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为朋友
王铭道没有出声，直接走到了肖钰身边，席地而坐。两个人并肩坐在空旷的山野上，前面是一座新建的孤坟，阵阵秋风吹来，显得悲凉萧瑟。 “小玉！”王铭道心中叹了口气，开了口。 肖钰听到了王铭道的声音，但是此时她不想开口说话，更不想理这个罪魁祸首的哥哥，至于什么尊卑无礼之类的事情她现在一点也不想遵循。 “这里风大，回去吧！”王铭道看到肖钰的神情中透着疲惫，不由得放缓的声音，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无礼。 “大少爷，您身娇体贵受不得凉，赶紧回去吧，何必与我这个小丫鬟坐在一起，有失了您的身份！”肖钰一开口就是讽刺的言语，放在平时，她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小绿的死把她心中压抑的不满全部释放了出来。 “小玉，我……”王铭道听到肖钰的话，心中也很酸涩，他知道肖钰是因为小绿的事情怪他，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王家处理的有失偏颇。 “对不起！”王铭道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小绿的坟头，深深的鞠了一躬。 肖钰看到王铭道这个举动，心中也很震惊。这是在古代，一个相府的大少爷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肖钰心中的怒气也消去不少。 其实在她心中也明白，这件事情不能全怪王铭道。小绿惨死，王铭道把这件事情压下了，她虽然气愤但是还没有到是非不分的程度，王铭道有他的难处，这种事情也不宜闹大，相府的声誉不能不顾，这些她都懂，可是就是心中那股郁气消散不了，现在看到王铭道此番举动，心中也微微动容了。 “小玉，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这件事情我只能……” “大少爷，我明白！”肖钰打断了王铭道的话，站起身来。 王铭道听到肖钰这样说，微微一愣。 “我知道这件事情只能这么处理，如果换做他人小绿可能连这个安生的地方都没有，您也不需要过分自责，刚才我的话说重了，您不要往心里去！”肖钰淡淡的同王铭道解释，完全站在人人平等的基础上，没有一点谦卑。 王铭道看到肖钰如此通情达理，能够完全站在他的立场去想这件事，心中不禁有些暖融融的。“小玉！只要你不怨恨我就好！” “我没有那么重要，一个小丫鬟而已，大少爷不必太在意我的想法。”肖钰摇了摇头，对王铭道所说的不以为然。 不，不是！王铭道在心中反驳，但是具体不是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不能是朋友吗？”最后，王铭道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句话。 朋友？肖钰一愣之后，好笑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个年代的女子可是上学堂，可以上街，可是做买卖，地位也不是太低，可是那些说的都是有自由之身的人，像她这样的女婢地位还是照样的低下，和相府大少爷做朋友，说出来会笑死人的。 “大少爷，开玩笑了！”肖钰淡淡的回应。 “没有，我没有开玩笑！” 肖钰看到王铭道的脸此刻竟有些微红，心下不觉得有些好玩，像他这样二十岁不到的年龄，放到现代应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学生吧，在古代，每天却要装深沉，也难为他了。 “小玉，我真的没有开玩笑！”王铭道看到肖钰还是沉默不语，有些着急。 “有一个老和尚为我算命，说我是天煞孤星转世，去年我爹娘因为我的事情双双去世了。我来到相府后，小绿与我最为亲近，现在连她也……其实那日，如果我没有拼命拒绝二少爷，你没有适时出现，那么小绿是不是就不会离我而去？说来说去，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有时我在想，是不是所有同我亲近的人都会死于非命？”肖钰悠悠开口说出了压抑心中已久的想法。 王铭道没有想到肖钰从容淡定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辛酸的往事。小绿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到她头上？如果那日他没有出现……王铭道庆幸当时他看到并阻止了坏事的发生，现在他简直没有办法想象他不出现会发生什么？他不愿听到肖钰这样妄自菲薄，她是个好姑娘，他在心中已经认定了。 “我不怕！”王铭道坚定的望着肖钰。 肖钰没有想到王铭道如此坚定，叹了口气，“你是少爷，我是丫鬟，你觉得我们合适做朋友吗？” 听到肖钰这么一问，王铭道心中一愣。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从小父亲就教育他凡事三思而后行，别人给他的评价也都是温文尔雅，踏实稳重，但是此件事上他根本没有多想会不会合适，只是心中愿意这样，没有任何理由，循规蹈矩了这么多年，就让他任性一回吧。 “没有合适与不合适，只有愿意与否！”王铭道看着肖钰，神情中有着难得的执着。 肖钰看着王铭道认真执着，不禁想到人家大少爷都不怕，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这么畏畏缩缩的算怎么一回事？ 于是肖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做朋友可以，但是在人前你还是大少爷，我还是府里的三等小丫头，可以吗？” “好，好，全依你！” 看到王铭道高兴的笑容，肖钰把头扭向了小绿的坟墓，心中微微一叹，不知道她此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过了片刻，两个人并肩往相府走去。 “大少爷，您先走，还是我先走？”肖钰看到马上就要到达相府门口了，停下脚步，询问王铭道。 “呃，你先吧！”王铭道觉得太快了，转眼间就到了相府，心中有一点依依不舍。 “好。”肖钰微微一笑，转身朝相府方向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铭道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此刻的笑容是多么的温柔。 李鸿泽走到相府门口，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在他心中肖钰甚是有趣，那天之后，他一直惦记着让肖钰再陪同他一起游玩，此刻看着王铭道痴迷的眼神，心中渐渐不悦，倒像是自家的宝贝被人觊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