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的孩子？（上）
“张妍的孩子没了！三个月了！”紧急关头，杨廉终于赶到。见自责的王强怎么也不肯离开小雨婷的病床，杨廉只得去张妍那边看着。这不，一有消息，便跑来通知王强。但那脸色怎么看怎么怪异。 王强的脸色铁青了起来，印得脑门儿绿油油的。抬头对着杨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边正沉重着，那边儿一老头儿健步如飞的蹿了过来，挥手就一拳头重重的撞上了王强的下巴。“混蛋！” 王强抬头上前一步，正要反击，这才看清了来人，动作停顿了下来。“张老头儿……”正要理论，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拳头放松下来，一声不吭的倔强瞪着老头儿。 “混蛋，混蛋！”老头儿见了王强的样子，越发的气愤起来，挥拳又要揍上王强的脸时，被王强一爪子捏了个准。或许近距离的接触，王强那体格儿带来的压迫力确实强了些，老头儿开了口，大声的质问起来，“我家妍儿哪里对不起你了？没有看不起你个穷小子，巴心巴肝的跟着你。你立即把那小丫头送福利院去！听见了没……” 王姓主任在老头儿身后探头探脑，打算找机会见缝插针。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孩子是那次爆炸的唯一幸存者，军方给的赔偿，油水很足。 “送个屁！！没找你们麻烦算你们运气！”王强双眼泛红，鼻息明显粗了起来。“叫那福利院的人滚！王雨婷是我闺女，干你们屁事儿！雨婷那么小的孩子，张妍都敢往人腿上伤口坐！没告她故意伤害算便宜她了！哪边儿凉快哪边儿呆去！别TM在老子面前晃悠！”这强硬的回答让老头儿吹胡子瞪眼。 可能走廊上的动静儿大了些，一直留心外面动静的少妇从病房内探出脑袋，“小兄弟，要不这孩子给我一亲戚养？他家一直没有孩子……”这举动很怪异，让走廊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姐，谢谢了，不劳您费心，我家的孩子我带！”少妇突如其来的热心让王强有些警惕，有些僵硬的回答着少妇。扭头见那老头儿还站在身边，血压顿时升高。“还不走站这儿干嘛？”他相亲当时他就有些奇怪这家人的热心，结果果然被当棒槌了。 “混蛋！你要养那孩子，就永远都不要在来找我家妍儿了！”老头儿中气十足的大吼，用力的甩开被王强握着的拳头。 “我再去找你家张妍，我就不是男人！！”王强扯着他那标志的大嗓门儿斩钉截铁的吼吼。这让少妇好奇起来，毕竟病房里这小伙子隐隐还有些惋惜和挣扎来着，怎么态度突然就这么刚硬了？ “混蛋！”老头儿这下可是气狠了。眼见自家闺女掉了孩子，还在医院里。这边疑似孩儿他爸的家伙竟然这样混蛋的不想负任何责任。这让老头儿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这下也不管王强的体格儿有没什么压迫力了，老把式一架，便冲了过去。 这丫！！王强气急！挥手要推过去的时候脑子突然开了窍！这老东西该不会又有什么馊点子吧？假摔然后赖上他？王强收回了手，左右的躲着老头儿。但这走廊毕竟就这么大，这乱拳自然就一拳中一拳空的落在王强身上。 这让本来就有些为王强感到不忿的杨廉看不过眼了，两手努力的拉着老头儿，想要把老头儿拉去哪个角落说道说道。 谁知这老头儿是红了眼，怒气值最高的时刻。杨廉拉了半天，手里有些拉不住了。便用力的拉过老头儿脑袋，小声的在老头儿耳边说着什么。 “什么？妍儿的孩子不是王强的！”老头儿动作僵住，不敢置信的大声吼着，“这不可能！”这一声吼带来了走廊两边病房无数的八卦头颅，熊熊的八卦之火在整个走廊上流窜着。 这一声刚吼出来，杨廉便感觉两道刀子一般的视线扎了过来。感觉自己可能干蠢事儿了，杨廉有些心虚的抬头望去。王强似整个人埋在漆黑的怨念与杀气之中，那眼睛堪比激光了。射的他脑门儿凉疼凉疼的！ 这话啥意思？说他脑门儿绿？王强气急！ 少妇愕然的盯着王强，半晌，视线变得怜悯起来，干巴巴的说着，“小兄弟，回头大姐给你介绍一好的！”说着，便躲似的抽回了脑袋，埋回病房。 “你肯定是骗我的！你们是一伙儿的！”老头儿不敢相信自己眼里的乖女儿竟然干出这样的事儿！ “你去问你闺女！两个月前王强和张妍相亲才见第一面，你们也知道的！张妍肚子里都三个月了！再快餐也不可能才认识两月就上（和谐）床！”杨廉大声的吼回去，急切的想要把王强脑门上的绿油油摘下来。这属于任期交接未清楚的事故…… 王强的脸更青了。两步上前，掀开面前僵持的老头儿和杨廉，走回病房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哼吱哼吱喘着粗气儿。 王姓主任咂了咂嘴，眼见没戏了，摸了摸脑袋，带着些许遗憾与八卦成功的兴奋，甩手悠闲的离开。 杨廉瞪了老头儿一眼，扭头跑进病房。将病房门重重‘啪’的一声关上，从小窗儿可以看见正尴尬的和王强解释着什么。 