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被调戏的是猎手
付秉轩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们之间有着一些不同过往的安静,这个安静来的那般快,我知道不该属于正陷入热恋中的人们,可我真的提不起力气,浑身散发着一种刚打完一次大战恹恹的气息。 我们俩之间安静地像是隔着一层隔音玻璃,唯一相同的是从各自耳边吹过的风,他的敞篷车暴露着我们的各种心思。 今日算我失态,面对李崇这个说话不阴不阳,很让人不得劲的狐狸,剥离开曾经的向奕,现在的楚月,真正无法控制地暴露了那个之前随口取得名字——Revenge,可现在,我已经开始怀疑,真正的我到底是谁?会不会就是Revenge? 安静是被付秉轩打破的,他一直看着前方,只是语言依旧温和轻柔,像是羽毛,轻飘飘的不具有侵略性。“是因为你哥哥嘛?” “什么?” “你从包厢出来之后,把身上的刺都张开了,一种防备最高等级的样子。”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轻轻的进行一个呼吸的回合,然后我反问他:“我对你的客人那么不客气,你是不是觉得你越深入了解我,就越觉得不是你爱的那个人?” “当然不是。”付秉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答道。 “可你看,这个女人,对着李总说出那么恶毒的话,世界观与价值观便被透露的十分肤浅,即使美貌也好,可真正的气质却是草莽一般,心急的时候便口不择言,慌张不安像是一个抑郁症患者。”我停了停,吐出一口气,胸膛中便像是清空了一样,舒畅了很多。“真不应该和你多见面,越多的见面就是越多的暴露我的缺点。” “你太妄自菲薄了,而且人没有缺点,那就是神了。”前方是黄灯,付秉轩停了下来。“即使是刚刚绿灯转黄灯,我也不会开车过去,有人说是谨慎,可我却觉得这是我改不了的一个缺点,做事过于保守没有冒险精神。你觉得呢?” 我扯开一个笑容,颇为意趣地看着他,并不回答。 付秉轩便接着说:“我觉得你很勇敢,之前你像是一只母鸡护着自己的地盘和孩子一样,朝着我喊——出去!”付秉轩脸上褪去了笑意,一脸严肃,像是在学着我的表情,声音也特意捏的很细很高。“出去!”他挑眉又是一句,我们俩相视而笑。 我学着自己小说中女配的娇羞,还了一句,“你想的倒美!谁是老母鸡啊!唉,不管怎么样是我的错,什么时候我去给李崇道个歉。” “不必了。”付秉轩说道:“你以为他真的如同他所说,是单纯地和Manu交流,谈及我们的事情,碰巧被楚相彦听到的嘛!” “哦?”我收了笑意,认真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付秉轩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满满的纵容与宠溺。“他是有名的吸血虫,见到路人都要吸上两口,是我顾虑不周,让你也被咬了一口。你骂他骂的对,他就是居心叵测的基佬。” “不。”我甩开他的手,虽然付秉轩的手有着微微的凉意,像是上好的和田玉。“我并不歧视同性恋,爱情面前没有任何高尚与低贱,可今天我却......用别人的性取向来对战别人,这是极其可耻的。” 付秉轩的眼睛随着我的话变得璀璨夺人,像是那夜他向我告白时候整个人玻璃屋顶闪动的光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用星空、钻石与鲜花相呼应来进行告白。 我继续说:“就像你举起锋利的刀,砍向一个正在做礼拜的******一样,那是极其卑鄙与不道义的,因为即使那个******身怀神力,他也不会中断礼拜与你反抗。” 付秉轩深深的注视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扬起的一个笑容中透露了他更多宠爱的感情。 “怎么了?我脸上有米粒吗?” “不。”付秉轩深情地说:“你脸上有美丽。”顿了顿,他笑着说:“其实我想说高尚,只是怕我们之间又要陷入一场辩论,亦或会暴露我有时候颇为感性的缺点。” 绿灯亮了,付秉轩说:“面对你哥哥的时候就有一种面对红灯的感觉,只是这红灯却好像永远不会切换到绿灯,我想很少有人会愿意和他为敌。” “他对你怎么了?” 付秉轩并没有说话。 “他找你麻烦了吧。你不用担心你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和他.....没有关系。”这一句话,或许是我今天和付秉轩说的唯一一句话,我和楚相彦没有关系,就像楚月和展言也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这两个男人只是单纯地活在楚月的世界和向奕的世界里罢了。 “我能感受到楚总很爱你。”付秉轩肯定地说。 我扯开一个寡淡的笑容,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便随手拈来一个,“你说Manu是真的喜欢李崇吗?” 付秉轩没有任何玩笑与笑意,像是在公正地陈述现实。“我并不能断言他们是为什么在一起,可能也是有感情存在,只是据我所知,李崇有很多的情人,只是Manu是唯一一个被他放进公司里的人。”
我点点头,别不再把话题绕在他们身上,既然他们已经粉墨登场了,我最好的办法只能按兵不动,探探风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 回到家的时候,展言还坐在沙发上,一盏灯光,静静流淌的音乐。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是被摄取了心魂。 展言拉着小提琴,美妙动人,即使其中有一些音节可能因为生疏而磕磕绊绊,可总得来说,其中附有的情感已经足以弥补技巧上的不足。 他的音乐缓慢悲怆,可奇异地吹拂走我一身的疲惫与阴暗。 我将****的右脚迈进门框,就像走过一个神圣的光圈,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被遗弃在门外,唯独一个单单纯纯的向奕走了进来。 我穿着那条黑色的裙子,站在离展言不到五步距离的地方,闭眼,倾听。 心灵,宁静。 一曲完毕,我激动得和个孩子一样,大声的鼓掌。 展言转过身看着我,目光中平淡着时间悠久的味道,一条乳白的绸缎从他的眼睛中飘出来,围绕着我整个身子,那么熟悉亲切,我想要美美地睡上一觉。 “回来了。”他说。 “嗯。”我如同捣蒜一样点头。“回来了。” 仅仅两句话,我便觉得很是幸福。恨不得就这样和展言对视着直到天长地久,在某个地方,在脚下这个地方,那里或许什么也没有,可有了展言,又什么都有了。 只是展言却很显然没有和我一样在抒情频道上,他露出了医生的专注与直白。“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妇科。” 或许是因为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尴尬,搞得我也不再尴尬,只是明天......我摇摇头。“明天不行,这两天我都有一点事情。”我估摸,吕美美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自以为精明的猎人要擦拭她的枪管,抛掉平日伪装的善良与柔弱,露出真正嗜血的一面。 果然,第二天,当我刚走到肖瑀家门口时,肖瑀就给我打电话。“鱼儿上钩了。” 我想我是正确的,仇恨,是一些初级神经组织,深深栖身于人脑最新进化的外部皮层下,难以根除与遏制,而女人的嫉妒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