气来往。时间一长,这亲自由太后提拔起来的王家竟是有些疏远,不过太后却一直没有动用手段,也算是存了先缓一缓关系的意思。 因此,太后忽然得知王琇屛在宫门下钥之前递牌子入宫。不免忐忑了起来,猜测着会不会是王家又出了什么大事! 等红肿着眼眶的王琇屛往太后身前一站,太后几乎看不出来这个两鬓斑白的夫人就是当初得到自己扶持的意气风发的王夫人!太后也端正了神情,赐座之后才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哀家请皇上派遣了无数的人手。结果却根本没找到玥芍那丫头的踪迹。” “太后娘娘,民妇今日是来请罪的!”王琇屛起身接着就跪在了太后的面前,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哭诉道:“玥芍的事情哥哥jiejie也明白没什么希望,都是我们王家护卫不严才让逆贼钻了空子,太后娘娘能竭尽全力帮忙找了这么久,民妇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今日来,却是因为民妇的外甥不懂事!之前得承您关照,才能够进入礼部得了分体面的工作。博尧这孩子虽然愚笨了些,但还算认真从不擅离职守。但今个晌午之后,博尧喝的醉醺醺的侍卫给架了回来,皇上还金口玉言的给他禁了足......” “还有你侄子在里面?”太后没想到,显得很是惊讶。 王琇屛苦笑着点了点头,伤心道:“得知他在当值的时候与恒王等同僚一起出去喝花酒,民妇就气得不行,拿着藤条又气又恨的抽了他一顿。若只是博尧那孩子做错了事情,民妇自当认罚不敢有任何怨言,哪怕日后他的前途会受影响那也是他活该的!” 说着隐蔽的瞟了太后一眼,见其并没有动怒,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哭道:“民妇一问,才知道他之前就被黄家的三公子黄伦书带出去过好几回,刚开始只是出去溜达吃饭,今个这是第一回喝酒。而且据说其他几位同僚,也都是黄伦书在其中勾搭着牵线,总是想让他们好好相处做什么兄弟!天哪,博尧那孩子知晓家世一般,那些公子哥都是出自世家,哪里敢高攀啊!” 太后忽的冷了脸,追问道:“你确定是黄家的子弟在其中搭桥牵线?” “是啊,据说恒王刚开始不愿意搭理他,可是黄伦书却每日都烦他,烦不胜烦这今个儿才打算请一顿饭。在饭桌上恒王还好好劝他们,让他们用心当差,暗指黄伦书不务正业呢!”王琇屛在听过梁博尧的叙述之后,就明白那个黄伦书肯定心思不正,这才是她匆忙赶进宫主动戳穿此事的缘由。 为了让自家外甥不受牵连,自然是要往险些害了整个王家的黄伦书身上泼脏水了! 太后冷冷一笑道:“怪不得下面说恒王带他们去醉仙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悠,恐怕是觉得黄伦书难缠又不好直接跟哀家说,肯定是听到云儿在醉仙楼才过去的。怪不得呢,恒王酒量甚好怎么会醉的大吵大闹,惹得云儿派侍卫去制止呢......怪不得,怪不得恒王那么顺从的让侍卫送他回府,保不定就是想要被禁足,远离黄伦书那个心怀不轨之徒!” 太后自顾自的解读一番,还真的至少有了八成准。忽的笑出了声道:“这还真是恒王能想出来的法子,管用就好才不想着不着调呢。” “太后娘娘?”王琇屛的一句话唤回了太后的心神,太后冲她安抚一笑:“你算是立功了,你侄子的事情不用担心,哀家会跟皇上说的。至于玥芍,哀家也不会放弃她的!” “多谢太后娘娘,您的大恩大德民妇无以为报,若是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说,民妇一家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琇屛激动地红着脖子说道。 太后又与其寒暄了几句之后,派人送她出宫。想了想,对于黄家的自找死路嗤鼻不已,不敢多耽搁的就派人去将去了神仙殿的皇上给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