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持家
二奉上,强推期间,每天两。小苏子撒娇卖萌求宠爱,么么哒~ * 素素并不吃惊,这件事她一早已料到。 那户小地主家儿子,年纪轻轻风流成性,拈花惹草,得了难言之隐。横死,是早晚事。只可怜他家人被蒙鼓里,还道他着了业障,想买个媳妇回去给他冲喜祛晦气。 不巧是,芙菱家老奶奶这时候突然病急。芙菱老子没钱买药,便想靠卖女儿得点礼钱,好给老娘看病抓药。 正是怜悯他孝心难得,那日素素才没有过多追究他们冒犯之责,反而叫玉葵送了钱去,帮他解围。 又过了两日,芙菱老子娘再次来到颜府,当面给素素磕了头,送了些时令土仪。 素素瞧着不忍,赏了两贯钱,又放芙菱五天假,让家去照顾老奶奶。 芙菱再回府,已是五月底。 “……睡梦里走,念着您恩德,走得安稳,没吃苦。”她低声说着,眼泪汪汪,送上一双自家娘做粗布鞋给素素。 素素接了鞋子,宽慰几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心下颇感慨,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子欲养而亲不待。忽然想起,已有些日子不曾好好陪伴自个儿祖母,忙带着茗妍来到颜老太屋头。 澜千正为她修剪趾甲,素素便接过剪子,屈身亲自为她修剪。 颜老太突然嘤嘤哭泣,俯身抓住素素手腕,口齿清晰地说:“好孩子,粗活儿让下人做。” 素素和澜千原还道是剪痛她了,心下俱是一惊。待听到她话,二人不免由惊转喜。 “老祖宗,您恢复啦?太好了!”素素哪里还顾得上剪趾甲。笑说着,丢下剪子,给了老太太一个熊抱。 颜老太拍着她后背,老泪纵横:“好孩子,我欢姐儿!” “老夫人得好,这是女郎孝心感动了天神,菩萨保佑啊!”三年来素素悉心付出,澜千全部看眼里。今日终得善果,她看着欣慰,喜极而泣。一旁垂泪。 颜老太得以康复,阖家欢喜。 颜诺下令全府有赏。裴氏喏声应下,低眉顺眼样子。好似十分恭谨温良。素素却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厌恶和嫉恨。 想来,颜诺也是看出了她心有不善,不然也不会晚膳后,独自到非无院找素素。 “你母亲要侍奉祖母,还要照料你爹我。着实受累得很。外加这内宅之事,我只恐她累坏了身子,舍她不得。你是家里长女,到了及笄年纪,也该为母亲分担一些。这样,以后内院事。就由你来主持吧。” 他说着,取出一串子对牌,交给素素。 素素推却不接。戏谑道:“我哪会主持家政呐?如今后院日子这般安逸平静,某些人可别生福中不知福,非要等到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叫人不得安生,才知悔不该当初。” “哪有人生来就会做事?不会做可以学。自个儿摸索也行。”颜诺硬把对牌塞进素素手里,又低声咬耳朵说:“这天底下。还有你不会做事?诳骗亲爹,是为大不孝!” “你!”素素气结。对付温厚纯良颜诺,她自有一套,可一旦颜诺耍起无赖,她却是没有办法。谁让她现寄养他家呢?! 收起对牌,阴郁地说:“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我瞎指挥。” 颜诺已经转身欲走,闻言,顿下脚步,回击道:“若是亏空了家里,等你出嫁时置不起像样嫁妆,可别说是爹爹我小气克扣你。”挥挥手,潇洒地走了。 素素留原地,再度气结。 自打颜老太入病后,颜家后院秩序一度陷入混乱。 颜诺见裴氏不堪大用,头疼不已,干脆收回大权,自己亲自管理。直到后来素素回府,他想想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才将对牌又交给裴氏保管。 府里人大都清明,三年中,裴氏能将后院治理出这般和谐景象,离不了是素素暗中帮衬她。 然而,暗中帮衬是一回事,亲自上阵又是另一回事。 素素不想让裴氏觉得自己与她有利益冲突,否则以裴氏不知好歹个性,只怕要闹个不休,烦人得很。 明面上让裴氏当家支持府务,她只偶尔拆点小计谋帮帮她,就这样幕后做个无冕之王,逍遥又自。偏偏颜诺见不惯她安逸,非得把她提到明面上,用理由还那么冠冕堂皇。 什么?怕她太过劳累,舍她不得? 笑死人了! 手里捏着对牌,望着颜诺离去方向,银牙直咬得咯咯作响。 