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不成的老师，楚公现在大门都不愿意出一步。整天窝在家里，不是品鉴美女，就是在品鉴美食。我看他是想活活累死在女人肚皮上，他天下无敌不假。可请他出战，父皇到办不到，雉奴如何办得到。” 李治对云浩还是了解的，说到懒，他就没看见过这么懒的人。整天就知道在家里混吃等死，每天光在澡堂子里面就要泡上两个时辰，也不怕泡肿了。 “呵呵呵！殿下！老夫认识楚公的时候，还是前隋大业年间。楚公那时候是金阳潜邸的红人，深得高祖皇帝信任与赏识。老夫与陛下相识，还是全赖楚公引荐。 多少年了，这段机缘我与房相跟谁都没提过。所以，知道这事情的人并不多。 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说老夫跟楚公有交情。而是想让殿下知道，老夫对楚公了结很深。 别看楚公平日里懒散，对任何事情都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有一件事情，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那就是看着我大汉苗裔，被外族人欺辱。 远的不说，就说前两年在海峡城堡。如果不是当地土著欺辱唐人，你以为他会在那里大肆杀戮？活人往海里扔喂鲨鱼，往蛟的嘴里赶，让蛟吞噬。老天爷啊！说说都丧良心，他硬是弄死了几十万人。 你说说，他的心肠到底有多硬。 这一次，如果两军阵前杀伤人命也就算了。波斯人错就错在，将全部唐军俘虏钉死在木头架子上展览。张亮的脑袋还被制成了夜壶！ 如果说以前楚公会无动于衷，现在楚公已经是怒火万丈。可偏偏前几天他又刚刚拒绝过陛下，这时候又不好上表请战。事情就这样僵持在这里！ 殿下要做的，就是保举楚公为天山道行军大总管，北庭都护府的大都护。您放心，只要您保举。陛下和楚公都有了台阶下，这件事情自然就成了。 别人出征，陛下不放心哦。我大唐，再也经受不起张亮那样的失败。”作为大唐帝国的超级老狐狸，杜如晦的智商绝对已经爆表。这货居然能通过人的性格，算到云浩对此事的反应。进而推断出将来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孤现在立刻就去写。”李治兴奋莫名的跑了出去。 一场败仗而已，按照如今大唐的国力。败仗的损失并不能算是损手烂脚！日益强大的大唐帝国，还是经得起这一次失败的打击。李二就是这样，好像一个赌徒。在赌桌上输了一局，现在正在准备重新发牌，将下一局赢下来。 大唐帝国不会因为张亮的死而运转缺失，可张家的天是真的塌了。 张举智的死只能说张家损失了一个儿子，这并不可怕。张家的某位夫人，会在老爷回来之后，努力将这一名员额填满。 张亮死了那就糟了，因为是败军所以张亮不可能得到朝廷的谥号。大胜仗战死的将军，和打败仗战死的将军完全是两回事儿。 李二明显没有忘记张亮这条犬马，虽然没给谥号。却也给了死后哀荣，只是因为败军之将，没有给太多罢了！ 朝廷里面超过六品的官员都去吊唁，甚至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恭，程咬金这样的大佬。也都亲自前往，这在败军之将里面并不多见。如果这背后没有皇帝影子，根本没可能。至少，长孙无忌就不会来。 张家的幸存孤寡哭得非常伤心，尤其是张亮的老婆和大儿子。这一次没有随军出征躲过一劫，却没想到老爹和弟弟回不来了。 好日子完蛋了，以前看在老爹名头上。再严苛的上官也不敢为难他，有好处他占着有麻烦别人背。现在全完了，今后再也没人罩着。以后闯祸，可没人帮他走动。 朝廷里面的关系其实都是相互的，我的孩子在你麾下任职。你孩子在我麾下当差，你照顾我家孩子，我当然会想着你家孩子。双方关系再好点儿，说不定会嫁个闺女，当个亲家啥的。 可如果你家老子倒台，那对不起。你家关系与我家从此不对等，想要平等对话。得你家再出一位位极人臣的国公再说！ 张举山遇到的就是这样情形，老子没了。今后没人罩了，焉能哭得不桑心？ 或许是看到张家人哭得太惨，触动了老将们的神经。老程，老牛都掉下泪来。大唐吃了这么大的亏，西征的事情还不知道落到谁的脑袋上。虽说大唐军功值钱，将军的面子全靠军功撑着。可现在，大家已经捞满了军功。 这辈子都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从年青时候的一无所有。到现在封公拜爵，位极人臣！他们已经拥有的太多了，多到年青时候不敢想象的地步。 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如今不是光屁股打天下的时候了。一个个家财万贯，不趁着这机会享受，谁愿意去西域打生打死。 凭良心说，张亮的智谋武功在贞观老将中不是出类拔萃的。但也绝对不是最差的，在座的人里面，好多人行军布阵都比不上张亮。他都折戟在西域，自己这两把刷子就能行？ 李治混杂在一群五六品的小官儿里面，亲王的服饰让他在这些人中间异常扎眼。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云浩走进了张家的门。 一向不出门的云浩，难得离开临潼一次。所有人都想看一眼，这位大唐名将的风采。事实上，如今大唐朝野呼吁楚公出征的呼声最高。 当然，李泰不喜欢云浩出征。因为他还想着，自己带兵踏平西域。为自己捞足够的人望！请战的折子已经递上去，据说写的还是血书。至于是谁的血，那就不好说了。 看到云浩进门，人群有些sao动。张举山亲自将云浩让了进去，云浩恭恭敬敬的给张亮上了一炷香。不管怎样，人家都是为国捐躯。脑袋都让人砍下来当夜壶了，现在棺材里只能是衣冠冢。 说张亮丧师辱国的全都是混蛋，张亮在阿拉木图战役中的表现其实还是不错的。据现在收集的消息来看，这完全不是他的罪过。