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混蛋爹
心满意足得看着苗氏近乎疯颠的样子,清儿冷冷一笑。“只不过是命好,遇到一个宠妾灭妻的混人,便看不清自己地位,穿着正红色猖狂,全然忘了当初穿着粉色入门?” “你——”苗氏眼珠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也全然不顾什么规矩礼数,对着清儿吼叫:“一个在海城被人玩了多少次的小娼妇,还有脸说旁人轻贱?若是你从前的恩客知道自己睡了海棠女,不知会不会回头打赏你,毕竟他们都沾了你的福气!” “那就有劳你回去替我张贴告示,说我如今寄身于静月庵,让他们把赏钱送到这来!”既然如此鄙视海棠女,却又为何害了她,冒名顶替?“只不过,千万要小心,莫让人捉到,判你一个污蔑太子妃的罪名!” “你……你要脸不要?”苗氏气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若是往常她恨不能将她的丑事昭告天下,可是如今她却比任何人都要埋了此事。真要是露出半点风声,莫说她和女儿,就是整个金家、她娘家苗府都要被灭九族的! 眼中钉就在眼前,依着她的心意,恨不千刀成剐!可想到三年前发生的一切,她心里纵有再多不甘,也只能轻举妄动。 清儿只是将前因后果,猜了个大概,可金家详细的内里,她还一无所知。她不好再细说,怕一不小心露了底。 苗氏见清儿微笑着回望她,一言不发,愈是气闷得她胸口堵得慌。可为了大局,只能强忍那口气,攥紧拳头又坐回椅子,气喘了许久,才强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终于长大了……比你那软弱无能的娘,还真是强上许多……” 对于从来未曾见过面、听过名字的生母,清儿并未有太多感情,她脸上的表情自然带着淡然、无所谓。 “没想到在外面转了一圈。竟练就了副铁石心肠!”苗氏冷笑道,“你在外面又是成亲、又是生育得,伤了身子,往后就住在静月庵里养身子吧!” “不劳你费心!若真有心,何为放我回去?井水不犯河水,相隔千里,何必苦苦相逼?”虽说毫无希望,清儿还是试着说服苗氏放自己一马。 苗氏眼神诧异地看着她,许久才说道:“是不是梦还没醒?竟讲些梦话!”纵是她不想留她,可宋朝皇帝也不会答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让旁人听到一点风声…… 后果她敢不去想。只怕到时。纵然金、苗两家使出浑身解数未必能保两家人周全。明知是个烫手山芋,扔不能扔,只能严防死守。“若不想成为瞎子、哑巴、聋子,就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讲、乱说!”说罢,便重新摆出贵妇的气派起身往外走,一直守在门口的李婆子忙上前,苗氏扶着她的手一步三摇得离开了。 独自留下的清儿,细想方才的一幕,虽说确定了自己的原始身份,可看苗氏的架式,只怕她只不过是看到了冰山一角。金家是何等人家,她的生母又是何人。这前因后果…… 想一想都觉着头痛,罪人之女的名头就够曲折、凄淡了,如今又背上这世上最最可悲女子的身份?这劫也大发了点儿! 瞧那苗氏的模样,恨不能一生都把她锁在这庵里,想要出去。只怕比登天容易到哪儿去。若是还有凌波微步傍身,她哪里还会在静朋庵里受这等委屈?要如何把她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苗氏坐进马车,想起方才被清儿羞辱的幕,气恼地直捶桌子。“原来拿腔拿调的海……贵女竟沦为一个粗鄙不堪的贱人!” 单独陪在旁边的李婆子小心得给苗氏倒了杯茶,小心的看了看主子的脸色。“怕是经过外面三教九流,自然不再是当初单纯的名门淑女。” “单纯?呸!”苗氏的双眼一厉,“一个狐媚子罢了,哪里见得到一点点儿得单纯?不过倒还真是长了几分本事!” 原本就是个烫手山芋,现又添加了几分神通,往后该如何处置,苗氏不觉陷入沉思。 偷眼瞧了瞧面色不停转变的主子,李婆子一旁回着小心,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被主子迁怒. 回到府中依旧气忿难平的苗氏,午饭未用,甚至到了掌灯时分,依旧没有半点食欲。下朝回府的金尚书金景文见到苗氏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忙上前忧心地问:“早上还好好的,转眼便病了?”
“老爷不必忧心,今儿个去了趟静月庵……”苗氏有气无力,捂住胸口,面露无奈。“从前最多也就是个不大懂事……而今却冥顽不灵,任我如何苦劝……她还是对旧事耿耿于怀……” “哼!”金景文气哼一声,“小小年纪与人成jian,有何面目介怀?当初也是为了护她性命,才出此下策。不思悔过,又闹得家宅不宁,难不成她要拉上全府老小与她同死?” 海棠虽是他嫡女,可自小就如她娘亲一般木然无趣,远没有小女儿可爱惹人怜。可自打他嫡妻女海棠病故,嫡女竟变得不听继母管教,任意妄为。欺辱meimei,责打下人…… 回想从前让嫡女搅得不堪的日子,金景文便紧锁眉头。最最不堪的……他万万没想到还不十四岁的她竟与男了勾打,让他撞破。她衣衬不整得同一个赤身祼体的男子躺在床上,他当场拔剑杀了那jian夫! 若不是苗氏抱住他的腰,死活拦住他,那不争气的女儿早就成了他的剑下鬼! “想当初若非你拦着,这祸害早就死于我剑下,也省去如今这许多麻烦”对自己的一时心软,他颇为后悔。 见他对嫡女无半分亲情,苗氏暗自得意,也不枉她苦心多年。“好歹是老爷的骨血,是条人命。妾身实在不忍看老爷斩杀自己的骨血。纵然她的千错万错,也不该死在老爷手下……原想她能幡然悔悟……没想到她会变本加厉……如今看来是妾身短视,给老爷惹下祸根!” “如何是夫人的错?”看着爱妻默然落实泪,他越发觉得有妻如此,是他的福份。“夫人是心地良善,未曾想我金家竟生出如此孽障!唉……家门不幸!” “老爷也不必太伤心,她现在静月庵,也许在菩萨感化之下,她会向善的……让在庵里修修自己的来世也好……”最好让悟静给她剃度了! “唉……也只能求菩萨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