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设家宴庆祝入学2
感谢‘萧萧こ落’童鞋的长评和‘凡卡卡’、‘书友130801232349911’、‘O0阿剑0O’的PK票，亲友们每一次的支持，都是小羽码字的动力！ ………… 婉君与齐家两姐妹在房里嬉闹了好长一阵功夫，听闻院子里传来小丫鬟的说话声。 “秋心jiejie，马上午时正了，老太太让奴婢过来传话，让四小姐和两位表小姐去饭厅用饭。” “好，知道了。我这就去请小姐们，你先回去罢！” “如此就有劳jiejie了！” 接着秋心就挑了门帘进来，一脸恭谨的在内室门前将传话丫鬟的话原样禀了，婉君挥手让她下去，这才冲着两人笑道：“不跟你们浑闹了，还是收拾一下快去漪莲台罢！” 语毕便让如意和吉祥伺候着她们两人整了衣衫发髻，自己对着铜镜也将有些散乱的发丝整理齐。若是没有玉润在，她和大表姐不至于需要整理妆容，但有玉润在，发丝不乱才奇怪了！ 三人各自整理好了，也不让吉祥和如意跟着，便结伴出门。 刚出了院子，恰巧就遇上了带着红云和红玉的婉如。想是今日家中有宴，老太太也着人叫了她去。 婉如撞见三人，隐下眼中厌恶，嫣然笑道：“早听说表姐和表妹来了，还想着一会儿到了饭厅才能相见，不想在这儿遇上了。一别数月，表姐和表妹可还安好？” “劳六表妹惦念，我与润儿还好，六表妹可还好么？”齐玉清温婉笑着与她寒暄。 婉如抿唇一笑，娇娇柔柔道：“托姐妹们的福气，还好。” 玉润却忽然插嘴，“听说六表姐已经定了人家了？”婉如闻言娇艳的小脸上飞了一道红霞，略有些羞涩的轻轻点头，玉润脸上的笑意一转，却是出言讥讽，“早知六表姐美艳无双，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不然如何能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早早地给自己选好了夫婿？” 婉君闻言不由扶额，这玉润表妹还真是会挑别人命脉！ 果然婉如脸上羞涩的笑容已转为了恼羞成怒，瞪着一双杏仁大眼死死盯着玉润，却仍是极力的隐忍着，玉白贝齿咬着艳红的下唇不肯松开。 不等她发怒，齐玉清已是厉声喝道：“不得无礼！快向你六表姐道歉！” 玉润却将嘴一撇，“我又没有说错，凭什么要我道歉！”说完，也不顾婉如脸上红的几欲滴血，抓着婉君便朝外跑去。婉君被她抓在手里，只好跟着她一起往东院外面跑，心里暗暗可惜，没能见到婉如当场发飙的样子。 待她们跑远了，齐玉清这才含着几分羞愧和无奈对婉如道：“实在是对不住！润儿年纪小，又向来被父亲母亲宠坏了性子，还请六表妹见谅。” 婉如冷着一张俏脸，在心里将齐玉润和齐家祖宗八代恶骂了一圈儿，这才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我不会与她计较的。”话虽如此说，藏在衣袖里的双手却死死攥紧了拳头。今日之辱，来日她定当加倍奉还！ 齐玉清不傻，如何看不出她的勉强？不由埋怨自家小妹，跑走的时候竟然只顾拉着婉君，却仍下自己在这里和婉如大眼瞪小眼。到底谁才是她的亲jiejie？埋怨归埋怨，她也不能扔下婉如自己落跑吧？这样的事情也就玉润做得出来。无奈只好同婉如一并朝漪莲台走去。 自家meimei惹恼了婉如，齐玉清也不想自己陪张笑脸去与她套近乎，于是婉如冷着张脸，齐玉清也缄默不语。气氛无端尴尬。 到了漪莲台洞门前，婉如忽然道：“听说大表姐与城西魏家的二公子定了亲事？” 不妨她会突然开口，提的又是自己的婚事，齐玉清楞了楞，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十分疑惑，就连婉君也是问了自己才知道是跟魏家结了亲，想不到婉如倒是知道的清楚。 见她点头承认，婉如阴霾的脸上忽然晴朗了起来，“魏家有位嫡出的三小姐，想必大表姐也是听说过的吧？这位魏三小姐，meimei曾经有缘见过两次，倒是十分的外放开朗，不拘小节。