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未来的痕迹
付秉轩打断她的话。“我放弃，我退出，她会是我永远敬爱的嫂子。” 然后付秉轩看着我，微微笑起来，就像是第一次他见到成为楚月的我的时候，那种很是绅士很是文雅的笑容。“那我就当你不是楚月了。” 我的心一下子很痛，眼睛很累很累，就像要陷入一场沉睡，我使劲撑着眼皮，咧着嘴一定笑的无比难看。似乎有很多话在嘴巴里翻腾，卡在喉咙却久久无法说出，最后，我只能呲牙咧嘴的吐出一个字，“别。” “别？为什么？”我看见付秉轩本来形同死灰，现在却闪现出了灿烂的花火。他这么问我，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皱了皱眉，低下头不想去看他。 柳玥看了我们俩一眼，声音里有着年岁蕴含的庄重威严，“楚月，你下午就从小言那搬出去，以后不要和他们俩见面了。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因为谎言总是会被现实戳破的。” 我看着柳玥，或许因为我从未对不起她，我认真的点点头。“让我再见一面，和展言。” 柳玥摇摇头。“别见了，还见什么，听小言说你家家境很不错，这段时间就先出国一阵子吧。” 我冷笑一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笑声不受我控制，“阿姨，即使我要和展言分手，我也不希望让他觉得我一下子失踪，抛弃了他。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和展言说，可我去说他会更死心。我也会......更死心。” 柳玥摇摇头。语气坚决，“没必要的。” “我求你。”我软了语气，毕竟她不是别人，是展言的母亲。我如果爱展言，我也应该尊重他的母亲。 柳玥摇摇头。 空气一下沉寂到冰冷，我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我似乎退回到了不善言语的向奕，不会在笑语嫣然也不会再巧舌如簧。 “你给他打电话。”一直沉默不语的付秉轩突然对我说。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想和他说清楚嘛，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谎言会被拆穿，那我们就直接告诉他真相。” “不行。”柳玥迅速地反应到。 “可以的，柳姨，我相信，展言会原谅楚月的，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付秉轩笑了笑。“柳姨，你还不了解展言吗？” 柳姨皱起眉头。“小轩。我想你应该不同意才对。这对你们的伤害只会越大，我只是想把伤害减低到最小。” “可对楚月的伤害，你却没有顾上。”付秉轩紧接着说道。“你安排这次见面，应该不曾想她的尴尬吧。” 柳玥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楚月，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只是你不适合小言。” “阿姨，您可以说我品性不好，脚踏两只船....。” “我现在没有这么想。”柳玥打断道。 “嗯，好，您可以说我任何，为什么说我不适合展言？”我紧接着说道。 “因为，你让人觉得秘密太多了，小言本身就是一个不爱表达爱探究的孩子，和你在一起，他会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你。可你身上的秘密却不会告诉他一分一毫，这样对小言而言，长久之后将会是一种折磨与痛苦。这点，你应该明白。”柳玥平缓了口气，淡淡地说：“如果你爱展言。你也该知道小言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小轩是他最好的朋友，而兄弟友谊之间一旦有裂缝就不能弥合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只是和展言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走了，我要和他分手，可以吗？就一个电话，我不会多说别的。” “那他为你为什么，你怎么回答？你愿意骗他吗？”柳玥的问题很是犀利，一下让我哑口无言，我徒劳无功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言以对。 “所以，让我来告诉他就可以了。” “您要怎么说？” “我自会有自己的说法。” “您要怎么说？” 柳玥皱了皱眉，她并不喜欢别人太过执拗。“你离开不要出现就好。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了。” 向奕，我们走好不好？她说让我们不要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了，多久之前的甜甜蜜蜜全部要转换到一片废墟与空白，你说，我们就这样走吗？