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齐翔走进船舱看见小秦坐在窗边看在外太空沉默不语，看到放在一旁动都没动的食物敲了敲门，小秦回头看见齐翔进来裂了下嘴。 “没胃口？”齐翔指向放在一旁的午餐。 小秦有气无力的点点头，齐翔走过来坐在小秦旁边，递给他一瓶啤酒，小秦有些意外的看着齐翔，齐翔示意小秦打开，小秦也选择忘记18岁以下禁止喝酒这规定，两人你来我往的喝了不少。 “你在这样减肥下去，等你妈看见你后我就该倒霉了。” 小秦笑了笑说：“我妈才舍不得说你呢，瓦拉好么？”这是小秦坐上飞船后第一次问起弟弟，齐翔想起儿子胖得都快掉下来的小脸笑着说：“很好，你回家就可以看见他了。” 小秦想笑可发现自己做出这动作真的有些困难，就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小秦那点动作齐翔坐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也不点破小秦，这次让着孩子受的刺激太大了。 小秦满头许久后，抬头悄悄的说：“翔叔，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参军？” 齐翔看着小秦发红的眼眶说：“人是会成长的，小秦你还太小，很多事发生后你会知道现在碰到的只不过是漫长人生中的一件事情而已。” 小秦摇了摇头：“不，翔叔你不了解，当时。。。当时。。。他是为了救我，让我活下来。。他。。。” 看着埋在头哽噎说着话的小秦，齐翔拍拍肩膀说：“小秦，战争不是只有热血。可以说大部分都是很痛苦的，甚至还有丑恶。” 小秦深呼吸了几次，压下发酸的眼睛抬头看着齐翔说：“翔叔，这次我不仅仅是内疚而已。其实旁边有武器的，可我。。我。。。当时。。我腿都软了。。。害怕的想要尖叫。。。像我以前最鄙视的人一样。。。我看见了它们。。。当时。。。。我手在发抖。。。我知道我该想的是战斗。。可。。。可我当时只是想怎么逃命。。我。。。”齐翔看着已经有点语无伦次的小秦递给了他一瓶啤酒，小秦打开直接喝了半瓶。 “你还没上过系统的战术课程，换成其他人也不一定比你做的更好？” 小秦喝得已经有点上头了，脸开始发红。眼睛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好充满的血丝，躺靠着沙发喃喃的说：“我太没用了。” 齐翔听到这话一把拉起小秦，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严肃的说：“苏秦，如果现在你说你不想参军我也支持你的选择，当不成军人也可以在其他方面有所为，可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你自我否定，小秦。你听到我说的了么？” 小秦茫然的看着齐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齐翔这么严肃的表情，虽然齐翔算不上个和蔼的继父，可对于他齐翔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连板着脸的情况都没有，看着齐翔发怒的眼睛，小秦开始吓傻了。过一会后眼泪就出来了。 齐翔看着埋头哭得一抽一抽的小秦，心里又感动又难过，他也算看着小秦长大的，虽然说他对小秦的感情肯定不如瓦拉，不过他也希望小秦过的好，他不像苏楠，他是男人，知道事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可以说事业的成功对于男人来说不光是带来金钱，还有荣誉感。自豪感甚至安全感。 发生的那件事故让小秦以前一直很强烈的骄傲受到了巨大的挫折，小秦以为自己学习好，训练第一产生的满足感在真正的战场上什么都不是，以前的骄傲在碰见敌人那一瞬间连拿起枪战斗的勇气都没有，这跟小秦希望自己成为的人差距太大了，这认识的差距让他产生了自卑，而卡恩的死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秦是个骄傲的孩子，从他第一次看见他就知道。小秦聪明善于学习，作为优等生学校老师一直捧着，虽然家境只是普通，可苏楠给了他一切所能提供的生活还有爱。可以说以前小秦生活里面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父亲。可到了佳怡，齐翔的到来补充了小秦的缺憾，齐翔作为继父他不可能向对着自己亲生儿子那般训练小秦，他总要顾忌苏楠的感受。 小秦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的长大，这次跟头让他栽得有点狠。平时生活顺遂的骄傲男孩在发现自己其实除了拖后腿什么都不行，这心理落差真让人受不了。 在通话视频里，齐翔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苏楠，还有些是小秦没说不过他猜出来了真实情况。对面的苏楠听到时愣了两秒问：“他身体还好？” “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被气流振到受了点轻伤还有轻微脑震荡，船上的医生说已经不需要治疗，只静养两星期就行了。” 