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记得寄一份请帖给我
“楚月,你手机老是响,怎么不接?”向雪儿指着桌子上的正嗡嗡叫的手机疑惑地问道。“我带你出去玩的这几天,也老是响。” 我看了眼手机,心中其实很明白是谁会这么锲而不舍。 “不接吗?又不接啊!”向雪儿看着我,歪着头问:“是谁啊?” 说完她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去拿手机,我连忙从宾馆的椅子上起身,抢在她前面拿起手机。“没谁。”我看了眼手机,是展言,心中被一只手轻轻挑拨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掐掉了这个电话。 “好吧。”向雪儿笑了笑没有任何在意,她上前轻轻挽过我的脖子。“你说明天我们去哪儿玩好呢?” “我已经在这里三四天了,我要回去了。” “明天就回吗?才四天而已,我们还有好些地方没去呢!”向雪儿不愿意地嘟了嘟嘴。“别走啊!我再过两个星期就考完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你还能正巧赶上楚大哥的婚礼。”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我把向雪儿挽我的手拿下来,轻轻握住她白嫩柔滑的手。“雪儿,如果过段时间你发现楚月一直没有找你,你一定要去找到楚月,告诉她牵绊在你和她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埋葬在过去,而她的自我放逐已经够久了,她应该抛掉过去,面向未来。” “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楚月,你要去干嘛?”向雪儿皱了皱眉,担心地看着我,她紧张地反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深深地抱在她的怀里。“我怎么觉得这种感觉像是道别?你就是楚月啊!” “对,我是楚月!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怕我又犯浑了。雪儿,到时候你一定要帮现在的我给以后的楚月带句话。” “什么话?” 我轻轻的笑了,脑海中如同昙花盛开一样。满室清香与美丽,和楚月相处的画面如同电影一帧一帧播放。楚月的傲然,楚月的坚强,楚月的淡然。楚月的尖锐,楚月的痛苦,楚月的奢求......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那么了解楚月,我也已经那么与她共呼吸了。或许,我该认同她的看法,我的身上有着和她相同的东西,我想起她的沉默不语会觉得有些心痛,会为她和楚相彦之间的情感所迷惑,她情绪的波动在曾经是那么影响着我。好像也不算太久的时间之前,我还以为我已经和她融为一体。可我终究不是她,我本就是空落落的来,自然也要空落落的走。 只是,楚月。我知道你现在不能再听到我对你说的话,你已经好久不出现了,那我只能借向雪儿的口告诉你,告诉你我最后相对你说的话。 “没有什么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即使很痛,也好过纠缠之后更大的痛苦。” “什么?”向雪儿瞪大了眼睛。 “你帮我告诉楚月。”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第一次学着她的笑容,把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一定别忘了。” “好。”向雪儿也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即使很痛,也好过纠缠之后更大的痛苦。我以前不懂,所以在楚月纠结痛苦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去开解与安慰。可是我现在懂了,正如我对展言的狠心,即使心脏那里每每想到他,就会觉得痛苦,可我们再纠缠下去。只会有更大的痛苦,还不如......就这样吧。 我发现我的确是一个狠心的人,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狠心的人。 从不懂爱到懂爱,这两者之间只是隔着那么一个对的人。可生活还要继续,即使我们离开了那个对的人,亦或再也遇不见对的人,我们在命运之中,当然只能被命运牵绊,所谓自由从来没有过。 或许那些年的我还不懂的如何走出那个狭隘封闭的小世界,直到现在我渐渐明白一个人爱自己的首要表现就该是自信,即使戴着枷锁的舞蹈或许并不美丽,可当我对自己有了明确的认知,也不再依靠他人的评价而苟且的或者,发自内心的爱自己,健康地漂漂亮亮,或许我懂得太晚,而你懂得太早。 我弯下腰在吕美美的坟墓前为她献上一束花。看着洁白的百合,我笑了笑。“你看我说自己曾是你的好朋友,可我连你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你?我知道你肯定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可警方迟迟不能破案,也不知道现在进程如何,而我也没有精力与时间去找到那个杀了你的人。