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新晋的通房

    宝姨娘等人细细商议过之后，便各自散了。而国公府的日子还是平静的一天一天的滑过，好似各位姨娘们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只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一般。

    但是红梅在无意中听说到姨娘们时不时的会相聚之后，便对常常来走动的各院子的丫头们格外留心起来，小心在意的不得罪她们，却也不亲近她们。

    不过红梅在小心谨慎下过了十几天之后，也没有发觉到有什么不同，也忍不住怀疑是自己太过多心了。

    也许古代的女子和她这个现代的灵魂不同，大家对三妻四妾已经见怪不怪了吧？

    又过去了一个月，碧莲和芍药的身份终于在这天晚上要有不同了：她们要侍寝了！

    此事是由丁夫人亲口说的，也是由丁夫人亲自安排：不但赏了两桌席面下来，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热闹了一番，而且还亲自看着府中的媳妇子给碧莲、芍药开脸、修眉等等。

    到了快晚上的时候，碧莲和芍药一身粉色的衣裙，不过并没有改妇人发式，在两个小丫头的搀扶下给丁夫人见礼。

    红梅悄悄的注意着丁夫人，她不明白这位贵妇人的心理，为什么要安排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

    丁夫人微笑着扶起了碧莲二人，笑眯眯的叮嘱了她们几句话，又赏了她们不少的东西与银两，然后又把前院西厢一间房子赏给了碧莲独住，把东厢的一间房子赏给了芍药独住。

    这可是极大的体面了，就算是通房丫头，却并不是人人都能在主子的院子里得到独住的房间。

    红梅对丁夫人的胸怀肃然起敬：古时的女子果然是不同的，换作是她，打死她也做不到的；不要说主动给丈夫找新欢了，就是他偷情自己都受不了。

    国公爷今天非常高兴，自上朝回来一坐下，便先送给了丁夫人两处庄园，三个铺子；红梅听到这里，对丁夫人越发的佩服起来。

    不过是用两间不用的厢房，便换来了这大笔的银财，这生意真是做得！

    红梅一直认为，女人是要有银钱傍身的，不管男人是不是宠爱自己：这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女人不能做菟丝花，把自己的全部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女人再爱一个男人，也要独立，尤其是在经济上。

    而丁夫人做为古代的女子，不可能出去打工、做生意等等为自己谋得银钱，那么她现在的所为，还真是让她立在一个不败不之地。

    不过红梅却不赞同丁夫人的所为、所想，换作是她，她做不到：这是一个家啊，如果在家中都要时时谋算，那岂不是要累得半死？如果枕边人都不能全然的相信，那么活着还真不如死了的轻松。

    红梅忽然一转念：换作自己，是宁可死，还是谋算呢？她一时茫然了，只是至少她知道自己不太可能会去死。

    看着丁夫人，红梅忽然生出一丝怜悯来：同样身为女子，同样为了生存打拼，可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负出的太多了一些。

    碧莲和芍药虽然知道国公爷来了，却也没有自屋里出来；她们今天一直到明天早上，要安静的等在房间里，等国公爷进去。

    如果国公爷晚上只宠幸了一个，那么国公爷如果还对另一个有兴趣，那么第二天另外一个还要静坐在房中等着。

    红梅扫了一眼两间厢房，她心中的怜悯更甚：在国公爷看来，碧莲和芍药是什么？她也因此对做国公爷的小老婆更加的反感。

    晚上，丁夫人的院子里自然是开了席面；而且国公爷好像很高兴，下人们的席面又多赏了几桌，所有的丫头婆子们都吃得极为尽兴。

    杏儿和春英一面吃菜一面对红梅道：“碧莲两个人算是熬出来了。”

    红梅听得直想翻白眼：碧莲两个人要熬的日子，应该才开始吧？做姨娘虽然说是半个主子，却还不如做个丫头来得自在快活呢。

    “做个丫头也不挺好的？比起我们原来的日子，现在就像是神仙过的日子。”红梅含糊应了两句。

    春英点头：“嗯，做丫头有丫头好，个人所求不同罢了。”这句话倒让红梅多看了春英一眼。

    杏儿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她根本没有听进去红梅和春英的话，一双眼睛不时的瞟向正厅里：桂芳在那里伺候着。

    碧莲和芍药日后是不是做姨娘，要看国公爷的意思；不过，她们就算不做姨娘，也一定是一等的丫头；况且现在国公爷和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不多，丁夫人把桂芳叫了上去。

    杏儿回过头来：“jiejie们，桂芳jiejie会不会要升二等了？”

    春英一指点在她的额头上：“好好吃饭，升二等有的是机会，只要把差事做好就一定可以的。”

    杏儿点了点头：“嗯，把差事做好。”可是这句话落到红梅的耳中，听着怎么也有几分别扭，好似杏儿有几分心不焉一般，也好似杏儿只是随口敷衍一样。

    可是红梅仔细扫了一眼杏儿，杏儿很听话的在用努力吃饭菜，和往常并无任何不同。红梅不自禁的暗笑：看来自己在国公府中被吓得不轻，精神太紧张了，对天真可爱的杏儿都能生出疑心来。

    丁夫人在酒席吃一半儿起身笑道：“爷，我今儿累了些现在实在是撑不住就先回房了。”

    国公爷起身，扶着丁夫人道：“我送夫人回房。”看上去夫妻恩爱异常。

    丁夫人没有推脱，国公爷送她走了之后回来，并没有去碧莲她们房里，反而又坐下吃酒；而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是落在桂芳身上。

    桂芳也十分的讨巧，把国公爷伺候的十分周全。

    红梅倚在柱子上，隐在暗影中看着厅上的桂芳：她今天的装扮十分的用心呢，而且身上穿用的衣服，并不是她惯常喜欢的黄色，而是蓝色、湖蓝色。

    “jiejie，红梅jiejie。”杏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红梅急急闪出阴影：“小声儿，我在这儿。”

    杏儿过来拉起红梅的手：“jiejie想逃席？有我不要想，快些跟我回去。”红梅回头又看了一眼厅上的桂芳，并没有抗拒的随杏儿走了。

    春英看到红梅问了一句，红梅随口答出去散一散，屋里太热了；席上丫头们多少都吃了几杯酒，不过没有谁敢吃多，所以现在酒水已经收了下去。

    倒是杏儿偏要寻酒吃，被她找到后趁春英不留意吃了半壶下去；红梅看得只摇头：那酒的确是甜甜的，不过现在的酒度数不大，杏儿就是多吃些除了睡一觉倒也不妨事。

    丫头们的席面在偏厅上，所以早早的撤了下去；而国公爷最后打发众丫头去歇着，由桂芳扶着他去厢房：他没有指哪边的厢房，只说是去厢房。

    桂芳扶着国公爷向西面的厢房走去，丫头们看了两眼各自去忙了；而桂芳和国公爷的身影在回廊中时隐时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