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眼线
“世伯竟没有一丝办法吗?”殷三娘紧紧盯着韦医监,声音冷冽异常。 枉她多方计较,不惜伤身为饵引他来一见,却没想到自己真正所托非人。什么殷府名誉,什么自家前程,若真是为她殷三娘着想,昨日应下之前就该晓以利害,哪会今日才来殷情备至,说来不过是砌词掩饰。 韦医监被殷三娘盯得心中发毛,他不想重蹈先父旧路,明哲保身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出卖姻亲幼女,让他情何以堪?韦医监愧疚难当,又不便说出实情,只得低下头收拾器皿用具,药童的声音在屋外猝然拔高:“我说的哪里不对了,请脉二刻尽够了了,为何还不让我进去?” “该叫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叫你,主子不传……”秋茗不甘示弱,声音直要盖过他去。 为了掩人耳目,韦医监请脉时,秋茗就会把药童支开,上次药童被韦医监打发去几宫送药没有跟来,这次却是跟的很紧,饶是秋茗机灵也被驳问的很是狼狈。 “秋茗。” “哎。”秋茗脚步轻盈的撩帘进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轻松愉悦。 玉蓉和药童前后脚到,一个无奈唏嘘,一个愤懑不平。 殷三娘郁色残留,低眉信手抚弄袖上流云百福的花纹,感受指上传来的微微刺痛,怏怏开口:“得韦大人如此照拂,三娘铭刻于心,他日若有机缘,三娘定当报答一二。” 韦医监阂上药箱的手顿了片刻,回身吩咐药童道:“你先去染香居,点上安息香,让霍七姑娘静心凝神后方可用针。我稍后即来。” 药童滴溜溜的眼不断在二人之间转动,贼辩道:“奴才愚笨,恐缺了指教,燃的没轻重反效果不佳,误了您下针,奴才还是跟医监一道去吧。” “无妨。安息香粗细皆等,一支长短不过四指即可。殷三姑娘的病症不可一蹴而愈,需长期保养调理,我还要为她写两张药膳方子,也用不了多久的工夫。” 屋内三人狐疑的望过来,药童而已,有必要解释的那么详细吗? 药童暗叫不妙,讪笑着拎了药箱,躬身退下。 这厢秋茗研磨,韦医监铺好了白净三尺宣,微拧双眉执笔凝思,竟是煞费苦心的模样。 玉蓉不敢打扰,轻手轻脚为殷三娘撤去冷掉的茶,换上一碗热热的。饶是如此,瓷碗落案的声音还是惊到了韦医监,他的身形微颤,一滴浓墨晕糊了刚写下的几个字。韦医监抽掉这张宣纸,团了团放在一旁,再下笔时反而快若流水,玉蓉却是动也不敢再多动。 殷三娘的茶还未喝完,韦医监已是直身搁笔,出奇的对秋茗微笑道:“秋茗姑娘研磨的功夫竟比太后赏的小夏子更深,今日能写得如此顺手,秋茗姑娘助益匪浅啊。”
秋茗陡然得赞,心内欢喜,犹自持着福了福身谦虚几句。 韦医监对上殷三娘闪动的神色,殷殷嘱咐:“这方子虽平常,细做出来却不易。姑娘自家斟酌,可用可不用,都无妨。姑娘之病只宜徐徐去之,万不能心浮气躁,失了前效。” 殷三娘缓缓起身,命秋茗把方子收了,自己对韦医监正色颔首谢过,再不多言。 韦医监并不拿怪,出了秋水居仰首层云乍破后天际澹澹的碧青色,喟然一笑:自家妹子说的实在不错,身处宫闱,想全然超脱纷争之外是奢望,倒不如多留些后路以防万一,这样懂得聪慧内敛又入得各位贵主眼的姑娘,前程难明,怎能轻易开罪? ***************** 话说送亲也是力气活,好累啊,不过,看到一对新人喜结连理,还是高兴满满的啊。所以,沃颜柔柔的喊一声,亲们,票票给投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