吕美美。你说我曾经伤害过你,我不知道我现在说对不起还来得及吗?” 我看着墓碑上吕美美的笑容,灿烈的如同她活着的时候的不甘示弱,她总是那么不甘示弱,不甘平凡,不甘安静,现在让她那么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方小小的土地里,她又怎么会愿意。 “你是属于远方的,你就该属于远方。” 我看着远方的山峦,那里云朵飘飘,洁白无瑕。 死亡是最好的休止符,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死亡埋入黑土,所有的怨恨爱慕、所有的情绪都会在这一刻有所辨别,人类在自欺欺人之中偶尔会忘记自己的本心,可死亡不会忘记,它哀悼死者,惊醒活者。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伟大,也没有什么比死亡更残忍。 我不知道吕美美被杀这个案件会不会水落石出,我当然希望它能够被侦破,只是我已经时日不多,面对比死亡更残破的消失,我想即使黑暗会如花朵生长在坟墓之上,我也终究消散在这个世界的尘埃里,我只能希望,却不能寄望。 “楚小姐,楚总让您先在这里等他一下,他开完会马上过来。”和我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男人,在男人当中他并不算高大,反而有些文弱清瘦。“您要喝些什么吗?”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 我看了他一眼,往秘书工作的地方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个活的太文明精致的任霞。 “任秘书呢?你帮我把她找过来。” 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伤心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任秘书前几日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为什么?”那么一个女人看上去并不那么容易就会选择放弃呀,何况她好像很爱楚相彦。 男人勉强地撑起一个笑容,眼睛里面有些感伤。“还能是啥原因,有更大的就发展前景呗。” “你叫什么?” “您叫我小芳就好了,任霞姐就爱这么叫我。” “你很想她。” “什么?” “你提起她的时候,你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感情和思念。我认识任霞,我觉得以她的性子会选择离开这里,一定是碰见什么大事情了。但如果你不愿说也没关系。”我点了点头,表示他可以出去了。 可这个叫小芳的男人却没有挪动脚步,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然后说:“你能不能求求楚总,让任霞姐回来?我问过任霞姐,和付氏合作的资料不是从她那里泄露出去的,她怀疑是付梦溪泄露的。” “付梦溪?”听到这个名字,我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又似乎她就萦绕在我周围。这个女人,梦魇一样的存在,只是,我的力量太渺小,正义的力量也不见得多强大,追求清白让我觉得蚍蜉撼树身心俱疲。 “对,就是她。任霞姐说如果给她机会她可以证明这一点。只是楚总台听信付氏姐弟了,就草率地把任霞姐开除了,只是为了任霞姐之后的就职,是辞职而非开除。”小芳愤愤地说。“付梦溪她是贼喊捉贼,监守自盗。”最后他还不忘补上一句。 我点点头。“像她会做的事情。” “楚小姐,您能不能喝楚总说说,让任霞姐回来,我相信任霞姐,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能找到证据,她和我说过她已经摸到一些线索了。”小芳着急地说,恳切的语气十分真诚。 我叹了口气。“小芳,你想的太简单了。而且离开这里,对任霞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怎么不是坏事.......。”小芳急匆匆地脱口而出,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礼,他如同被雨水打坏的蔬菜,很是失落地说:“那我先走了。” 看着小芳有些不甘的背影,我仿佛能看见曾经的自己,是不是在一些事情上也是如此单纯。我想楚相彦肯定在图谋一些东西,才会为了满足付梦溪而顺水推舟辞掉任霞,任霞跟着他那么久,久得心甘情愿把自己完整的心献给楚相彦,落到这个结局或许也是个解脱吧。 楚相彦不是良人,对任霞是,对楚月也一样。 这个男人的野心太大,大地像是要把他自己也吞噬。恍惚间想起楚父的话,他要楚月等待,等待着楚相彦为楚家铺好一条成功的光明大道,然后在迎接胜利的时候把楚相彦踢掉,让楚月享受这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楚家的男人心都太强,摸不透也猜不到。 我要早点让楚月回来,这样她就可以经历楚相彦和付梦溪的婚礼,她一定会很痛苦,可我相信经过这个痛苦,她会如同凤凰涅槃,重塑一个更加美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