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怨灵

    紫苑低着头，长长的紫发在风中舞动，她的双手轻轻推开了零，额前舞动的刘海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紫苑，你怎么了？”美少年疑惑的表情，纯真又诱惑，十足的杀伤力，如果是平时，有点花痴的紫苑老早就扑上去亲亲抱抱了，可是，现在她却低头不语，颤抖着双肩，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紫苑打开了零伸过来的手：“你当我是什么呀！好歹也是擅长幻术的仙女龙，居然用这种幻境骗我！”最可恨的是自己一时不察居然着了道，居然把那些幻影错认为大家，这才是紫苑生气的地方。早该想到的，果冻他们怎么可能这个样子！

    “咦？在我这里不好吗？永远和零在一起，难道不是你真实的想法吗？不过是一个胆小鬼，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伪装出一副善良的样子，刚才的你才是真实的你。”零的面容慢慢变化，声音也变成了阴测测的女声。周围的环境同时开始扭曲，像碎了的玻璃镜一样一片片剥落，变成一个深蓝色的世界。

    这是紫苑第一次看到人鱼，生活在海里，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美丽生物。她的头发是浅蓝色的，眼睛幽暗如蓝宝石，光洁的额头，玫瑰色的脸颊，上身穿着珍珠与海草做的衣服，下身是蓝色的鱼尾。如果不是表情太过阴冷，她会是个甜美佳人。

    “人鱼族公主，珊瑚，很高兴见到你，紫苑。”

    “就是你在诅咒那串手链吗？”紫苑很确定自己陷入了“海的女儿”的诅咒，人鱼族本来就擅长用声音迷惑别人，刚才自己可能就是被这种声音给迷惑了，才会分不出现实和幻境。

    “也不算诅咒，只是让他们看看真实的自己而已。你也是一样，刚才杀掉那个半精灵，还有被零抱着的感觉很不错吧。不要否认，虽然你也擅长幻术，不过在心灵控制上根本比不上我。”珊瑚的声音开始变得温柔甜美，她对这个奇怪的龙族很感兴趣，反正自己永远都被困在这里，不如让这个有趣的龙族一直在这里陪自己好了。

    “用这种方法去害人还在这里自鸣得意，你不是无聊就是变态，或者两者皆是。”

    “我是很无聊，所以才亲自陪你玩这个游戏，我很温柔吧，你其实也希望零这么对你的。那就一直沉迷下去好了，比现在要快乐得多。”

    “才不要。知道自己失败在哪里吗？零是绝对不会不理果冻的，也不会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话。”紫苑想起了零臭屁的样子，那个家伙只会说“大笨蛋”，想到这里，她很开心地笑了，那才是真正的零。“我才不要虚假的拥抱，和大家在一起，就算偶尔会吵架也没关系。快放我回去。才不要和你这个变态在一起。”

    “真是笨啊，要是我的话，只要曾经得到过，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是假象也没关系。你以为你要的真实是什么？那个炼金师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你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观察的对象，那种只对炼金着迷的疯子。”珊瑚撇撇嘴一脸不屑，俏皮的样子几乎让人忽略了她是个怨灵。

    没错，她已经不是人鱼了，而是一个悲哀的怨灵，紫苑可以感觉到她周围积聚了大量的怨气，数十个痛苦的灵魂在她的身边或挣扎或沉睡。看来，应该是被她诱惑杀死的灵魂，这个怨灵搜集这么多灵魂干什么？

    “喂喂，越说越离谱了，我对零只是很单纯的喜欢而已，他是我的美少年，不是你想得那样。”紫苑很迟才反应过来，珊瑚似乎在和自己讨论——爱情。

    “我的美少年？”珊瑚喃喃自语，他又何尝不是自己一心一意深爱的男人，可是他的目光从来不曾停留在她身上，无论她为他做多少事情都一样。

    珊瑚，我必须变强，变得比神明都厉害，然后才能救她。

    当时，那个人是这么对她说的。那一夜，珊瑚的眼泪流干了，七彩的珍珠落了一地，她听到心碎的声音，很动听很动听。

    自己为了他变成这样，被他深爱的女子变成这样，灵魂永远困在手链里，忍受着年复一年的孤单寂寞，她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对亡灵来说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她太寂寞了，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困在这里。他又去了哪里，是不是已经和那个可恨的女子在一起了？嫉妒吞噬着珊瑚纯洁的心灵，不知何时，她再也见不得别人幸福：我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忍受寂寞痛苦，为什么？

    全部都来陪我吧！绝望的人鱼在心底呼唤。

    “珊瑚，你在想什么？”对方的沉默让紫苑很不安，她很清楚要离开这个幻境只有两种办法，要不珊瑚自己放了她，要不直接杀掉她。可是，她是一个亡灵，如果用精法杀了她，等于是让她魂飞魄散，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仙侠电视剧里说的那样，完完全全消失。本来在社会主义科学教导下长大的紫苑是不在乎什么魂飞魄散的，可是在异界，灵魂消散的后果应该很严重。她没那么狠心，况且，珊瑚的表情看起来很忧伤。一定是有一段痛苦的往事才会变成怨灵吧。

    “紫苑，你知道吗？我在这里，一个人被关了很久，我只是希望有人陪我而已。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还幻想着他会像天神一样出现解救我的灵魂，可是没有，我一直在等他，但是他却把我抛弃了，我送给他的手链被他献给了皇帝。那时候，我还不能像现在这样影响外面的人，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也感觉不到我的绝望，除了一个人哭，我什么也做不了。”珊瑚说道这里，淡淡地笑了：“我当时再想，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如果有的话，我可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怨灵，即使一辈子待在这里，也可以安慰自己，他是喜欢过我的。为了他，一切都值得，可是现在，我连这样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没有。怎么样，现在你还觉得只要暧昧就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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