心中大朵大朵的颜色块，明亮耀眼，我一边躲避那些颜色块，一边问着走在前面的向奕。 她走得很快，因为她从来不畏惧会在下一秒碰见颜色块，而恰恰让人惊奇的是，所有的颜色块进到她都会集体绕道。 向奕，我们走？ 走得很快很快的向奕没有理我，她越走越远，被更多的颜色块挡住，我差一点就要看不到她的时候，她终于回过头，小小的眼神眯起来透露着大彻大悟的柔波。——走吧。你什么都不想玩了，那我就走吧！ 我似乎从没有想过她会回答的如此干脆，我愣了愣，说：向奕，可我......舍不得....... 你没有权利去拥有，哪来的舍不得？没有得，哪来舍？向奕抛下最后一句话，她胖墩墩的身体消失在永远的黑暗里。 我目光空洞，嘴里最念着她那句话，没有得，哪来舍？ 也对....... 我看着柳玥，看着她皱眉时的皱纹，看到她眼中的厌倦情绪，我突然笑了。 我笑不是笑我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我笑，是笑我傻，我是向奕，我不是楚月，我也不是ge，我自欺欺人地以为能和展言活在另一个世界，不被楚月打扰，也不被ge打扰，可我真傻，我想要抛弃未来，抛弃过去，抛弃本我，和展言在一起，可在一起的路能走多久？梦境终究要被弄醒。 “你笑什么？”柳玥皱眉。 “楚月？”付秉轩关心地看着我。 我累了，笑不出来了，我停下笑容，看着柳玥，语气坚决地说：“对不起。” 然后我掏出手机，像是去奔赴一场屠杀，我拨通展言的电话，电话在来不及被展言母亲柳玥阻止的情况下，顺利接通。“展言。”我没有给展言任何说话的时间，我的口气决绝如铁，透露着不安的恐慌，可同时我明白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展言。我们分手吧，不是我们俩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背负了太多的秘密，不是因为不愿诉说，是根本无法启齿，我被秘密压得喘不过气来，我逃脱，我堕落，如果我是楚月，我不能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如果我不是楚月，我不配去爱别人。你别说话，听我说，你以前那么爱小舞，小舞离开你之后，你大醉一场，然后我们相遇了，我离开之后，你别去喝酒，你是自制力超好的展医生，你是最厉害的展医生，你是最温柔......的展医生。” 我的话没有逻辑，因为我的脑海中混乱成一片，我不明白爱一个人要如何花掉力气，或许我真的还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可我现在明白去伤害自己爱的人会多么痛苦，我的心像是被一直巨大的手揉捏撕扯，不再完整。 可我的眼前又那么清晰，浮现着展言对着我微笑的场景，刚开始他是我的主治医生，他笑着温柔如同太阳，后来他会时不时地对我露出一个抽筋了的微笑，很僵硬也很可爱。可我终究要远离这种温柔，再也不能去拥有这种温柔。 “其实你很温柔，你知道吗？”我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哭腔，我捂住嘴，不想让他听到我的卑微柔弱的一面，我鼻子酸的要命，可眼睛却干涩的要命。我深呼一口气，平缓了一些，我继续说：“我有我的理由，你应该知道我也挺固执的，挺执拗的，所以我说分手了，就分手了。再见，展言。” “楚月！”我听见展言满是着急的喊声，我的心起了一声颤抖，我咬了咬牙，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我看了眼柳玥，对她展开一个还算得体的笑容。“阿姨，我走了。” 柳玥微微皱眉，然后点点头。 我转过头看向付秉轩，他目光中微微有些光芒，整个人却说不起的失魂落魄，他突然正视我的眼睛。“楚月，你爱过我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发现我再也不会说谎，仿佛曾经字啊他面前巧笑倩兮的那个女人并不是我。看着他的眼睛，看他眼睛中倒映出的楚月的模样，是我从成为楚月之后见过最为真诚的模样，我摇摇头。 “为什么？”他仿佛没有任何力气去再说什么话，只是轻轻地好像在我耳边低喃。 “因为我认识展言？”他突然加了一句。 你认识展言......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因为我从接近你的第一秒，就不怀好意，可我怎么能在你面前足够坦诚地承认这种卑鄙？ 我叹了口气，突然，有一束光像是在脑海中炸裂开，很多片段便串联成一个情节，付秉轩认识展言，展言是我的主治医生，现在的展言不喜欢我最喜欢的花小雏菊，可未来将遇见向奕的展医生却说小雏菊是他最喜欢的花，吕美美说付秉轩一直都在为向奕的事情内疚....... 我似乎触摸到了什么关于未来的痕迹，一下很明显，一下又很模糊，是什么？ 我皱了皱眉，是什么？ 是什么？！ ps： 系统搞定，却又要搬寝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