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灿如焰火
美景总是姗姗来迟，当天空完完全全被黑暗笼罩，当篮子中的存货全部吃完，当宜蓝搜索枯肠地找话题，第一道绚丽多彩的焰火终于点亮了整个巴黎的夜空。埃菲尔铁塔两侧的广场设置了大型的音响设备和照明设备，音乐与美景的高度融合，交织成一副让人啧啧称赞的视觉盛宴。 埃菲尔的绝色，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当初他们两兄妹刚到巴黎，第一天的清晨就去了埃菲尔铁塔。当它伫立在晨光之中，仿佛所有的光彩都照耀在它的身上，绚烂了视野，更点亮了希望。仿佛周围的一切，莫名的悲哀，剩下的烦杂，都变得无关紧要。 这一个夜晚，留在记忆中的只有朝圣的瞻仰。 一程转过头，眼眸中的璀璨星光一闪一闪的，充满了动人的憧憬与欢喜，“很漂亮……很温暖……”” 宜蓝失神地看着一程，她能感觉到两个人有着相同的渴望，不需要特别说明，就能穿透过彼此的灵魂。 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心是想通的。 她想要为自己勇敢一次，不管对面那个人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一程。全身心的投入，这一次她想要交出自己的全部。勇敢地追求属于自己能够拥有的，她想，这些一程应该能懂。 一朵灿烂的烟花转瞬间直上，芬芳绽放，艳光四射，照亮了两人的笑脸，似乎也点明的前行的路灯。 她要的从来不多，在这残酷且现实的社会中，她只要一颗真心对她的心。他们都是外来移民，在被骄傲的法国人在寒了心的时候，总能在第一时间探知道对方的需要，可以给彼此温暖，相互包容。这就是宜蓝对爱的定义。 从来不知道一程也会这么想，从来不觉得两个人的感觉会如此贴近，如果说重生前的感情是建立在一种相依为命的基础上，那么现在两人的想法已经提前契合。 在黑暗之中游荡的灵魂，被照亮了…… 在一程温馨的微笑之中，宜蓝下意识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的情感在慢慢地靠近，这样的感觉……很微妙。 ********进入到下一个篇章，音乐也转至大气磅礴。在激荡的交响乐声中，灵魂在相互碰撞，摩擦出入焰火般的火花。人群在这样的氛围中逐渐沸腾起来，一程时不时回头看看，只怕会跟宜蓝走散。 宜蓝咬了咬唇，心想他这样没法好好观赏这场表演，干脆把心一横，把提有篮子的手伸了过去。 一程会心一笑，眨了眨如琉璃般的眼，接着也毫不犹豫地握住宜蓝的手—— 手上的篮子。 宜蓝呆愣了一下，立即为自己不单纯的想法感到脸红。赶忙羞愧地低下头，只觉得周围接二两三爆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这光芒也熏烫了她的皮肤。 一朵巨大的金色礼花升腾而上，爆发出心心相映的图案之后，埃菲尔铁塔由下往上一次喷射出浅金色的彩带烟火，好像一片金色的巨大树叶，金粉随风而散。 宏伟的交响诗篇缓缓落幕，所有人都起身鼓掌，为这壮丽华美的表演致以敬意。 人群开始慢慢地朝外涌动，宜蓝一看时间，已经是11点40分，一程主动提出，“我送你回去。” “嗯，好的。”宜蓝点点头，也随着人群往外走，一程仍旧握着那个篮子手柄，一种滑稽又变扭的感觉让宜蓝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一程勾唇浅笑。 “没什么，”宜蓝还没来得及说话，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宜蓝掏出手机一看，是哥哥打来的，赶忙接起来，“喂，那个有人送我回家……嗯嗯，你就直接回家好了。拜拜。” 宜蓝挂了电话，正对上一程探究的目光，她抿嘴一笑，道：“是我哥。” “你哥哥也在巴黎？” “是，我们俩都是来法国留学的。” “那你爸妈要花多少钱供你们俩念书啊……”一程不由地感叹，这费用真是不小。 “是啊，”宜蓝也是深知爸妈的不易，“所以我要好好念书，有时间多打打工，尽量把生活费赚出来。” 两个人边走边聊，地铁中挤满了刚刚看完表演的人，每辆地铁都围得水泄不通。宜蓝和一程好不容易挤上一辆，刚上车，车门就在宜蓝的背后险险地关上。 一程面朝着宜蓝站着，将她整个人都圈入自己的双臂之中。他的双手支持在车门上，撑起一片狭小的保护空间。两个隔着细微的距离，宜蓝却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气息，羞赧地别过眼睛，不敢去对视那落在她脸上的炽热眼神。 心脏在不争气的加速跳动，源源不断地通过血液输送着热浪到达各个神经末梢。宜蓝觉得自己快要被蒸熟了，变扭地用手掌给自己扇风，讪笑着：“真热啊……” 一程笑了笑，抬头看了眼站牌，又低头说：“就快到了。” 一种类似于失意的感觉悄悄攀上宜蓝的心房，瞬间就让她降了温度。她突然，明白什么叫一头热，自我解嘲地咧咧嘴，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一程不动声色地看着宜蓝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无辜地转移了视线，在车门几次关关合合后，终于到了转车的车站。 宜蓝住的地方需要转小火车，地铁转站小火车的路程较远，两个人一直没说话，不紧不慢地朝着站台走去。再转两个弯就到火车站台了，宜蓝迟疑着要不要提出让一程就送到这里。自己到了站再叫哥哥来接就是了。 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便听到火车轰隆隆开过来的声音。宜蓝赶紧往站台跑，晚上车次较少，错过了这班车可能就再等半个小时。 她着急的模样逗乐了一程，伸过手接过宜蓝手上的篮子，然后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宜蓝的手，拉着她往站台冲。就在车门关闭的前一刻，两个人冲上了火车，宜蓝靠着车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不容易平息静气，宜蓝抬起头正对上一程的笑脸，两人相视而笑。 宜蓝垂下头看到两个人还交握着的手，脸颊再次烧红，想要挣脱开来，这一次一程却牢牢地攥着不放。宜蓝诧异地抬起头，正撞上他戏谑的眼神，这种熟悉又陌生的甜蜜感觉渐渐漫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