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处置
云霓、霞蔚终于怕了。虽然她们确实是淑仪安插入逸云宫的人手,但是如果在绯祥帝姬入主逸云宫的第一天,她们就被赶了出去,那么别说宫正了,大失面子的淑仪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们。她们甚至开始在心中怨恨起了淑仪,没有实权却还想在宫中到处插手,让她们这些奴婢连冤都无处喊! 云霓、霞蔚连声苦求,告罪讨饶,连祖宗十八代的错处都捡出来忏悔了。 及春气的在一旁狠狠唾了一口:“没出息的东西!不就掌嘴嘛!养几天也就是了!”可她心里也知道,云霓、霞蔚害怕的是被送给宫正处置。 眼见又有两个宫婢被张氏点了出来,就要给云霓、霞蔚掌嘴,及春气的一跺脚,知道自己在绯祥帝姬与张氏那儿使不上劲儿了,就瞪着那两个宫婢,还笔着嘴型警告她们,若是她们胆敢动手,往后定饶不了她们。 果然,两个宫婢面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动作也扭捏了起来。就连其他的宫婢也都畏惧的低下了头,生怕自己被张氏点出来。 这么一来,面容上尤带鼻涕眼泪的云霓、霞蔚眼神中又露出了得意之色,云霓更是在及春眼神的鼓动下,怨气十足的瞪着张氏骂道:“张景翠,你这个老东西!这宫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快把我们姐妹放了,你要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看淑仪不揭了你的老皮!” 张氏冷笑,根本不搭理这两人的狐假虎威。她让两个犹豫不决的宫婢站到了一旁,自己走了上去,慢条斯理的挽起了袖边。 “我张景翠,行的端,站的正,讲得清,道的明,凡事都按个理字,莫说淑仪不在这,就算淑仪来了这边,也定会赞同老奴的处置。”说着,她又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及春,继续道:“老奴倒要谢过及春姑娘的提醒,施刑这种事,没经验的小丫头片子心慈手软,若让她们动手,旁的还以为是在打蚊子呢。老奴虚长几岁,也就现个丑,给大家伙演示一番。都擦亮眼睛看好喽!” 当即,“啪”一声闷响打断了犹自叫骂的云霓。云霓的半边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了一片深红的掌印,很快,嘴角也见红了。 及春咬紧了牙,只觉得这巴掌就是落在她的脸上。 云霓边上的霞蔚反应不及,已经吓呆了。 张氏虽一口一个老奴,但其实也就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眨眼间,连着几个大耳光子下去,声音算不上响,却用劲巧妙,一看就是精于此道的老手,每一记都结结实实的扇在云霓的脸颊上,不仅让云霓的双颊高高的肿起,更是两眼晕眩耳内鸣响,连叫喊都发不出来了。 凌非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心道:怪不得张嬷嬷看似宽容的选了掌嘴,原来这掌嘴能打的如此之狠。光看及春的脸色就知道了,这几个大嘴巴子,可真是含沙射影、敲山震虎哪! 凌非并没有同情云霓、霞蔚,即便她们两只是愚蠢至极、被人利用的小角色。凌非并不好斗,但也不意味着谁都可以任意欺凌她。 三十个掌嘴下来,只见这云霓原本尚算清秀的面容,肿的眼鼻都快瞧不见了,鲜血从口中不断的渗出,落得下颚、脖颈、前襟一片鲜红;她的意识恍惚,不知是清醒还是昏迷,若不是边上两个宫婢架着她,只怕早已载倒在地了。 张氏的威严在逸云宫所有奴仆的心中,无形的提升了一个高度,一时间人人自危。最惶恐的,还是要数霞蔚了,她再无半点硬气,如果没有人按住她,只怕她要扑到张氏脚边,抱着张氏的腿哭求了。 不过,打完了云霓的张氏,似乎不准备再次动手了。她往宫婢人群中扫视了一眼,点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名叫白露,命她对霞蔚掌嘴。 白露有些惊愕,但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犹豫,也仿佛没有看到及春的眼神,规规矩矩的按照张氏的吩咐办了。她起手时显得有些生疏,但几下过后,也把张氏之前的动作,学了个有模有样,没有半点徇私。只是十几下后,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张氏又换上了另一年岁相仿的银烛取代她,完成了总共的三十下掌嘴。银烛出手比白露更狠,眼中更多了一丝泄愤的快意。
打完后,张氏把秋绾叫了过来,命她带着四个宫婢,把云霓、霞蔚押送到梁节安处,请梁节安把她们移交宫正,同时还道:“这两贱婢的名字惹了帝姬的不快,麻烦梁大官看着办吧。” 很快,半死不活般的两人被拖离了众人的视线,只剩了地面青砖上的几滴发暗的血迹,以及面色黑的快滴出墨汁的及春。 原本及春是想给绯祥帝姬来个下马威,让绯祥帝姬颜面扫地,再无威信管束宫人,她便可肆意在逸云宫内作威作福了。可是,眼下灰头土脸的却是及春她自己! 张氏重新整肃了稍显散乱的宫人队列,又站回了凌非的身边。此时,已经没有一个宫人再敢表露出不屑之态,就连及春也知晓,如果她再继续找茬,只怕落的更不堪了;她算不上聪明人,但也没有蠢到云霓、霞蔚的程度。 凌非实在是有些乏了,便给张氏打了个眼色。 张氏轻轻顿首表示应了,对阶下的宫人又简单重申了一遍规矩后,留下了银烛、白露,让其余的宫人全部退下了。 看来,这银烛、白露是张氏特意观察、挑选出来的,顺带借机考验了一番,毕竟凌非身边仅仅张氏一人服侍是不够的。但具体安排,还是要等秋绾回来,张氏再与她商议。 凌非扶着张氏的手,进了云深殿的西次间,见有软榻,就很没形象的倒了进去。一天之内,先是赶路,又是进宫,还捎带了训人,让喜安逸的凌非大感吃不消。 张氏苦笑的摇了摇头,让银烛白露取来软垫薄被,备了净面的水与汗巾,又服侍着凌非更衣,让她躺的舒服了,才让银烛、白露出了次间,在外头候着,自己则坐在榻前的脚踏上,边轻轻的给凌非摇着扇子,边与凌非说起话来。 (收藏养肥哦!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