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山情（上）
张雨欣跟着老奶奶离开登山道，走进树林，几番辗转，最后来到一颗粗壮的古树。 这座山的神住处非常简单，并没有说像安轮寺那样有那种豪华的寺庙，甚至连一间能够遮顶的房子都没有。 那颗古树下面，三块岩石堆砌的一座“小房子”，便就是这座山的山神的住处了。 那三块岩石面前还有一些被野兽啃食过得水果。 老奶奶双膝跪在那三块岩石面前，将那些被啃食过的水果扫开，然后将篮子里的水果一个一个地取出，摆在三块岩石面前。 张雨欣在后面看着，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到处都是树，于是她开始集中精神，渐渐地，隐藏的东西开始显现。 这时候，张雨欣看到那三块岩石上面站着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一身淡黄色的长袍，头上带着一个斗笠，斗笠两旁竖着淡黄色的长布条，她想这位便是这座山的山神了。 山神也注意到了张雨欣的目光，他转过头来。 陆钢曾经说过，对于守护来说，神公是不分大小的，哪怕是遇到再小的神公，也必须行礼，于是张雨欣悄悄地下跪，并且把头低下。 老奶奶将水果摆好之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非常虔诚地祈求着什么。 祈求完毕后，老奶奶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发现张雨欣也下跪低头，一副虔诚地样子。 “看来你真的很认真地对待这类东西啊。”老奶奶笑着说道。 张雨欣抬起头，看着老奶奶，但她现在不能起身，因为她还得不到神公的允许。 张雨欣眼睛往山神那边瞄去，只见山神对她点了点头，于是她便起身。 “因为我很喜欢这类型东西啊。”张雨欣说道。 “为什么？”老奶奶好奇地问。 “呃......”张雨欣想了想，说道：“小的时候经常听老人将这些故事，觉得很有趣，听多了之后，便也喜欢上了。” “哼哼......真是可爱啊。”老奶奶的脸上依旧带着慈祥的笑容。 “呃呵呵。”张雨欣笑了笑，被人夸奖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老奶奶，你是不是和这座山的山神有过一段故事？”张雨欣问道。 老奶奶一听，惊讶了一下，然后笑道：“哎呀，被你猜到了。” “那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张雨欣一脸期待地问，她非常想知道这段人与神之间的故事。 看着张雨欣一脸期待地样子，老奶奶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听那段故事，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听故事，那就给你讲讲吧。” ...... 时间回到1958年，这个时候全国正在热火朝天地“搞(da)建(yue)设(jin)”。 那个时候老奶奶才十六岁，还是一位花季少女，家住农村，家里非常贫穷，全家财产就只有几亩地和两头牛，白天父母和兄弟在地里干活，而她就得负责到山里放牛。 因为家境贫穷再加上没有接受过教育，当时的老奶奶欲望需求很少，每天就是能穿暖，吃饱就行。 然而，在当时的时代背景里，吃饱和穿暖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当时老奶奶在一次进山放牛的过程中突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奶奶了醒了过来，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寻找自己的牛，不过幸好，牛并没有走远，依旧在附近悠闲地吃着草。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吓得老奶奶一跳。 老奶奶转头一看，发现一棵树旁站着一个人。 此人一身淡黄色长袍，头戴的一顶斗笠，微笑着看着她。 “你是？”老奶奶刚苏醒，她还有些虚弱，说话的语气软乎乎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的样子似乎很不好啊。”那人说道。 “我......没事。”老奶奶摇了摇头，同时还非常无力地挤出微笑。 “你今天吃了什么？”那人问道。 “呃？”老奶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虚地说道：“红薯。” “红薯？嗯...”那人点了一下头，然后又问：“还有吗？” 老奶奶没说话，摇了摇头，她今天早上只吃了一个半红薯，没别的了。 “那你现在饿吗？”那人问。 “不饿。”老奶奶摇了摇头。 “真的？” “嗯。” “确定？” “......”这时老奶奶开始犹豫。 “好吧，今天你我有缘，我就偷偷地请你吃点东西吧，我想那帮家伙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事对小小的我有什么意见。”那人笑道。 “不用了，我...我不饿......”老奶奶说道，但是语气却非常没底气。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倔啊。” 随后，那人从长袍里拿出一几颗不知名的野果。 “试一试吧。”那人将野果递给老奶奶。 老奶奶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那些野果。 老奶奶有些紧张，看了看手中的野果，然后咬了一口，甘甜的果汁顿时从野果中爆出，瞬间滋润了整个口腔。 老奶奶一个又一个地吃，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还要不要啊？”那人笑着问道。 老奶奶点了点头，此时的她一脸渴望。 “那跟我来吧。”说着，那人便转过身去。 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老奶奶犹豫着，但饥饿驱使她跟了上去，但她突然想到身后的两头牛。 “等一下！”老奶奶朝着那人喊道。 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等一下，我的牛。”老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扯着牛的绳子。 那人笑着，静静地等待着。 “哞~” 老奶奶牵着牛来到那人面前。 这时，那人伸出手，抚摸着牛的头，叹了口气，一脸同情道：“这牛挺好的，吃得比人还饱。” 然而当时的老奶奶文化程度较低，不理解那人当时说的话，所以没放在心上。 ...... 那人带着老奶奶来到山的某处，在这里，四周的树上都结满刚才老奶奶吃的野果。 老奶奶抬着头看着，想起那甘甜的果汁，就口水直流。 看着老奶奶那一脸渴望的样子，那人微笑着，他悄悄抬起手，变换了几个手势。 山里罕见地吹起了大风，风将树上的一批野果吹落。 老奶奶迫不及待，立马爬过去捡，她吹了吹，又擦了擦，然后就一口咬了下去，于是，那甘甜的果汁再次滋润她的口腔。 那一个下午，老奶奶吃了非常多的野果，具体多少颗她也忘了，最后她还用衣服将地上吃不掉的野果装上，带回家去。 随后的日子里，老奶奶都非常勤奋地去山里放牛，每一次回家都会带回各种山里的食物，这让她的父亲对她产生了怀疑，说她这些东西是偷回来的，但是因为村里并没有哪一户人家失窃的消息，她的父亲便也不再怀疑老奶奶了。 而老奶奶的每一次进山，那个人总会第一时间出现，他似乎每一天都在等待着老奶奶的到来。 那人带着老奶奶，而老奶奶则带着牛，他们的足迹遍布大山的每处，每一天，那人都会带着老奶奶去品尝山里的美味，每天都不重样，因为这个人，老奶奶每天都过得非常开心，渐渐地，老奶奶喜欢上了他，但因为害羞一直不敢表白。 老奶奶每天很早就进山，有些时候甚至连早饭都不吃就出门了，为的就是能快点见那个人，然后就是太阳快下山才出山，为的就是能和那个人多待一些时间。 老奶奶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