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师兄妹
却说刘秀成出了宅院,往外街绕了一圈,便又折了回去。 他见一名漂亮的惊人的男孩站在门口守着,心中迟疑,患者登门道谢的时候不是都说治病的是个女娃娃吗?怎么却是个男孩子? 刘秀成也没多想,快步上前,便要进宅子。 小小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子暮一言不发,挡住了他的去路,双眼望天,一副根本未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刘秀成有些不悦,但碍着脸面倒也不想和个五岁的孩子争执,便弯下腰,笑着道:“小娃娃,这是你家吗?怎地站在门口?” 子暮没说话,却也没动,翻了个白眼,稳如雕塑一般。 刘秀成怒了:“小孩子别碍事,让开!” 他抬手想将男孩推到一旁,手还未碰到男孩,却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而来,刘秀成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块破布般,被抛了出去。 他一屁股跌坐在巷口泥潭中,屁股差点摔成了两半个,身上沾满了泥水。 却见那男孩弹弹衣袖,绷着小脸道:“竟然妄图碰本尊!” 刘秀成傻了,他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想到爬起身,这是孩子吗?别是妖怪吧?方才那股子巨力是怎么回事? 半响过后,刘秀成回过神来,却不敢再靠近宅院。他舍不得走,又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的瞧着,过了许久,那男孩突然转身进了院子。 刘秀成静候了片刻,见那男孩没有马上出来,便弓着背,猫着腰,快步挪到宅院门口,抵着门缝偷偷的往内瞧。 里面前堂,两夫妻抄着手焦急的走来走去,主屋隔断了视线,看不见后院。 刘秀成见男孩不在,胆子大了些,他掸掸衣裳,整了整帽子,轻推房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男人见到刘秀成,脸上不禁露出了厌恶,开口便冲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说我女儿没救了吗?” 刘秀成挤出笑脸,应道:“方才我瞧见血多,一时错估了病情。这不,我唤了小师妹来给令千金疗伤,因为赶的太急,还摔了一身泥。也不知我小师妹可来了?治疗的又如何?” 男人听闻刘秀成是里面那位小大夫的师兄,便不好意思再发作了,只点头道:“早来了!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你莫急,所谓慢工出细活,做大夫的总不能草草完事,那对病人是不负责,难道不是吗?” 刘秀成是嘴上开花的人,几句话便哄得男人心结尽解,他着实夸赞了‘小师妹’一番,又冲着夫妇俩打包票,说只要小师妹出手,必将药到病除,完好痊愈。 于是,当杨子熙忙完手术,从后院里出来的时候,便瞧见刘秀成正与男主人在院中对坐,正在吃酒。 两人一照面,刘秀成忙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刚想上前,却见男孩子暮在旁,不觉又倒退了两步。 他挤出笑容,一张胖脸绷的一丝褶子都没有,讨好的问:“小师妹忙完了?病人情况如何?” 子暮不悦的皱起眉头,这家伙竟然还敢进来? 杨子熙其实很看不上刘秀成,她对于任何医术不精,却死不肯改行的人都没有好感。但此刻自己打着董神医徒弟的名号,对于这位正派神医徒弟,倒也不便公然扯破脸。 微微一笑,杨子熙冲着便宜师兄道:“手术很顺利,劳师兄久候了。” 夫妇二人哪里会主意到‘师兄妹’之间的风起云涌?那妇人听说女儿没事了,便搁下手中的托盘,直奔去了后院,男人则走到杨子熙面前道:“小神医辛苦了,不知我女儿……” 杨子熙转过脸笑道:“没大碍了,只是血流的多了些,近日需要补补。再就是一个月之后开始复健,届时我会常来探看的。” 男人闻言大喜,又闻那妇人从后院奔出来,哭叫道:“接上了!手臂都接上了!真是……” 男人抹了把脸上激动的眼泪,瞥见站着相互对视的杨子熙和刘秀成,一拍脑袋叫道:“瞧我欢喜的!连要紧事都忘了,你们救了我女儿的命,我怎么也该重谢才是。” 说着便快步进屋,拿来了银子。
刘秀成赶着上前,抢在杨子熙前面接过银子道:“小师妹,我给你收着。回去给师父瞧瞧,师父一定会替你高兴的。”说完便揣到了自己怀中。 杨子熙懒得和他争执,她给人瞧病,刘秀成拿诊金。已经不是头一回了。相比起银子,她更重视治疗值。方才的接骨手术,她净赚了二十五点治疗值。 “师兄倒是手脚挺快。”她半带讽刺的说道。 刘秀成脸色不变,依旧陪着笑脸:“既然这儿的事忙完了,不如就早些回去,师父还惦记你呢!” 杨子熙明白,他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谈。 出了宅院,杨子熙一甩手道:“此地没人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莫要再装腔作势。” 刘秀成心中窝火,暗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打着我师父的名医招摇撞骗,如今还在我面前拿乔?不过此刻他有求于杨子熙,倒不好发作,只陪着笑脸道:“师父如今病重,我没有法子,只能来寻你帮忙,无论如何师父的健康都关系到我们两个人,你也责无旁贷不是吗?” 杨子熙明白他的意思,董神医就是块金子招牌,他只要活着,仅凭这块牌子,在凉州便可以畅行无阻,但若是董神医有个万一,刘秀成固然没了依仗,她杨子熙也少了个乘凉的大树。 其实不用刘秀成劝说,她也会去给董神医瞧病,只要能赚取治疗值的机会,杨子熙是不会错过的。 然而答应的太爽快可不行,虽然她顶着董神医的名头救人,但银子可都是刘秀成得了的,这一个多月来她所得有限,花销却不小,眼看着就要断粮了,如今怎么也得让刘秀成吐出来些才是。 杨子熙想到此处,傲慢的抬起下巴道:“瞧病可是需要花银子的,师兄准备以什么代价请我上门问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