苏楠点点头：“你们还有多久到？” 齐翔有些抱歉的说：“小秦明天就到，我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你还要出去？”齐翔已经出差快一个月了。 齐翔点点头说：“我听见小秦出事就直接到那里接他，耽误了几天，之后我要赶去行政星。” 苏楠看着视频里的齐翔最近战事越发激烈，他就算在家时间也少，能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几天，看着明显消瘦了许多的齐翔苏楠说道：“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吧。”说完把瓦拉抱来，齐翔看着睡成小猪的儿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阻止苏楠想要叫醒儿子，“别闹他，我看看就好。” 苏楠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怎么搬弄都不醒的儿子笑道：“不知道像谁那么能睡，你再不回来就听不见他喊你第一声爸爸了。” “他会说话了？”齐翔惊喜的说。 “他才多大呢，我是说儿子到时候不认识你，你可不许生他气。” 齐翔看着视频里的瓦拉说：“他不会，我儿子我知道。” 两人说了几句后，又因为快要进入跳跃区域齐翔认真说：“小秦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你别骂他。” 苏楠收起笑容说：“我知道，你别太担心了，你那边那么多事情，家里一切有我，我会照顾好的。” 齐翔点点头，随即关闭了通讯器。 苏楠抱起还在睡的小儿子回到他的儿童房，看着摇篮里的瓦拉，苏楠心里想的却是小秦，她知道这事情时刚开始气愤和庆幸。 可听到后面，详细问了小秦的反应后苏楠现在什么气愤庆幸的感觉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深深的担忧，她担忧的还不是小秦以后的安全。她现在忧心的是害怕小秦经过这次打击就爬不起来，如果一直这么消沉下去那就糟糕了。 苏楠不想让小秦参军可不代表她就喜欢小秦对于生活毫无热情，如果小秦这次被打击爬不不起来转学后混混僵僵的过一辈子她宁愿小秦去参军。 午后的阳光洒满卧室，苏楠听着瓦拉平稳的呼吸声心里的想法在慢慢成形，想通自己该怎么做后苏楠起身去给瓦拉准备一会醒了吃的副食品。 小秦看着眼前的mama心里有点发虚，他在船上就想过回家的情形，想过苏楠或骂，或哭的样子，可就没想过自己mama就视乎所以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既不对于这个几个月不回家的儿子有过多关心，也不对他又过多责骂。对于这个外面一点也看不出异响的老妈小秦心里有点发虚。 其实小秦实在是高看苏楠了，在她第一眼看着小秦时苏楠差点没哭出来，忍了好久后才平静的让他进门休息。 小秦瘦了一大圈，这还不是像齐翔那种瘦，齐翔虽然瘦可精神却很好，小秦瘦得仿佛精神气一起都没了一样，眼睛也没有以往的神采，仿佛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一瞬间进入背负压力的成年。苏楠站了好一会忍住澎湃奔涌的情感，调整好面部表情跟着小秦走了进去。 “喏，他叫瓦拉，你回来正好，帮我带带他。”说完把瓦拉往小秦怀里一放转身出去。 小秦全身僵硬的看着怀里的小弟弟，瓦拉也不认生，看着抱着自己的哥哥兴奋的哇哇大叫，小秦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东西脸全绿了。 苏楠一遍切菜一边回头看着瓦拉一把抓着自己哥哥的头发使劲拉，小秦被他拉疼得嘴巴都裂开，又不敢使劲拉瓦拉的小手，只能大声喊苏楠，苏楠转头过去说：“学校给你放假一个月，这段时间就你带瓦拉玩吧。” 小秦看见自己mama决定不管，只好自己想办法，瓦拉看见自己身前的大玩具也高兴极了，一直缠着他。 苏楠做完菜发现客厅声音小了不少，只剩下动画片的声音，刚刚两人哇哇叫已经消失了，奇怪的走过来看，就看到让她啼笑皆非的一幕。 小秦应该是累极了在地板上就睡过去，瓦拉着被他当被子一样趴在小秦的胸前，瓦拉的口水流了一大滩，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睡成这样，苏楠靠在墙边捂着嘴笑得流泪。 小秦发现自己mama似乎说真的完全把他当保姆，瓦拉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洗澡睡觉甚至擦pp，第一次看见瓦拉拉臭臭的时候恶心得他当晚都没吃下饭，不过人这东西真的都是训练出来的，多换几次他现在可以吃到一半换完尿布后接着吃，一点儿不烦恶心。 就这样小秦开始了自己的保姆生涯，那些流血，那些生命的失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样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