等有机会再见到她，meimei必定要拜托魏三小姐，等表姐过了门，定要好好‘爱护’表姐才是呢！” 齐玉清不知婉如与自己未来小姑子之间的过节，温婉一笑，谢道：“竟不知魏三小姐与六表妹还是旧识，如此倒要多谢六表妹了。” “区区小事，何必言谢？”婉如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起来。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饭厅。 陈家众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就连陈家的两位姑太太、姑老爷也已经就座，陈正安和大太太正在主席和女眷席招呼着。因着人多，备用的两张饭桌又抬了出来，男子一桌，女眷一桌，少爷小姐们各一桌。以往觉得宽敞的饭厅一时拥挤起来，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婉君已经在小姐们的桌子上坐了，见两人进来便笑着起身招呼她们过去坐，一旁的玉润看见婉如仍是一脸的不屑。婉如按捺下心中愤恨，一脸乖巧的和齐玉清手拉手的过去坐下，又与二姑太太家的表妹吴倩打了招呼。 吴倩是二姑太太的幼女，今年只有十一岁。二姑太太与吴康泰共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吴强今年十八岁，二儿子吴健今年十五岁，此时都在另一桌上由陈家的少爷们陪着。 二姑太太与大太太年纪相仿，也不过才三十二三岁。但二姑太太出嫁早，她出嫁的时候才刚刚十四岁，嫁给了城郊的吴家长子吴康泰为正妻。这吴家的家境比起陈家就相去甚远了，甚至连大姑太太嫁的齐家也不如，不过是京城东南平安镇上的一家乡绅庄户，家中有百亩良田，在京城亦没有什么产业，就靠着那百亩良田过活。吴家虽说比不上陈家、齐家的势力，但在当地也算得上富足人家，因此二姑太太嫁过去倒也吃穿不愁。 说起这位二姑母，倒让婉君觉得有些敬佩。 陈萍芯的生母是老太爷在苏州时娶的一房小妾，唤作秀娥。原本是陈府的一名绣娘，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苏绣技艺。 当年的陈老太爷虽说不是什么花天酒地的，却也是有着怜香惜玉之心的，这一点上陈正安倒是随了个十成十。听闻当年老太爷偶然间得了一幅叫做《蜻蜓戏莲》的绣品，此绣品精美绝伦，几可乱真，绣面成凹凸感，将蜻蜓点水戏莲花的悠然之态绣的是栩栩如生，浑然天成。最难得是，这还是一幅双面绣！ 老太爷一见之下，万分欢喜，连连追问此绣品出自何处。 这幅绣品乃是婉君的祖母知道老太爷喜爱莲花，又听说府里来了位绣工精巧的绣娘，可作双面绣，才给绣房吩咐了让新来的绣娘绣一副莲花图送给老太爷。当家主母吩咐，绣房里自是不敢怠慢，于是也不敢派给秀娥其他的活计，只让她专心绣莲花图。说来那小妾也当真是心思奇巧，觉得只绣几枝莲花未免死板，于是自作主张绣了几只蜻蜓增色，足足绣了三个月才将这幅《蜻蜓戏莲》绣成。 老太爷得知这幅绣品竟是自家府里的绣娘绣出来的，当下就要见见这名绣娘。二姑母的生母当年正值妙龄，虽说算不得美艳无双，却也是个清秀佳人，最难得的就是她的一手绣工了。于是乎，老太太的一番心意，最后的结果就是给自己弄出来个情敌。 老太太虽然气愤，但气的却是自己。若不是她一心想讨丈夫欢心，老太爷怎么会凭白看上一个绣娘？ 扯远了，话说陈家迁到京城后没过几年，老太爷就气结于胸一病不起，最终撒手西去，丢给老太太的是未成年的两子一女，还有两个小妾和庶子庶女。那些时候的陈家，才迁入京城不久，举目无亲，求助无门。家主骤然离世，撇下一众寡妇孤孺，可谓是天塌地陷。 老太太性子坚毅，行事果决，两个小妾原本就十分敬畏她，如今老太爷一走，她们也觉得生活没了希望，竟然私下一合计，留书将庶子庶女托孤给了老太太，就一根白绫随着老太爷去了！此后，老太太独自一人撑起了家业，亲自接手了陈家的丝绸生意，日日在外奔波忙的是脚不沾地，回到家里还要照顾着几个幼年的子女，日子一度过的十分的艰辛。