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情怯心惊为哪般
纪慧娴来到猗院,意外的没有看到纪华荣。守在屋里的丫头桃青,告诉纪慧娴,说纪华荣出了府。 至于出府去了哪里,桃青却是说不知。纪慧娴便猜想着,怕不是纪华荣终于在府里呆得烦闷了,所以出去走走?但看纪华荣的性子,却不是这样子的,她是个保守的女子,跟这个时代大都数的女人一样。她格守寡妇之道,轻易不出门,就是府中也见她少走动,实在不像是会出去逛之人。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私事,纪慧娴心下也明白,却也没有再多问,转身打算回院子。 但走到半路,却是有个丫头把她拦了下来,朝她行礼道:“三姑娘,奴婢是四夫人屋里的,四夫人想请三姑娘前去一趟。” 四夫人孙氏相请?纪慧娴又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回过神来后,便就随着那小丫头往四夫人的院子里走去。纪慧娴来过一次四夫人的院子,所以倒也不陌生。 纪慧娴进到她屋里时,却是看到了四公子纪正健,与六公子纪正尚也在。他们两个年岁都比纪慧娴小,长得眉清目秀,一副大家公子风范。见到纪慧娴便朝她行礼,唤了一声娴jiejie。 纪慧娴笑着应了,然后朝四夫人行礼唤道:“四婶婶。” 四夫人孙氏年前便回来了纪府,但如今年已过去,却是打算要回苏州去了。她屋里也有些乱,正有丫头婆子进进出出的,打包着东西,为出行做准备。 孙氏让两位公子出去后,便拉过纪慧娴的手道:“过年一直忙着,久了没有回来,自是有许多人家要去走动。直到这时才闲了下来,可就又要离去了。这一去,怕是又得过个几年才能见到,所以,走时想见你一面。”然后又道:“你是个好孩子,过年时去了趟周王府,王妃提到你也是称赞的,说小郡主很是喜爱你呢。这不,我离开前,还得去趟王府道别,却是想带你一块去。所以,唤你前来,看看你的意思?” 周王妃与四夫人是嫡亲的姐妹,孙氏去了王府,所以并不奇怪。只是提到说想带她去王府,纪慧娴心里却是有些意外,但又有些激动的,只是面上不显,犹豫的问道:“这怕是不太妥当,毕竟王府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孙氏便笑:“我带着你前去,谁敢说什么?再说,王妃也托了我,说我过去也可把你带去。”说完,见纪慧娴神色还有些忐忑,便就沉下脸问道:“怎么,娴姐儿你不想去?” 纪慧娴便忙道:“能去王府是多大的荣幸,若能前去,我却是求之不得的。” 孙氏听了,这才又笑了起来:“如此,便说定了,明日里你跟我一块过去。晚时,我便跟你祖母说一声,你回去后,也跟你母亲说一下。” 纪慧娴便应了下来,再与孙氏闲聊了几句,再见孙氏也不得空,总有婆子前来示下,便也就退了出来。 杨mama倒是高兴的:“姑娘若是能到王府去,便又是一桩体面之事。周王府平日里也跟人少来往,却也不是谁都能去的。” 去了将军府,如今再去王府,纪慧娴倒也觉得自己荣幸,若是能进次宫,却也无憾事了。想到这里,却是不由得有些向往。在这古代,最让人向往的无非便就是皇宫了。以前不想还好,如今一念到了这里,却也忽然想去看看了。就像在现代时,突然想去哪里旅游一般。 想到旅游两字,纪慧娴才突然发现,她自己已经很少去想现代之事了,似乎在不经意音她已融入了这样一个朝代里。 到了晚上,纪慧娴让采吉把她的衣裳都拿了出来给她看,却是要精选下明日里去王府时穿得衣赏。 采吉迎平与杨mama见了倒也不觉得意外,王府却是不比其他地方,穿得得体大方好看,却也是重要的。 采吉在一边把衣赏拿出来,一边道:“如今到了春日,不如姑娘就穿这新做的春衣。看看,这件粉色绣珠对襟背子就不错。” 纪慧娴看着摇头:“这粉色看着太过稚嫩,我如今已经十四,穿着不适合。” 迎平听了便道:“姑娘年少,穿着依奴婢看却是好的,怎么会不适合了?” 纪慧娴也知不是不适合,只是她下意识的觉得明日里定是会见到赵玄熙,却是不想让他觉得她稚气。想着他平日里便穿着深色的衣裳,一点也不像个少男,却是显得成熟许多。却是可以看出他性格中的稳重,为了稳重些,纪慧娴眼前闪过那日里见到韩灵秀穿得杏黄衣裳,那个便就是好的,显得人娇俏,又高贵。
采吉手上便换了件:“那姑娘,这件杏黄罗裙如何?” 纪慧娴一听又是摇头:“不好,再换件。”再是高贵,她也不想与韩灵秀穿得一般。 就这样换了一件又一件,直到新做好的六件春衣都换了下来,却是没有一个中意的。杨mama看不下去了,上前来便道:“姑娘今个儿是怎么了,平日里也不见你这样挑选。这都不中意,姑娘明日里可穿什么呢?” 纪慧娴也知自己是太过挑了些,平日里便也就罢了,明日里进得是王府,她就是要变得慎重些了。听了杨mama的话,有些泄气:“我也不知怎么的了,就是看着每件都不合意。” 采吉便笑:“姑娘怕是听到进王府,心生怯意呢。依奴婢看,姑娘大可先歇下,待明日里起来,精神好了,便可能看什么都顺眼了。” 纪慧娴想想也觉得有理,正好等下躺下时,还可再细细想想穿哪件好。于是当下,便就点了头,让采吉与迎平侍候着躺在了下来。 心里有事,便就睡得不安,总是做梦。梦中来来往往都是人影,却是一个也不看清面目,直晃得纪慧娴头疼。待醒来时,更觉得双目发涩,精神有些发困。 又不是第一次见那王府里之人,她怎么还会这样情怯心惊?纪慧娴坐在床沿上,心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