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誓言
风，就象贼，只要有一点点缝，它都要往里钻，把豆苗般幼小的灯光吹得摇拽不定。 蔷薇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就着昏暗的灯光啃着又干又硬的黑面包。一个6岁大的孩子，从早上撑到晚上，滴水未进，现在才觉得前心贴后背。 想着往日和mama一起啃面包吃rou干的情景，再看看映在墙上孤单的影子，忍了一整天的泪水终于嗦嗦而下，一发不可收拾，到最后干脆用被子捂住口鼻，闻着mama余留的体香号啕大哭。 小杰劝了几句，没有反应，也只得由她，只是，怎么程序有点错乱呢？哎，都怪那个家伙啦，构建基本程序的时候干嘛要给我加上拟人化情绪处理嘛，头疼......呃，见鬼，我有头吗？! 哭累了的蔷薇倦缩着身子沉沉睡去，就连半夜里克过来看她也毫不知晓。她家的大门实在是名不符实，轻轻一用力就被卸了下来。 里克爱怜地帮她掖好被角，久久地凝视着那张清秀可爱的小脸蛋，试图寻找出藏在他心中的那个倩影，心里一厢情愿地想着，如果她肯答应让他来照顾她们母女，也不至于会有今天这个结局吧，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怎么办好...... 清晨，蔷薇盯着压在被子上的皮袄发呆，她认得这件皮袄，是里克大叔的，上个月他送米面来的时候，皮袄上破了两个大洞，是mama帮他缝好的，细密的针脚让这两块补丁变成了两个蝴蝶。 这么说，昨晚里克大叔过来看我了？ “小杰，小杰！你还在吗？”想起那个神奇的戒灵，蔷薇使劲地默念着它的名字。 她以为小杰是一般书上说的依附在魔法道具的器灵，压根不知道智脑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只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小伙伴，还是让她很开心的，虽然她还搞不清楚它是“大”还是“小”，但从声音上判断，她认为它是个“小家伙”。 “什么事？”小杰好象有点不耐烦，语气急促简短。 呼，它还在！蔷薇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她就象一个受惊的小动物，迫切需要找到能有所依靠的人或物，比如里克，比如小杰。 “继续昨天的话题，说说你和衣果祖先的故事好吗？mama说你们连黑龙都杀过。” “不要！”小杰明确地拒绝了她的要求，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你怎么了，好象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蔷薇微微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有个“聊友”，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想说话，蔷薇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摊上你这么个弱小的主人，我能高兴得起来吗我？” 小杰实在是郁闷啊，它是智脑，正常运转是需要能量的，而这能量要靠主人来提供。换句话说，就是主人越强大，它就会进化得越快越好。可是现在？它只达到一级聚能状态，离它顶峰的全息状态差老远了。 可是，它已经无法从小姑娘身上吸取到能量了，程序早已设定好，它只能吸到主人10%的能量。 想到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亲自”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它不禁嚎了起来：“天啊，这样子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全息状态啊！” “呃，小杰是说我太弱了吗？”蔷薇小心翼翼地问着，同时也为自己不能满足小杰感到万分的羞愧。 蔷薇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接着，小杰带着点蛊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家有没有魔晶、魔核这类东西？” “魔晶？是这个吗？”蔷薇取过日常用来保温的三级火魔晶放在右手掌心，就着晨光欣赏着那瑰丽的红色，感觉丝丝暖流渗进了手心，继而流向身体，这种感觉真奇妙啊。 “对！就是这个！能量啊能量，我爱死你了！”小杰兴奋极了，立刻开足马力，全力引导这股能量流向它的家－－黑漆漆的戒指。 可惜，这只是块三级魔晶，自最低级的魔兽火蜥蜴身上产出，其中所含的能量少得可怜，蔷薇才眨了几下眼睛，那块魔晶就从大到小再到无，继而化成一股轻烟消散于空气中。 “这么快就没了？”小杰着急地叫道，其实蔷薇心里也在想着这一句，只是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还有其他的吗？快点拿来。”小杰看着状态栏里最低的那一小格能量，非常的不爽，没有能量，它所能开放的资料太有限了，这种状况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象它这样优秀的智脑身上的。 “没，没了......” 这是家里唯一的一块魔晶，还是前些日子里克大叔为了方便mama能随时喝上热水送来的，听说花了好几个金币买的呢，当时mama还怪里克大叔浪费钱来着，mama...... 感觉到蔷薇幼小的心灵又开始痛苦，心神相依的小杰也不安起来：“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你还小，用不到多少资料，以后有了钱再给我买吧。” 蔷薇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两颗泪珠，强笑道：“小杰需要很多魔晶吗？” “嗯，要充满的话确实需要很多很多，有足够的能量才可以开启完整的资料库，给你提供更多的帮助。” “那就需要好多钱钱啰。”蔷薇翻身下床，迅速穿好衣服后开始洗漱、吃饭。 小杰搭上蔷薇的视神经，看到她的举动就觉得奇怪：“这么早你要去哪里啊？” “去上班挣钱，我要给小杰买多多的魔晶！”蔷薇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家门，仰望着屋顶的太阳发誓：“我，蔷薇·鲍威尔，一定帮助小杰恢复昔日的强大，重现家族永远的荣光！” 小小的身子坚定、执着地迈出了家门，从此，她不再是那个弱小的娃儿，压在肩头的誓言成了她快速成长的动力。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同时也照亮了她前方的道路，小杰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也许不是它所判断的那样孱弱？嗯，再次扫描一下...... “蔷薇，你学过魔法吗？” “没有。” ...... “蔷薇，你学过剑术吗？” “没有。” “我倒！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个简单的道理你mama都不懂吗？” “不许批评我mama！她是世界上最好的mama，她教会了我读书认字！” “呃，这还差不多......你在哪里上班？”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小杰对蔷薇的工作倾注了所有注意力。 蔷薇在马洛餐馆前站住，抬起头来看着那块大大地牌匾道：“就在这里！” “餐馆？不错，当厨师薪水也挺高的。” 蔷薇扬了扬自己的小胳膊：“你真的认为我这个年龄可以当厨师吗？我连锅台都够不着！” “当跑堂？薪水比厨师少多了啊。呃......”看到蔷薇的脚步停在一个装满了脏碗的大木盆前，小杰感到一种叫做惊恐的情绪正在它的信息处理中心游荡：“不会吧！你是洗碗工！” “恭喜你，答对了，不过没奖励！” “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