这也是为什么陈家子女们，包括身为庶子的三老爷人人都对老太太十分恭敬孝顺的缘故。 偏偏就有一个人，对老太太不但没有报答之心，反而起了怨念。 那个人就是二姑太太陈萍芯。 在二姑太太的心里，自己生母的死乃是老太太所为，是老太太逼死了她的生母！ 老太爷和两名小妾死的那年，作为长子的陈正安才不过十二岁，二姑太太陈萍芯才只有八岁。 八岁的幼女已经懂得人情冷暖了，懂得爱，亦懂得恨。 陈萍芯认定了是嫡母逼死了自己的生母，这恨就像曼陀罗花一般，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扎根发芽，茁壮成长，渐渐扭曲了她的性格。那时候陈家乱的一团糟，家无叔伯，子女年幼，偌大的家族生意等着人打点，老太太哪有功夫去注意庶子和庶女对她是爱是恨？为了让陈家百年的基业不毁在自己手上，为了让陈家的子女能有个光明的未来，她只能像男人一样在商场上拼搏厮杀。于是陈萍芯心里的恨意，更是不受任何压迫和纠正，就像雨后的春笋一般，越来越茂密。 刚过了及笄之年，陈萍芯就忙不迭的嫁出去了，甚至等不及陈正安考上功名，为陈家带来荣耀，所以她没有多大的选择，只能嫁到平安镇的吴家。 陈萍芯急着要在夫家站稳脚跟，十四岁出嫁，十五岁就生下长子吴强。有了长子傍身，她在夫家的地位倒是如同磐石一般不可撼动。可谁曾想她前脚嫁进了吴家，后脚就传来了陈正安考上贡士的喜讯！接着陈正安又迎娶了柳家的嫡出二小姐为妻，从此平步青云。她才发现，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跟陈家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于是陈萍芯在怨恨老太太逼死了她的生母之外，又开始怨恨老太太没有替她寻一个好亲事。每次回娘家省亲，故意磨蹭到开席才来不说，即便来了每次也对老太太冷言冷语，极尽刻薄。 老太太心中不悦，却也知道陈家到底是亏欠了她。 当年陈萍芯刚及笄就嫁去了吴家，谁会想到陈正安在她出嫁当年的乡试中竟会中了举人？转年春闱又大放异彩一举考上贡士，陈家一下从商贾末流成了官宦人家。若是当年她不是忙着打理家中的产业，在庶女的婚事上挑拣着些，等上个两年，有了陈正安的官名傍身，想必这个庶女也能嫁的光彩一些。 陈家嫡庶两个女儿都没能沾上陈正安的光，嫁的不是商贾就是农户，但那些毕竟都是往事了，往事不可追，老太太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的帮衬着吴家一把。 谁知二姑太太偏生是个性子倔强的，老太太几次交代了三老爷帮带着领吴家走上商业，在京城买几间铺面做些生意，都被二姑太太冷着脸拒绝了。二姑太太活的有骨气，不愿受嗟来之食，反倒累了她的几个子女。大儿子吴强都十八了仍每日在家里转转庄稼地，查看查看收成，大字不识几个，充其量也就能看看账本而已。二儿子吴健更是调皮捣蛋游手好闲，整日里不是和镇上几个农户家的孩子一起上山逮鸟，下河摸鱼，就是与临镇的富户公子们打架斗殴撒泼逞狠。 唯有独生的女儿吴倩与她两个哥哥不同，倒还教了些规矩，也能读些诗词。想是二姑太太念及自己幼年丧母，因此才将所有的母爱倾泄在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罢？ 可惜吴倩都十一岁了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偶尔跟着母亲进次城到陈家省亲，也是畏畏缩缩，垂头不语，像只受了惊的鸟儿，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眼见这位花儿一般好看的六表姐穿金戴银，高贵无比的笑着跟自己打招呼，她竟喏喏着不敢应对，当下让婉如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婉君见状忙道：“要开席了，快坐下罢！” 