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动手（二）
那谷老四见得到想要的答案，转过头看向杨善这里来。杨善预感到不妙，正要张嘴阻止这谷老四，但依旧还是没有来得及。只听谷老四说：“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是杨善叫我们过来的。”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扭曲了脸。杨善更是气的七窍冒烟，骂道：“放屁！”还想骂其他话，这时候却是气的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杨姓村民这时候也呸了谷老四一脸，然后道：“大半夜的喊你？就你这皮松rou坠的样子？你快别恶心着我。老子长得都比你好看，这杨家小姑娘没长眼吗？” 虽然这人嘴里也没个把门的，但是看到谷老四哑口无言的样子，杨善只觉得心里爽快的厉害。 说实话，在这个小村子里，能用脑子办事的人还真不多！杨善以前对这人没有过多的关注，从今天开始却打定主意要好好认识这人。这脑子转得快，这张嘴，也厉害！杨善暗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与这杨姓村民相比，那姓钱的可就不怎么聪明了。在谷老四说完那话的时候，用奇怪的眼神向杨善这边看了好几次。 那杨姓村民说完话的时候，这边的黄氏终于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对准谷老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谷老四被绑着，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避。刚才才被揍晕过去，现在又是一阵被揍，疼的立马就哇哇大叫。 杨绪北一张脸铁青，上去直接将黄氏拉了下来。谷氏虽然也生气，但是见自家儿子脸色暗沉明显是发火的前兆，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拦腰抱住黄氏在她耳边说：“嫂子。先别乱！” 黄氏依旧挣扎着，谷氏又说了一句：“绪北你还信不过么？”谷氏这话倒是说到了黄氏心坎里，于是收敛了脾气，站到一旁，恶狠狠的瞪着谷老四。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将杨家院子里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春雷响个不停。杨绪北却是走到谷老四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舅舅平日里老实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啧啧！真是好兴致，也不知道明早您还会不会这么嚣张。” 春雷在炸响。众人都没有听到杨绪北在说什么。倒是知道杨绪北性子的自家人看着杨绪北翕动的嘴唇，心里多少了然。 春雷响过后，天空渐渐下起雨来，一开始只是一两滴。后来渐渐变大，众人纷纷都躲到廊檐下避雨。 因为都贴着廊檐。不免就和谷老四父子挤在了一块。没站到一起还好，现在站到一起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黄氏死毫不客气的对着谷来财就是一脚，骂道：“畜生！不要脸的玩意！”杨善见状赶忙拦下。生怕黄氏激动的时候说错了话，到时候可真的说不清了。 那谷来财嗷嗷叫唤，正准备求饶。被谷老四堵了嘴，谷老四道：“我们没偷东西。这母女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老得将赵家兄弟迷的神魂颠倒，小的也不是什么好货，四处勾搭男人。” 红口白牙一张嘴，这谷老四吐出来的都不是人话。黄氏怒极，气的顺手抄起家伙，还是还没有动手就被杨善拦了下来。杨善冷笑道：“娘，不要人家往你头上扣屎盆子你就接着，也不看看是什么玩意。” 这话很明显，黄氏立马就听了明白。 见黄氏冷静下来，杨善走到谷老四面前道：“四处勾搭男人？你算男人吗？半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啧啧！这个头都没我高，我喊你来干吗？当奶奶吗？” “扑哧！”也不知道是谁不合时宜的笑出来，杨善转过头去，正好看见那杨姓的村民笑的一抖一抖的。 杨善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人，杨绪北却是站出来皱着眉头呵斥杨善：“胡说八道！”杨善不置可否的耸肩，然后就被杨慧与周氏拉到后面去了。 雨下的急，停的也快。雨停下后，杨家大门外面有人吵吵闹闹的接近。来人刚一进门就喊道：“我家来财怎么了？” 来人正是谷老四与谷来财的家人。谷家来了不少人，有谷老爷子、谷家的三个兄弟，以及谷老四的媳妇——卢氏。 农村的妇女都不是好相与的，尤其是在大家庭中生活的，多少都带着一些脾气，因为这样至少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卢氏嫁过来谷家十六年，一开始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只是后来在这十六年中渐渐磨练成了这个泼辣的性子。 那站在廊檐下的杨姓村民啧啧两声，心里抱怨着谷三叔和谷春耕的动作真快，自己还没问出来什么这一大家子就过来了。 卢氏不愧是卢氏，一眼就看到被绑在廊檐上的父子二人，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来骂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绑人？”说着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脸问：“你们怎么成了这样子？不是说今晚去猎兔子吗？” 猎兔子？呵呵！还真是好借口。 杨家根本没人理他们，倒是那杨姓的村民憋着一肚子气出来说话：“猎什么兔子啊，这分明就是猎别人家的财物来了！可惜不赶巧，叫人抓了个正着。” 杨姓村民说这话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谷家人都听的明白。谷老爷子老脸一拉就要发火，一看就是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惯了的。只不过卢氏比他张嘴更快些，只听卢氏的嗓门盖过了整个院子，卢氏骂道：“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说完之后还满是疼惜的上下摸了摸自家儿子。 谷来财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被卢氏这么囫囵的摸了一遍，疼的嘶嘶抽气。