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所谓命运
春花怀揣着十两银子，开心的离开了秦府，之所以开心，归功于金钱的功劳，至少这一段时日的过渡有了。 可是，事与愿违。 春花顺着先前走过的那条小巷往回走，心中正在盘算着刚到手的十两银子该如何花费，猛然发现前面站着两个人——两位大妈。 “你是谢春花？”一位大妈笑眯眯的冲走过来的春花问道。 春花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头：“是，有什么事吗？你们是？” “动手。”问话的大妈让春花见识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笑眯眯的脸，直接跳到黑色。 站在一边的大妈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春花的头发，先是向后一拉，然后力大无穷的把春花整个人向前一贯，春花幸福的来了个狗啃屎，外加星光灿烂。 接着是一阵拳打脚踢，落点在背部臀部腿部各处，疼得春花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只是苦于整张脸被压在地上，想叫也叫不出来。 拳脚相加之后，春花的包袱被抖开了，那十两银子落在了两位大妈手里，最开始说话的大妈，还恶狠狠的道：“勾引男人，还好意思开口要钱，你不去青楼卖身真是浪费了你这块不要脸的贱骨头。” 说完，两位大妈绝尘而去。 应该是四奶奶吧，春花一边艰难的爬起来，胡乱抹了一下脸，然后慢慢的收起被抖在地上的衣服，一边苦哀哀的想，做人果然不该贪心，本来赢得自由就算了，还去贪什么盘缠，这不，报应来了。 后来就是春花扶着墙，一步一步的蹒跚到拱桥边的柳树旁，于是有了开头的一幕。 夜幕逐渐降临，行人越来越少，暖风开始参杂了丝丝凉意。 春花轻轻揉了揉还有些微痛的背，掏出贴身收藏的也是身上最后的财产——那五块铜板。 看着摊在手心里的五个铜子儿，春花叹口气，愁眉苦脸的重新收起来，一边看着拱桥上偶然走过的行人，一边思索着今晚的食宿问题。也许是不是可以摸到某个小破庙去过夜，至于吃，今晚就不吃了，权当减肥。明早就收拾一下，然后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找个小工做做。 春花可怜兮兮的盘算着她现在可做的工种之时，眼神瞟到桥上有一个身材妙曼的女子站在并不很高的拱桥柱旁边和她一样在发呆。 接着，一切就像放慢镜头。 春花看到那女子的手中掉落出一条手绢，那女子立刻探身去捞，手绢是捞到了，只是人也跟着翻了出来，掉下了拱桥，以一个很优美的姿势跌入水中。 事实证明春花是一个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来不及脱掉鞋袜，她“扑通”一声立刻跳入水中，奋力游向那个在水中挣扎浮沉的女子，一边感谢大学强制性把游泳课作为了必修课。 春花一手扶住那女子的头，然后划动四肢，拼命想要游回去。只是，她下水救人的时候，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这个躯体实在是脆弱纤细得很呢，而且她的游泳技术也不算很成熟，再加上被救那女子好像很害怕，一直蹬腿挥手乱动。所以现在倒是让她们两人都陷入了险境。 “别动，冷静！”春花在换气间隙，抓紧时间对身边的女子吼道，“放松身体，相信我，我能救你！” 好在，那女子还算神智清晰，貌似听到了春花的话，安静了许多。春花驮着她艰难的往回游过去。 该死的，这么小条河怎么半天游不到岸边，春花觉得双臂和双腿越来越无力，有些往下沉的趋势了，早知道不救人了，好人没好报！ 正在春花挣扎到逐渐绝望的时候，曙光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把菲菲交给我。” 春花如释重负的放开了被救女子，让突然出现的男子拉走了她，自己则用最后的力气游回了岸边，靠着柳树坐着休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折腾了这一番，天色更晚了，伴着凉风吹过，冷得浑身湿透的春花不住的发抖。 “多谢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落水的女子已经缓过劲儿来，刚才一直是那个男子在照顾她，她走到春花身边，细声细气的道，声音很是动人。 春花连忙站起来：“没事没事，不用谢了，况且最后是那个先、先……那个壮……士救的你。你没事吧？” “并无大碍。”那女子长得很是清丽，现在的表现也不像在水中那样慌张，也没有刚刚得救的人的丰富感情，而是很淡定的笑着道，“刚才在水中，我一时慌乱，也给姑娘带来危险，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现在我们都没事就好了。”春花笑嘻嘻的道，发现刚才的那位男子如突然出现一般又突然不见了，于是顺口问：“刚才那位先……侠士呢？要不是他，我们可能都死翘翘了？” “他有事先走了。”那女子一笔带过，眼神里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你和他认识吗？”春花的好奇心发作，多问了一句，“刚才在水中，我听到他叫你菲菲，是吗？” “我叫陶菲菲，他是我的儿时玩伴。”那女子笑笑道，然后迅速移开了话题，“你看我们两浑身都湿透了，夜风很凉，趁早换了这身衣服。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明日我也好好生谢你。” “其实我没什么功劳啦。”春花摆摆手，不由得又叹气道，“况且我现在也是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此话怎讲？” “简单的说就是娘家不亲，婆家不爱，这不今天出嫁就被婆家的人给欺负出了门。”春花简短的介绍，“在河边发呆了一下午呢，刚刚在想是不是先到某个小庙借宿一宿。” “那明天呢？姑娘日后作何打算？”片刻的功夫，陶菲菲心下有了计较，她需要这么一个无依无靠无亲无戚的人，不过她也不急，先问问对方的打算。 “就想明天找个小工做做，反正有双手，饿不死人的。”春花尽量保持着乐观，“帮人洗碗洗衣也好，给人做苦力也好，天无绝人之路吧。” “我这里刚好缺一个贴心的丫头，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陶菲菲笑着道，有恩于春花这样性格直爽的人，绝对是一件只赚不赔的事情。 春花思考了一会，虽然对方的一切都还不知道，不过看气质和穿着，应该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吧，而且自己确实没有其他的选择，跟了这个陶菲菲至少今晚有了过夜的地方，况且做小工也好，做丫头也好，都是打工，性质一样，先混混看，有了积蓄，再跳槽。 拿定主意，春花露出笑脸：“什么嫌弃不嫌弃，姑娘到时候不要嫌弃我粗心马虎，伺候不来人就是了。” “哪里的话，又不需要你做什么活。因为听你说话直爽，你我很是投缘，再者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你现在又……”陶菲菲讲了一半就打住话头，让春花充分意识到她是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春花爽快的道，心里对这个陶菲菲感激非常，完全忘记询问，陶菲菲是哪家的小姐了，或者，已经不是小姐。 天已经黑透了，在离拱桥不远处，候着陶菲菲带的两个丫头，都挑着灯笼。看到陶菲菲回来，表达了一番关心之后，才匆匆忙忙的上路回去。 跟着陶菲菲一路走过，进了一座很宏大府邸，在府中一番七拐八绕，晕晕乎乎的春花才到达了目的地。由于时间不早，又累又倦的春花洗过之后，便在陶菲菲安排的一间客房里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