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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路劫(求票求订阅)

    “阁下这般不请自来毫不客气的作风,岂不是更胜一筹?”褚月浅偏过往一边错了错子,不露声色之中已将鄙夷嫌弃尽数显露,偏偏端的是不温不火的笑意,更显奚落。

    徐林一愣,不怒反笑,只大咧咧一横展臂笑道:“以我与茶夜青梅竹马般的交,自是从骨子里相似的,承蒙褚少主谬赞了。”

    茶夜咬唇冷笑一声:“你无缘无故现京城,看来是被革去了军职?我还道你堂堂徐林多有能耐,没想到今成了丧家犬了。”

    正说着,后方隐隐响起大队的马蹄踏路之声,急促而刚硬沓沓而来,海棠掀起帘子只见后方烟尘滚滚,竟是一队彪悍的马队汹涌而来,她蹙眉回头望向茶夜:“今天这路上怎么这么不安生?”

    茶夜只探头望了一眼,回转过来看向徐林时笑的高深莫测:“徐林,这是褚家的马车,我虽与你是旧识但也不方便留你,不如你我就在此地分道扬镳吧。”说着便转头向帘外的穆清招呼:“穆清,靠边停下,让这位爷下车”

    “慢着”徐林脸色大变,一把抓住茶夜手臂:“你若敢停车,我立即把你与即墨溪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公诸于世”徐林双目轻眯面露狠色对着帘外吼道:“不许停,继续赶路”

    茶夜唇迹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意来:“哦?我与即墨溪之间竟有见不得人的事?徐林你真是当兵俑当的脑子都烂了,你口中所说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早就已经被人大白于天下了小女不才,别的本事没有,脸皮倒是还能扛得住。这一年来,我茶夜什么难听话没听过?我的名声早就毁的不能再毁了,还会在乎你口中那些不足挂齿少的可怜的爆料?”

    徐林一震,女子向来注重名节,他万没想到茶夜竟是这样油盐不进的主。眼看着茶夜又要再命穆清停车,他当即急了,语调软了下来急急劝诅:“你且帮我这一次,我必有重要线索告知于你。”

    茶夜却不为所动,徐林一咬牙转头看向了褚月浅:“你现在投靠了褚少主,此事对褚家有利无害,越早知道就越少一分的惊险,我言尽于此,茶夜你看着办吧。”说罢再不多言,一眼凛然的望向茶夜的眼底。

    马蹄声已轰轰靠到近前,时间一滴一滴如水滴般难熬缓慢,徐林面色紧张不已,仿佛那哒哒的马蹄声,每一下都踏在他的心上。茶夜望在眼里,在纷乱的马蹄声中轻声道:“你最好手中真的握着有用的东西,否则你要知道任何事都是要有代价的。”徐林猛然抬眼,再无之前的狂妄满目感激的点了点头:“我徐林向来不欠人,这点你总不会忘吧。”

    茶夜冷哼:“你若还如之前那般保留着不欠人的优点,那么我也记得你徐林当年对我是如何的憎恨。”

    “我……”徐林一窘,撇嘴道:“我从没恨过你。”

    “那可不一定。”茶夜听见马蹄声超过他们已行到前方,摇头道:“人心最是叵测,你现下用得着我,自然不敢言恨。但是那些陈年旧事,我至今仍历历在目。”

    徐林有些急了,开口又要辩驳,茶夜竖手打断,冷冷一笑:“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徐林吃鳖,无奈一叹转过头去。

    而就在这时,突闻前方的马蹄声嘎然而止,一雄厚的男腔正声严词吼道:“请问阁下之前是否见过一布衣男子策马而过?”

    穆清勒了马,面色如常回道:“不……”

    茶夜大震,一边以眼神示意徐林藏匿,一边掀帘而出:“不知道那个混帐是个干什么的,赶着去投胎似的,这么宽的路还嫌我们挡了他的道儿,抽了我的马儿好多鞭”茶夜双目轻眯满目怒火的向那打头的伟岸英武的男子恨声道:“你可是与那人相识?你看看我的马儿,那混帐心忒狠,鞭鞭打在马儿的面上,若不是我家家奴有点底子,这受了惊的马儿奔出路,我们不死也残”

    茶夜满目皆是压不下的怒火,不露痕迹的打量着这一队人马。见其横在道路正中,看似无章实则有序,复又想起方才的马蹄之声整齐驰骋纵横奔行,不由的打量起这一队人的细节处。打头的那男子急驰追行到此,竟呼吸平稳脊背拔,眉目锋利如刀,隐有肃杀之气。而一应位列在其后的十余人,虽不及他那般霸气,却也是姿刚直目光凛然。