谷氏见状更是心疼了，骂骂咧咧道：“是谁打的你？跟娘说，娘帮你报仇。” 谷来财见还是自家娘亲心疼自己，咧着嘴就告起状来道：“就是这杨家人绑的我们，还打我。” 卢氏一听就来火了。撸起袖子骂道：“呸！一家子下贱货色，老得不是个好东西，小的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被卢氏这么一骂，杨家所以人都不乐意了，这里好歹写着的还是杨家村，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这卢氏倒是好大的口气。站在杨家的地盘就不着四六的骂起难听的话来了。 这时候不等杨善这一大家子开口。那杨姓的村民却是看不过眼了，骂道：“麻烦您这位货色搞清楚了问题再来骂人，你这一家子偷东西被抓了。怎么到你嘴里还成了应该的了？这是什么强盗理论？” 话音刚落，又有人从杨家大门进了院子。说来好笑，前一段时间杨家门前也是这么多人，只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是过来骂人戳脊梁骨的。虽然还没有事过境迁。但见到这么多人，杨善还是不得不感慨了一下。 这后面进门的人正是村子里能说得上话的人。这些人在外面已经听到里面的对话了，进门后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杨绪北去。 杨绪北这时候丝毫不避讳的站出来道：“大家暂时先安静，这件事咱们先捋一捋，不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到底听谁的？” 杨绪北的声音不小，听的人有，不听的人也有。尤其是那卢氏，掐着腰就站在杨善家院子骂起街来：“放你娘的狗屁！我家男人是什么人村里人哪个不知道？还有我儿子。胆子更小。要说他们偷东西，我第一个不答应。”说着对上黄氏与杨善道：“偷东西？偷什么？牲口都被赶到一起了，钱？凭她黄氏的性子只怕早就不知道埋哪藏着了，来偷什么？偷人吗？” 卢氏的话刚落音，谷来财像是被激活了一样，喊了一声：“娘，我们没有偷东西！是杨……唔……”后面半句话全都卡在嗓子里，因为杨绪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一拳打在谷来财的肚子上，谷来财立刻就疼的弯了腰。 卢氏见状大惊，又从院子跑到了廊檐下的柱子上，骂道：“小杂种，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不过卢氏再是厉害，也不是杨绪北的对手，再加上廊檐下还有黄氏、谷氏她们，这二人一人一边抱住卢氏，死毫不客气的将人丢回了院子。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就好像形成了阵营，廊檐上的是杨家人，外带两位贼人，廊檐下的则是得了消息后过来的满脑子雾水的人们。 廊檐与院子其实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因此卢氏被摔下去后跌得不轻，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廊檐上的人却是丝毫不同情她，黄氏更是没好气道：“偷东西的还偷出理来了，我也算是长了见识。” 谷老爷子这时候终于站不住了，出来呵斥黄氏：“你这个婆娘，说话做事向来都不上路子。今天你的话我看不能信。谷老爷子毕竟要为他谷家人说话，但是他这话说出来，杨绪北却是丝毫不客气的道：“看来老爷子说话也要好好想清楚了，这一大家子的半夜不睡觉陪你家儿子、孙子过家家吗？” 杨绪北这话说的不客气，众人听的却是笑出来。谷老爷子被众人笑的涨红了脸，终于对上廊檐下的儿子与孙子，怒道：“你们怎么在这？给我我！给我原原本本的说！” 后面的话说完竟是气的呛出来。之后就是一阵咳嗽。 那谷老四张嘴就要说话，看来还是想要倒打一耙，不过这时候那杨姓村民却是已经得了杨绪北的令，专门去封了当事人的嘴。 谷老爷子让自己儿子、孙子说话，姓杨的却是直接过去堵了人的嘴，怎么看都像是杨绪北不给老爷子面子。说起来杨绪北也是他外孙，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拂了他的面子，简直就是直接打谷老爷子的脸。老爷子气的一跺脚骂道：“反了你！反了你！” 说来说去都是这么两句，杨绪北却是当作没听到，点了与自己一起过来的姓钱的人名字，说：“你来说说你巡逻遇到的事。” 那姓钱的人被点了名，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原原本本的就将事情说了一遍，从巡逻到杨家小子杨馔找过来，再到一行三人进了杨家门后发生的事情。当然，有些省去就省去了，譬如谷家父子攀咬杨善的事。一开始他却是没想通，后来被姓杨的点醒后才恍然大悟。再说：就是自己没有想明白这话也不能说的，毕竟要是传出去，杨善这小姑娘没了名声，嫁不出去……更何况还会得罪村长，毕竟大家都知道杨绪北是在杨善家养大的。两家子一向亲密，要是自己这张嘴没把住，惹了祸就麻烦了。 于是众人就听到了一个杨绪北他们想让他们知道的版本：谷老四父子趁着赵定唐不在家过来偷东西，但是没想到被起夜的杨馔碰到，于是就被捉了起来。 这件事听来多少有些不靠谱，但是杨馔听了后却是邀功似的站出来将自己的“英勇事迹”又绘声绘色的吹嘘了一遍。众人听了之后反而信了。那被堵了嘴的二人呜呜直摇头，但是杨绪北不开口，这二人却是没有开口的机会。 解释完毕，杨绪北说：“这二人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的罪状。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也要讲究证据，我也不能就听了片面之词这二人认定为偷家禽的。这样吧，左右今天也晚了，众人不如一起随我去找证据。” 证据，证据在哪？这话说出来自然会有人疑问，杨绪北就等着他们问，这时候装作不知道的皱了眉头说：“看他们这样也不会自己主动说出来的，这样吧，咱们去家里搜搜。要是他们真的是贼，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毕竟我们被盗的牲口很多。” 这话有道理，众人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因此全都向外走去。 倒是卢氏在后面喊道：“不准去！谁准你们去的！给我站住。” 卢氏本来就不是个会吃亏的，现在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多少心里都不舒服，所以喊出来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这么一喊，可就让人有些猜测了！不让去？怕是做贼心虚吧？家里肯定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