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爱之深恨之切!
自打从南方回来之后,白咏秋出的大小不一的状况就没怎么断过,于是在这场的绑架案后,白绍言就正式的对她禁了足。说起来也不算是禁足,只是出入不如从前那般随意,随时都得带着拾喜不说,还有一群白老二特意让晋天享安排的保镖。 听说是白小姐的事,晋天享很愿意出力,不仅派了些身手不错的保镖过来,还特别将这个白家没打算报官府的绑架案查出了结果。 “……那些家伙只是求财而已,所以才没有伤到秋儿。” 听着晋天享好像炫耀般的汇报着,白咏秋却觉得他查出来的内容有些偏差。 她是被孙青救出来的,而且从那两人的对话里可听出,他们并非真的想求财,只是想让老大,也就是孙青重cao旧业而已。 这么说来,真相绝非那么简单? 求什么真相的,其实无非是好奇而已,本来那事问孙青或许是最快速的,只是自那日起,孙青就有点儿躲着她,基本上不让李笑去请,他是不会主动的上门来看她。她明白要让他不觉得别扭,需要个缓冲的时间,看婚期也还有些日子,她也就没特别的逼着他。 反正事实是如何,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然而孙青不怎么来,晋天享却是天天都跑得殷勤。 拿手挡了眼,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相当厌烦的白眼,白咏秋心说,这货难不成当自己有希望么?天天的往她院里跑,还真是闲得可以。 放下手,看晋天享正巴巴的在瞧她,不想说话的白咏秋只得随意的“哦”了一声。以表示她是听明白了的,免得他又重复。她发出的音才落下,晋天享就掀了掀唇,看那样子还是打算再讲一遍。 白咏秋一见,只得抢在他说道之前,说道:“那些我都知道。还有,我二哥没告诉你么?那件事不用查下去了。” 在孙青带她回来的当日,白咏禾在白府外将他俩拦了下来,好像她被绑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回了院里。白咏禾就特意的拉了孙青私聊了许久,白咏秋虽不知道他二人聊的是什么,但看白老二来看她时拧起的眉头,她大概能猜出他是知道了孙青的老底。 照白老二的脾气,知道了却保持缄默,唯一能说明的是,他与她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只是孙青是真对她好的,从前是做什么的倒是没多重要。 不过。这事要捅大了,让别的人知道了孙青的底,就不知道结果会是如何了。 “白兄是招呼过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找出那群人来,以消后患。”晋天享深看着白咏秋,说得好像在告白一样认真。 丫的就是一事儿逼!白咏秋在心里暗骂。脸上不动声色的任他瞧着,片刻之后她抬了抬眉,说道:“随便你吧,我累了。拾喜,送客。” 完全不给余地的下了逐客令。晋天享又一次在尴尬的情况下离开君若院。 确定他走了,白咏秋突然说道:“拾喜。我要去找孙青,陪我走一趟。” 拾喜当然不能反对,收拾了一下就陪着白咏秋出了府。 在她二人身后,跟着四个牛高马大的壮汉。 斜了身后的那些壮汉一眼,坐上轿的时候白咏秋都还在揉额。她有时真的觉得白老二做事挺二的。他一方面不希望谁来揭开孙青的底,一方面却同意晋天享派人过来保护她。他难道没想过,那些所谓保护的人,其实是在对她进行监视么? 坐在轿里晃晃悠悠,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白咏秋掀起帘探头出来辨认,只是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对上那双狭长的双眼。眼底惯有的轻浮在那瞬间变成惊讶与苦涩。 白咏秋呆了一秒,下一秒却是不受控制的喊道:“停轿!” 轿夫听话的停下轿,拾喜带着疑惑与担心的掀开轿门,话都还没出口,就看白咏秋从轿内窜了出来,那速度快是不快,却已经超过了大家闺秀的程度了。 “小姐?”拾喜要说的话顿时变成一声惊呼,声音还没落下就听白咏秋喊道:“沈承砚,你等等!”拾喜这才注意到前方已经转过身打算离开的沈承砚。 白咏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住他,可以说,从她喊停轿的时候起,她就处于一种自己都不明白的状况下。 前方被她喊停的背影,很明显的震了一下。 沈承砚是看到白咏秋的,其实要不是他向来能控制情绪的话,他早就冲到了轿子的面前将她劫走了。不过他知道那只能是个想法,他甚至连多瞧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清楚的喊声,让他是又喜又忧。 