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商议

    回到家，我简要地跟父亲、外婆她们说了农庄的情况。大姑听了倒是很欢喜，“那里离二小子家很近呢！”——二小子，就是我的二表哥。

    我邀大家过一阵子去小住，因为一应家庭用具正在畴备，因而需要过几天。外公听了很不解，“怎么不自己去添置？说不定要被唬弄呢！”

    我没有解释。其实，我倒是要借此机会考察我的管家呢！

    第三天，李管家赶着牛车到我家，拉了一大车地里种的各类蔬菜——当地主的感觉就是好吧！以前庄民们送一把小菜，我就很感恩，现在，也有送就送一大车的了——而且品种很多又非常鲜嫩，一看就是才摘下来的。

    进屋之后，李管家把购置东西的详细帐目报给了我。帐目条理清晰，用度合理。50两的银子，光买牛和牛车就花了12两，其余全用在主屋的装备上了——我自己也采购过，倒是觉得花费合理，没有虚报的。特别是主屋，除了我强调要求添置的东西之外，还买了很多其他需要的东西。

    “添置得还不够，钱不够用了，因为牛很贵，而且主屋的东西也不能太次。”她又递给我一张单子，上面是她的养殖计划，里面列了鸡鸭猪羊之类，照样很详细，详细到30斤、50斤以上的猪仔买多少头，80斤以上的半大的猪又买多少头，分别喂多久出栏等。

    “年前还有两个多月，我想去收购一些半大的猪，过年应该就可以宰杀——有些比较富裕的人家可能喂了年猪，但年成不好，肯定有喂不下去又舍不得太小宰杀的。”

    我很满意，口头表扬了她的主人翁责任感。

    我也把我的计划报给她，主要就是一件事：请她留意再招几十个短工，在冬季下雪之前，务必把所有的田地都深耕一次——特别强调，要求佃农也要深耕。又安排长工去堆地肥，沤肥之类——其实我也不太懂，但前世上小学和初中的那会儿，上下学总要经过很多农田，看别人做过，于是就学样了——也不知对不对，不过总要尝试一下的！然后，又要她留意召集几个种田的能手，让她们考虑一下种两季稻子的可能性，下次我去田庄的时候再仔细地商讨。

    招待李管家用完午饭之后，我给她拉了300斤的白米并昨天打的半只山羊，让她带回去给她的夫人以及长工们改善生活。我家请的这些长工有女也有男，但很少单请一个男的，一般是请一对夫妇，否则也是以女性为主。而且，请的这些人里，无一例外全是家里有姐妹的人，而且无一例外，外出做长工的这个是家里最出色的一个——只有这样，别人才愿意请呀！

    年前还有两个多月，一律按原先的工价付工钱——长工400文/月，包饭，两干一稀，管饱。这个工价在这个时代来说是比较高的，开始还让我非常惊讶来着。但她们（包括男子）都有一两项拿得出手的技术活，所以，算是技术工。短工也要请能干勤快的人，按农闲时的价，20文/天，管一餐饭，技术类的如木工等则要30文一天。管家的工价是6两/年——她识文断字，据我观察，组织管理能力也较强，当得起这个价。她的夫人则只有300文/月，负责给所有的人做饭，并主屋的打扫还帮忙养鸡。这些事情杂且多，有时他还完成不了，需要管家帮忙，但是他还是愿意做，因为相对于纯粹的农民，这个收入也算高的了。养猪的事情也由长工兼顾——光养猪就要打猪草、剁猪食、煮猪食、喂食、清扫猪栏之类；还要种各种小菜——总之，事情是很多的，每个人都是必不可少的，每天都是不得空的。

    接着，我又和她讨论了一下她的购置计划的可行性，加大了对半大的家畜的购买力度，又让她尽可能地去搜集蔬菜种子种到田里。她表示，虽然很不理解我的做法，但鉴于我成功种植出秋粮的经验，一定会认真执行——果然成功的经验很得要呀！

    李管家走时，我又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去按她的计划添置东西，还交给她一个任务，那就是——得空就去买粮。又把腊好的腊rou、干鱼之类的给了一些，并特地说明是给她自家的，让她带给她的孩子们。她感激不尽地走了。

    我跟我的管家约定，每5天见一次面，她来一次我去一次；她来汇报田里地里的工作进展，我去检查工作任务完成情况。家里的良田佃出去七、八十亩，其余的全是15个长工在种着，只农忙时请一些短工。

    这个时代的田都只种一季，而且收成还很不高——顶天了就四百斤一亩。平时加上佃田的租子（80亩每亩150斤），收成一般在60000万斤到65000斤之间，全部换成银子，也就240—260两，除去赋税、人工和成本（非常少），大约还剩下180两——这个收入对于王家庄里的庄民甚至于族长而言，都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对于城里的富户而言，这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给后人一个退步安身之处，或者说是供给家里日常的饮食嚼用——鸡鸭蛋rou米粮蔬菜之类不要再费钱去买。

    今年的旱灾也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蔡家庄子——现在应更名为陈家庄子，庄子里虽然有一条溪自金芷山流下来，但水流太小，不足以供应这么宽的田地，坡地和中田基本绝收，良田亩产也就二百多一点——这点收入，连人工钱都不够（还请了短工来扮禾）。

    长工和管家的工钱也是受到影响的——近百亩的中良和旱地没有种，虽然整个工作量可能因抗旱比以往更大，但因工作任务一半也没有完成，所以，蔡娘子最后按半价发放了9个月的工资，长工每人领到1800文，管家2300文，以及她的夫人1400文。——这个工价，也让管家松了一口气，如果要按“绩效考核”，那她们是一文也拿不到呀！

    对于这个农庄，买得比较突然，所以，我暂时也没规划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因而只能和管家保持一种经常的联系——相对于蔡娘子一年一次的到访，我的到访当然是“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