那些泄露火药，火油配方大家伙，才应该下地狱。 可惜了两万忠勇的唐军将士，临潼就有几户府兵。家里披麻戴孝的比张家还惨，张家至少还能有爵位传承。他们有什么！ 如果不是云浩发放了一些抚恤，孤儿寡母的日子就会陷入艰难。 恭恭敬敬的上了香，云浩就被张举山引领着去了大佬那边。云浩现在是楚国公，肯定不会跟那些小鱼虾待在一起。以后张家要用到云家的时候多，张举山说啥也不会得罪云浩这尊大佛。 李治对着张谏之打了个眼色，这家伙立刻带着一群五六品的官员涌了过来。放眼望去，一片绿色的官服。 “你们要干什么？”张举山看到这场景也愣了，随即恼火起来。老爹死了这才几天，居然一群六七品的小人物也敢来张家闹事。今天不将他们处置了，今后张家在长安没得混。 “楚公！勋国公为国捐躯，两万大唐将士被人虐杀西域。如今看着胡虏纵横西域，残杀我大唐商旅百姓。下官等跪请楚公西域一行，灭胡虏扬我中华浩荡国威。为我大唐将士复仇，为勋国公复仇。为我无辜惨死于刀下的大唐百姓，复仇！” 一大群官员，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好多凑热闹的家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跟着凑热闹，也跟着跪下来。仔细看看，其中还有不少五品服色的世家子弟。 张举山有些懵了，这事情他没办法管。甚至他也应该加入，因为人家说的理由之一，就是给他老子报仇。 自己去报仇，张举山自诩没那个本事。可云浩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大唐第一名将。南征北战水战陆战，自武德年间开始未尝一败。他要是去西域，大唐军民都觉得可以万胜。 思前想后，张举山也跪了下来。“楚公，下官的老父死的惨啊！” 这一下坏了，张家的那些嫡出和庶出的儿子们。还有那些孙子们都涌出来了，灵堂里面都没人了。都来院子里面跪着，求云浩出征为老爷报仇雪恨。张亮的老婆还不但跪着，还“砰”“砰”的磕头。这是连脸面都不要了，这要是不答应立刻就会被扣上畏敌如虎的帽子。今后云家人在长安，就算是臭了大街。 云浩敏锐的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看了一眼走出来的大佬们。这些人没参与，也没有更高级别的官员参与。这不是李二的做法！那会是谁呢？ 现场已经管不得云浩了，在张谏之的带领下。一大群官员，跪在地上手抱着拳高呼：“恭请楚国公出征西域，振我大唐国威。”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都动对方眼中看出……这不是老子干的。 老程咧开嘴大笑，这就是把云浩架在火上烤。而且不给他任何机会辩驳，如果敢说不去。相信今后所有人路过云家门口的时候，都会骂一声胆小鬼。彪悍的长安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国公。 事实上，老将们也认为，云浩去西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现在是事情，他们其实是乐见其成。 云浩被一群人围住，脑袋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直往脑仁儿里面钻，想要好好考虑事情根本就是奢望。尤其是张亮老婆撕心裂肺的惨叫，这他娘的就是女高音。没想到，张亮老婆还有这方面的技能。 李治心里笑开了花，尤其是看到四哥李泰的黑脸之后，李治更加开心了，可脸上还要表现出一副沉痛的模样。所以，他的表情就是一副大便不畅的表情。估计忍得非常辛苦！ 看到云浩还没有答应的意思，李治很怕云浩装昏迷逃遁。经常出入云家，李治对云浩算是比较了解那一拨人。只要对自己有利，多不要脸的事情，这位楚国公都干得出来。 是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李治整理了一下衣衫。轻咳了两声，废力挤到人群中央。举起手，大声喊道：“都别说话，听孤王说一句。” 一声孤王，场面立刻安静下来。毕竟对于一群五六品的小官儿来说，王爷的面子还是很值钱。 “楚公！您是我大唐百战名将，如今勋国公惨死西域。我大唐两万将士，被人虐杀于大漠之中。官员们请您出山荡平西域，为我华夏雪此奇耻大辱。放眼我大唐，能行此大事者，唯楚公尔！ 若是您嫌弃他们人微言轻，李治也愿意加入他们。楚公！请您出征西域，为帝国雪耻。”李治说完，对着云浩弯下腰。脑袋都快要碰到脚面了！ 人群里面立刻有人大声叫好，张亮老婆的哭声越加的惨烈了。 李治明显是起了带头作用，许多人跟着李治来到场中。对着云浩鞠躬施礼，最后居然连程咬金那老不要脸的也走了过来。你他娘的完全是幸灾乐祸，不对，是祸水东引！ 为了不去西域吃沙子，这老王八蛋是不打算要脸了。 赶鸭子上架的招数非常成功，当一群五六品的小官儿退居二线。自己面前满是施礼的王爷国公的时候，云浩就知道这一趟算是进了狼窝。 不答应也得答应，既然这样索性不如弄得豪迈点儿。不过眼神儿老师瞟向李治，如果猜得不错，这一次就是这小王八蛋搞的鬼。 “诸位！勋国公死的壮烈，我大唐两万将士死的壮烈。今夜，我云浩必定拜本于陛下阶前。请求陛下派云某出征西域，荡平波斯人。为死难的英烈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下官愿追随楚公荡平西域……！” “荡平胡虏，吾宁愿马革裹尸还。” “楚公，属下愿往。” “楚公，一定要带上下官。” “楚公……！” 云浩的话音刚刚落地，就有无数的声音响起来。年青的官员们慷慨激昂的一塌糊涂，人群一下子就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