芙菱端水进来伺候,得见她愤怒地睨着门口发呆,不由一惊,忙唤了一声“女郎?” “什么事?”素素回神,收起对牌。 芙菱看了看门口,不作声。 “方才爹爹来过。”素素自挽起袖子洗漱,待芙菱将要退去倒水,才又对她说:“这些日子你也辛苦,早些歇去。叫玉葵和茗妍也不必值夜。晚上睡好了,明儿早些起来,我有事交代你们。” 芙菱点头应承,自退下。 次日,纵然非无院里人都起了个大早,仍是不及回事仆妇来得早。 听玉葵回报了这些仆妇职务,都是裴氏陪嫁人,素素便知,她们这是给她立下马威来了。不待理会此种无理取闹行径,她自悠闲地用了早膳,又到书房写了会儿字。直到时辰差不多了,方袅袅婷婷地移步偏厅。 这些老嬷子,原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来找素素,一门心思要给她显摆显摆“老资格”。却不想,被她大喇喇甩出一句“我还未起”堵住,生生晾了个把时辰,就这么搁廊下干站着。不给茶点也就算了,甚至连个座位都不给。 起先,几人尚有几分脾性,不过站了这许久,连早饭也未吃,又累又饿又渴,加之内急来袭,已然连怨怼力气也没有了。 素素这时出现,于她们,便如天神救星一般。赶紧老老实实地回了事,好退下去吃饭喝水。 当然吃还是次要,首要是拉。 瞧着她们屁滚尿流、狼狈落荒模样,茗妍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还是女郎有妙招!”
她所谓“妙招”,不过是不许她们这些“老粗人”用她非无院“金贵马桶”而已。 素素心下失笑,真个是“一把屎尿,急死英豪”。忽而又觉得,自己竟然变得如此粗鄙无耻! “肯定是跟颜诺学,哈哈!”恍然一笑,去找颜老太唠嗑。 “……你做得很好。”颜老太握住她手赞赏道。 那些个老婆子之所以敢存刁难她心思,便是欺她年纪小,又是初次主事,心里容易慌神,端不起架子。一旦初次露脸就没了自我,从此便会被她们随意拿捏,往后若再要扭转局面,恐怕难矣。 素素从容淡定,正好捅她们软肋上,一下子瓦解她们所有意志支撑,叫她们从此再不敢随意她面前作张拿乔。 素素笑颜温婉,谦和道:“承老祖宗赞扬,欢儿自知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得向老祖宗多多讨教,向母亲学习。” “哼,向你母亲学习?别叫她毁了你好好一棵苗儿才是!”颜老太沉声哼道,神色极是不屑。想了想,又说:“我瞧你行事张弛有度、收放自如,已然可以独当一面。这样,往后你且大胆放手去做,若是实有不懂之处,就来问祖母。千万别去找你母亲。” 素素抿唇糯糯地笑着,眸光清明:“祖母教诲得是,孙女儿牢记着呢。”挽上她胳膊蹭着,十分乖巧讨喜。 颜老太看着喜欢,唤来澜千,吩咐她传话下去,“我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就想儿媳妇多照顾我一些,常来陪我说说话。” 素素心知颜老太这是要把裴氏锁眼前,省得她一旁指手画脚,妨碍自己主持家事。心里不无感激,可又有些为难。 裴氏是颜诺明媒正娶妻子,是这颜府后院名正言顺大家大妇。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丈夫和婆婆联手架空了权力,着实有些冤枉。 他们母子能做得心安理得,可她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裴氏是她嫡母,是初卫亲生母亲。即便为了初卫面子,她也得给裴氏留几分脸面。 是故,往后凡遇仆妇回事,她总会挑那么一两件看着十分重大,实则无关紧要事,亲自去向裴氏请示下。且无论裴氏如何批示,她都全盘照听,一字不落转述下人去做。 裴氏常常得意又假装无奈地表示:“看吧,到底是年少无知,这么点事都拿不下主意,还得来烦我。真是累人。” 仆妇们每每闻言,便掩嘴低笑。只不知,是帮她笑素素,还是笑她不自量力。 一两次倒也罢了,时间一久,次数一多,颜老太便难免听到风声。见素素时,不悦地问她:“你把我老婆子话都当做耳旁风么?” 素素失笑,好言哄她:“老祖宗教诲,欢儿怎能忘了?” “没忘?没忘你怎么找她问事去?”颜老太偶尔也会像个吃味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