婉如这才愤愤的落了座，接过身边伺候的小丫鬟递上来的湿手巾拭了手。 一旁的玉润瞧见了，又撇着嘴道：“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当是人人都要上赶着与你说话呢！”说完，也不去管婉如气红的俏脸，三掏两掏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盛零嘴儿的小荷包来，打开取出两块精巧的桂花糖蒸栗粉，一块握在手里，一块伸到吴倩面前，“倩表妹，这是外祖母房里的苏州厨娘做得桂花糖蒸栗粉糕，这块给你吃！” 边说边将点心塞进吴倩手里，脸上还带着十分不舍的神情道：“快吃！省的我等下馋劲儿上来，又舍不得了！”说完将手里的那块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满足的笑眯了眼睛，嘴里还道：“果然还是外祖母的厨娘做得点心最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到，该有多好啊……” 吴倩见她吃的眉开眼笑，看了看手上小巧精致的点心，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味道果然如玉润表姐说的一样好吃！吴家离着京城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吴倩还是卯时用的早饭，颠簸了一路早就饿了，可又没到开席的时间，桌上摆着的美食也只能看不敢动筷子。如今这块点心倒是解了燃眉之急，稍稍平复了腹中饥饿，她三两口将点心咽下肚，又盯着玉润手中的小荷包垂涎不已。 玉润一见她的神情，心里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将手里的荷包递了出去，脸上带着决绝“倩表妹若是喜欢……那……那这些……都给你吃吧！” 吴倩脸上一喜，小声道了谢，赶紧接过来打开又拿了一块小口小口的吃着。这样好吃的点心她从来没吃过，母亲和外祖母不亲厚，从来不肯让她在外祖母那里拿吃食。她以前没有吃到过倒也不觉得什么，如今尝过了美味，心里偷偷想着，若是母亲和外祖母像姨母与外祖母一般该有多好？那样她就能常常来外祖母家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 她才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又自小在家没有什么太大的规矩约束，自然不懂得大人们不动筷子，自己就不能悄悄吃东西。 婉如在一旁冷眼看着，嗤笑一声，“真是没有规矩！” 吴倩闻言一愣，抬眼去瞧，果然见除了自己没有人在吃东西，脸上一红，将荷包系紧了递还给玉润，眼里却水汽聚集起来，雾蒙蒙的一片。 玉润见状就要与婉如争论，却被身边的jiejie一把拉住，转眼去瞧，却见齐玉清对她摇了摇头，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不能失了规矩，这里毕竟是陈府！”玉润无奈，只好气呼呼的咬唇不语，也不去接吴倩递来的荷包。吴倩只好捏着荷包尴尬的坐在那里，给也不是，收也不是。 婉君却扬眉一笑，按住吴倩拿着荷包的小手，将荷包往她怀里推去，柔声道：“你玉润表姐既给了你，你就收着。这点心你若爱吃，等下表姐便让祖母的厨娘再做些给你包回去。”又伸手给吴倩理了理鬓发，“倩表妹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不用管旁人的闲话！” 这旁人自然指的是婉如了，婉如杏眼一瞪就要辩驳，却被婉君扫视一眼，然后道：“马上开席了，等下还要祝酒，诸位姐妹们还是安分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