    当下里心里有些发怵,这些显然不是泛泛之辈,若是穆清说不曾见过的话,绝不可能逃过这些人的眼睛,只怕会惹来相当大的麻烦。

    那打头的男人侧目打量了茶夜上下,扫了一眼马脸而后抱拳:“在下追一在逃的家丁,偷了府内的马匹与银两潜逃路过此地,害姑娘白白受了委屈。不知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在下改必亲自登门陪罪。”抬手落手之间,一道白光寒亡自他袖中一闪而逝,茶夜的呼吸骤然一窒。

    她当即双眉拧起,败兴一般拂了拂袖子:“我哪是什么千金,小门小户不足挂齿,说句实在话不怕您见笑,今来秋凉寺上香,这马车是我租来的,如今这马脸让人抽成这样,我着急着不知如何跟租主交待。既然在逃的是贵府的家奴,本来还想让您给出个小钱,既然如此就算了,我认了,阁下请吧。”说着往旁边随意一指,颓然道:“我瞅见他往那林子里走了,你若是追到,就请替我多抽那恶奴几鞭替我出出气,我也就感激不尽了。”

    那男人眼中凝重的肃杀之气迅速退去,了然含笑道:“那便谢过姑娘了,在下必定替姑娘出了这口恶气。”言罢往后使了个眼色后喝马一声:“在下这便告辞了”

    众人绝尘离去驰向林中,茶夜方才吁了口气,转便向车内踏进:“穆清,快离开此地”她心感不妙,只凭着直觉。觉得此地绝不能久留。

    前脚刚刚踏进车内,徐林竟突然向前一摁,茶夜冷不然被扑倒正开口却突然背后一阵冷意划过,叮的一声脆鸣,扑的一下一个玄铁袖箭便钉入车壁,余震尤在锋鸣阵阵

    茶夜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听得外面铁蹄复又急急踏尘而回,领头的男人冷笑一箭挑开车帘,厉声大喝:“此等伎俩还想欺瞒我?”

    哧啦一声车帘被生生截成两截,断下的半面落在路旁,穆清一脸苍白的跌落在地颤抖不已,茶夜怒目回瞪:“好生大的胆子”而后看向穆清,目有赞赏,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此时越是柔弱便越会多一分生机。

    那男人当即双目一诧,随即策马连退数步垂首:“不知褚少主在此……”

    褚月浅冷冷的抬了抬眼,甚至连坐姿都没动过一下,只冷冷的笑了出声:“看来我这张脸真是人人都认得,也幸在阁下认得我这张脸了,不然岂不是死的无辜?”

    那男人惶恐,急急辩解:“在下有军务在,实在是非得已……”

    “非利己?那你便进来搜搜,可有你要找的那个——‘恶奴’?”那‘恶奴’二字极重,讽刺的意味甚是明显,褚月浅笑的冰冷,不怒自威,茶夜看的呆愣不已。

    “若不是这位姑娘刻意隐瞒,在下绝不会如此莽撞……”

    褚月浅温和一笑,抚了抚手背:“那依你的意思,我褚月浅在这种人手不足的况下出行,逢人截车便要告知对方是我褚月浅的车辇么?”

    茶夜一半子在外,一半子在内,不敢有半点动作,余光却分明感觉到头顶上贴着车顶的徐林已快要支撑不住而微微发颤,心下紧张不已却面含冷笑望向车外马背上毕恭毕敬的男人:“我方才可是差点就死在阁下手里了。既然如此重要的军务,阁下做事也不好只做一半,快进来一探究竟的好。”

    男人更窘,连说不敢。但眼神却似是无意的扫了一眼车内,随后面色大窘的向后众人喝令:“快去林中追那小贼”言罢又向车内的褚月浅行了礼,复又抱歉的向茶夜行了礼数方才掉转马头立即绝尘而去。

    这次是绝不会再杀个回马枪了,穆清利落的将地上那半截车帘递给车内早已面无血色的海棠,海棠从发间抽出两个短卡将车帘刚刚固定好,徐林便一跃而下,大喘了几口气抚着口道:“茶夜,你真是弄巧成拙,真不知道锦墨山庄怎么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拜托你动动脑子,别说是千金小姐了,就算是小家碧玉也不可能有你这样抛头露面与陌生男子周旋的。他们不起疑杀个回马枪,那他们真是白吃这么些年的饭了”脱了险后,徐林之前乞求的模样已全数收起,依旧不客气的冷讽。

    马车前行起来,褚月浅嘱咐不要太急也不能太慢,只保持稍稍赶时间那样即可。而后低叹道:“穆清怕是吓坏了,海棠你回去也要喝盏定惊茶。还有……”他看向茶夜:“刚才若不是有徐林在,我真是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他的眼眸深邃满布忧心与庆幸,有一刹那的懊悔一闪而逝,茶夜别过头去错开那如炽的目光看向徐林:“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那么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