侧过脸,那个让他朝思暮想,却又不能相见的女子,已提着裙摆小跑到了身后,他深吸了口气压住浮躁的情绪,不急不缓,从容不迫的转过身,同时冲她颇有几分生疏的浅笑了下,说道:“原来是咏秋meimei。”说完看不远处停轿的地方,除了站着拾喜之外,还有四个壮汉陪同着,一眼就能看出是保护她的,他便又问道:“白家新添了护院么?” 其实若是沈承砚就那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招呼了,白咏秋还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话才好,还好她这边的情况很反常,引得他多问了一句,这才缓了她冲动之后的尴尬。 “我前面出了点事,这是二哥专门请晋公子派来的保镖。”白咏秋平静地回答了,仔细瞧着眼前看来情况并不太好的男子。 说不太好并不准确,应该说他看来好像成熟了不少,但同时眉宇间也多了许多倦意。 “出事?何事?”在沈承砚的记忆里,她白咏秋出的状况并没有家里那顽皮的meimei多,可是每次出事却都是挺有份量的。说简单点,沈承雪是大事不出小事不断,那白咏秋则是刚好相反。前面出的事都没让白咏禾找人保护她,偏偏这才出的事会让白咏禾有这样的决定,由此可见,所出的事绝对不像她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于是,他再也绷不住那装出来的平静了,有些着急的伸出手,想捧着她仔细的将她看个清楚。 看他急切的样子,伸出的手几乎要碰到了她的双肩,白咏秋还是下意识的避了下。那双大手在她的回避下愣了一拍,随后带着失望的收了回去。
“咏秋meimei喊住我,是有什么事要说么?”沈承砚没去等白咏秋说答案便就转了话题。她的避让让他清楚的明白,纵是她出了什么大事,其实也无他没什么关系。 白咏秋被问得愕了下,杏目转了几转才放低了声音说道:“新皇继位,为何他没有与你相认的打算呢?”关于沈承砚是蓝令宇的私生子一事,白咏秋是听沈承桓说的,据说是沈将安之妹,沈将月当年与蓝令宇私会后有了他,当然,沈承桓在说这些话时还加了很重的个人情绪在内,比如什么爹爹把非亲生的儿子待如亲子,而从来不重视他这个亲生儿子,又比如这个姨娘的儿子处处比他出色等等。不论沈承桓讲述的过程如何,其结果是否真实,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本人求证。 她说得含糊,当事人却是听得明白。沈承砚的瞳仁猛睁了一下。 “你……何时……咏秋要说什么?”他并非有意要瞒谁,只是他是蓝令宇的私生子一事,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拿出来聊天的话题。沈承砚本是想问她什么时候知道的,但转念一想,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突然说这话,多半还有别的话想说。 和聪明的人说话,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觉得思维跟不上,感觉很累。二是思维跳跃的速度刚好,只用几个字就能交换不少信息。 白咏秋还算了解沈承砚,思维跳跃的速度都差不多的快,加上此刻他并没有要瞒什么的意思,所以交流起来便比较简单。 她想了想,将原本没打算说的话从脑里搜出来组织了一出,得出一个问题,“他是不是想要吞了白家的财产?” 单刀直入的问话,确实是白咏秋的习惯,这犀利的问题让沈承砚的瞳仁黯了亮亮了黯,犹豫了片刻才答道:“我会尽量让他打消那个念头的。” 白咏秋的眸子轻颤了下,随后却扬起漂亮的笑容,说道:“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不简单的意思,听得沈承砚怔愣。 回过神时,她已转身走开,沈承砚看着白咏秋的背影,苦笑浮在唇边。 “小姐……”拾喜惴惴的看着平静过头的小姐,后者在上轿之前轻声说道:“刚刚的事,拾喜忘了吧。”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沈承砚见过面,不然之前做的那些,就好像玩笑一样的没意思了。 拾喜愣了愣,轻“嗯”了一声,扶了白咏秋上轿,在起轿的时候再朝刚刚沈承砚站的地方看去,那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在。 她收回视线,暗道,小姐与沈二少,都是个性干脆的主,这种事要落她身上,她只怕是早就哭得死去活来,恨得入骨了。 事后拾喜提起这日的想法,白咏秋只笑拾喜是,爱之深恨之切,或许她是因她比想象中的更无情,才不会有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