老头儿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走廊两边伸出的八卦头颅，满脸臊的通红，干瘪瘪的重重‘哼’了一声，快步离开。 那天闹剧一过，接下来的日子平静了下来。收养手续等一系列东西办全，小雨婷身上的伤也好了个八九不离十。 或许因为是个孩子——孩子的恢复能力都很强的，小雨婷身上并没有落下什么明显的伤疤。这让杨大医生好好的吹嘘了一次自己的医术。 “张老头儿这下可被你得罪狠了，连我都不理了。估计你伟大的愿望又得落空了！”杨廉遗憾的对王强说着，一边温柔的吹冷粥，一勺一勺的喂进小雨婷的口中。略带阴柔俊美的脸，配上那温和的嗓子，让少妇越看越感觉‘贤惠’。 王强把手里翻着的书扣在腿上，没好气的瞪了杨大医生一眼。“我一大男人，要真混到靠女人的地步，我还不如拉跟面条把自己勒死来得干净！还有，什么得罪？你说反了吧？” “人张老头儿不是也不知道吗？见他闺女不玩儿了，还主动要相亲才问我爸他们的。不过，啧啧，这张研胆儿也太肥了，你知道那孩子是谁的不？”杨大医生客串三姑六婆，温文尔雅的气质一扫而空。 “不知道！没兴趣知道！”王强想起那天的事儿还一肚子的火来着。特别是想起那天小雨婷被张妍弄得双腿伤口开裂就心里自责的不行。 “什么目标？”隔壁的少妇感兴趣了，凑了脑袋过来。一看王强腿上的书，“哟，小伙子挺不错呢！为了养好闺女，《儿童心理学》都开始学习了。杨医生，再给我儿子来一碗。”说着便把手里的小碗递到杨廉的手中，明显的不当自己是外人。 或许小孩都有些‘隔锅香’的特点。就是老是感觉别人家的东西好吃一些。这不，至从少妇和王强这未婚爸爸混熟后，经常来蹭饭。她家儿子都胃口好了很多。 “他目标是当一小学教师！”杨廉一边给小碗添粥一边秀气的闷笑着。 “啥？那小孩儿不得被那嗓门儿给吓哭？”少妇在脑子里努力的想着，却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如同熊一般壮实的男人和小学教师联想在一块儿。接过碗后，还走一步一回头的打量王强的个子。 “哈哈，他可没少吓哭过小孩！那嗓门儿太有特色了！”杨廉不讲义气的取笑着王强，手里温柔往小雨婷嘴里塞粥的动作流畅无比。 王强长长叹了口气，音高降了又降，“我一直觉着我长得还蛮和气来着！”见小雨婷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脸，王强摸了摸线条粗犷，组合起来却很阳光的帅气大脸，“怎么了？是不是爸爸脸上有什么东西？”捏细了嗓子，轻声的别扭问着。 谁知小雨婷竟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吓人，很好看！”说完，便又开始低头思考着什么。爸爸？不管多少次听，她就是感觉这词儿从王强嘴里蹦出来无比的怪异。 小雨婷的夸奖，让王强顿时感觉心里像吃了薄荷一般爽快，昂头得意的对杨廉抬了抬下巴，“瞧，咱闺女说咱好看！”嗓子恢复粗犷，像是打雷似的。 “切，雨婷的意思是你不说话的话，很不错。对了，小雨婷明天就得拆绷带了，要是脸上……”说起好看不好看，杨廉突然想起一件事儿，觉得还是先同王强说说的好。 “要是脸上真的……”王强怜惜的看了看沉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雨婷，咬了咬牙，“那就把赔偿款全部用来整容！以后读书的钱我挣就是，一个大男人还养不起自家闺女？”这句话说得很用力，嗓子不自觉恢复原状，险些吓的对面儿的小男孩儿把手里碗丢出去。 少妇不满的扭头，“小王，你那嗓门儿太大了。当心吓坏孩子。” 王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赔着笑脸，“对不住了大姐，我又忘了。”说这话的嗓门儿是压了又压。 杨廉仔细的看了看王强脸上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小雨婷被你收养，我放心了。我舅他们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带你回家！” 少妇看了看杨廉，再看了看王强，小心的问着憋了很久的事情，“这个小丫头就是116事件的唯一幸存者？” 王强和杨廉同时扭头看着少妇。 少妇笑了笑，“大姐就是问问。我家有人也在军队里。听说这次的事件闹得挺大，警戒了不少时间呢！不过赔偿款的具体数额已经落实下来了，医疗方面全款补偿，应该包括了整容的。毕竟只有这一个幸存者，不是典型也得是了。他们敢不弄妥帖么？所以你们放心吧！” 杨廉一听，笑了起来，“其实要有问题的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当时正面烧伤严重，背面可是好好的。为了皮肤再生顺利，可植了不少的皮上去。脸上我可是最专心最注意的。看小雨婷手臂上的伤痕就知道，小雨婷自身的愈合能力很强的。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不用动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