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下药
萧婉茹出阁的日子是十六号,萧府这边要办一次喜酒,济南那边还要办一次。 沈菊年到萧府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被告知几位小姐都在五小姐房里说话,便在下人引领下直接去了五小姐的院落。 还没走到,远远便听到了姑娘们的笑声,许是说起了小时候的糗事,互相取笑。见沈菊年掀了帘子进来,萧娉婷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菊年,你来迟了,当罚三大杯!” 沈菊年一怔,苦笑道:“菊年不胜酒力,可否减免两杯?” “不成!”萧娉婷脸色一板,“推诿逃避,再加罚三杯!” 萧婉茹笑道:“七妹不要欺负人家老实,菊年,就三杯!” 沈菊年只能咽下三杯酒,好在小姐们喝的酒不似烧刀子那般刮喉,甜甜的,倒有点像果汁,冰镇过后,却是极容易让人喝上瘾。 沈菊年酒力确实不佳,三杯过后,白皙的脸上便浮起了红晕,初时还知道拒酒,到后面便来一杯喝一杯了。 “婉茹jiejie,你本该进宫当娘娘的,如今却嫁作商人妇,实在太可惜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萧婉茹轻声一笑,“又有什么区别,都是男人罢了。” 萧娉婷哼了一声,声音微扬,“婉茹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五姐夫虽说是富甲一方,但跟我们萧府比起来终究是有所不如,你嫁过去了,人家也不敢给你脸色看。要是进了宫,那可就不同了。我听四哥说,五姐夫这人也算年轻有为,但吃的是祖荫,这种男人耳根子软,没经历过磨练,没有血性,少不得要三妻四妾,jiejie你得管住他,三妻四妾不打紧,可别让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下作东西欺负了去!” 萧婉茹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想得倒远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萧娉婷下巴一扬,双眉一挑,“这段日子,娘没少教你当家掌权吧!咱们萧府的人,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家里厉害的丫头多带几个,也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金陵的大户人家!”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声,却是萧如月掩着嘴偷笑。“娉婷,谁要娶了你,那可是要吃大苦头了!” 萧娉婷不知想起什么,脸色一红,又是一白,末了啐了她一口,“你才想着嫁人呢!婉茹姐走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我才不嫁……”萧如月窘道,低着头嗫嚅。 萧婉茹目光在两个meimei面上一转,笑着低了头,沉默不语。 姐妹几人坐了一屋子,吃吃喝喝说说,流了不少眼泪。济南离金陵远着,以后见面也不知是几时了。萧婉茹和萧娉婷是亲生姐妹,两人话自然要多一些,各家姐妹散去后,萧婉茹又留下萧娉婷说话,萧娉婷对沈菊年说,今晚便在jiejie这里住下,让沈菊年回她院子休息,明日一早还要送嫁。 沈菊年陪着说了一晚上话,又被灌了许多酒,头昏昏沉沉的,走路也不大稳,萧娉婷说怕她醉了认不清路,便让一个丫鬟扶了她回去。 被夜风一吹,沈菊年才算清醒了一点儿,只是头仍然晕晕的,听了一路虫鸣蛙鸣,沈菊年隐隐觉得方向不大对劲,转头问那丫鬟,“你是谁?这是去哪里呢?” “沈小姐,奴婢是香宝啊,这是回七小姐院子啊,您喝醉了吧。”那丫鬟说。 沈菊年晃了晃头,定睛看去,好像是这样没错。香宝……对了,是七小姐屋里的丫头。 进了屋,那叫香宝的丫鬟掌了灯,又沏了碗茶给她醒酒。“沈小姐,您喝了醒酒茶,头就不痛了。”那丫鬟柔声说着。 沈菊年昏昏沉沉,接过醒酒茶便一口饮尽,仍觉得有些口渴,便另外又倒了些凉水喝。 大概是酒性上来了,脸上开始发热,夏天本来就闷热了,加上喝了酒,身上便开始冒汗。沈菊年解开两个扣子,用手扇了扇,又到处找扇子。 这房间怎么有点不对劲? 沈菊年膝弯发软,撑着回到桌边坐下,热意蔓延到了耳后,脖颈,身下……燥热难当,一种奇异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呜呜低喃。 萧锦琪是被萧娉婷约来旧居的,却不料一开门,看到的便是醉酒的沈菊年。 一瞬间的怔然,然后立即明白了萧娉婷的主意。 萧锦琪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几乎要摔门而去,却听到沈菊年的低喃,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 脚下一顿,萧锦琪转身进屋。 烛光下,沈菊年的脸很红很烫,扣子解开了三四个,被她用手扯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沈菊年趴在桌子上,低声啜泣,眼角渗出泪花,右脸贴着桌面,想要汲取一丝凉意。 萧锦琪看出来,她被下了药,可能分量还不清。 她病才刚好——娉婷太胡闹了! 萧锦琪脸色铁青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心里想着要怎么帮她解了药性,却被她抱住了脖子直蹭。 他的体温向来偏低,她浑身燥热,骤然感觉到令人舒坦的凉意,便忍不住一阵厮磨。 他是淡漠之人,却不是死人。他是一个男人,抱着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萧锦琪叹了口气,这大概也是生平第一次了吧。 沈菊年柔软的唇瓣摩擦过他的脸颊,他强压下那股悸动,拉下她的双手,将她固定在床上,她在床上扭动着,半睁着迷蒙的双眼,眼里一片水光。 萧锦琪心想,只能叫瑞娘来了。能信任的人并不多。 手刚一放开,沈菊年便又缠了上来,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淡定,这实在很难。萧锦琪心里苦笑,轻轻拉下她的手。 沈菊年的脸贴在他背上,鼻间闻得清清凉凉的香气,好像很熟悉…… “小师叔?……”你回来了吗? 疑惑地低低声喊了一句,感觉到那背脊忽地一僵。 李群,李群…… 握着她的手蓦地一紧,眼神一冷,侧过头,看到她难受地靠着他磨蹭。 在你心里,我还比不过李群? 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噙住她的双唇,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甚至不解恨地在她唇上用力一咬,尝到了血腥味,这才怔住。沈菊年痛苦地皱起眉,抿了抿被咬破的唇,粉色的舌尖扫过伤口,萧锦琪小腹一紧,眼中欲色更沉,将她压在身下,复又吻住她的唇舌。
空气顿时更加燥热起来。 双手用力一撕,外衫立刻碎裂,裸露在空气中肌肤呈现出淡淡的粉色。萧锦琪挤入她双腿之间,难耐地亲吻着,沿着脖颈而下,或轻或重地啮咬着,他身下的她,像一条小蛇扭动,不知是躲避还是迎合。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拥抱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这么痛苦而快乐的事。他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一个女子,她是第一个。 破碎的声音溢出喉咙,她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是酒和药会摧毁人的神智和意志。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萧锦琪停下动作,听着她地低声的呜咽,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而净的气息,药性催发下,脖颈处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抬起头看她。 沈菊年泪眼朦胧地回望他,眉心蹙起,红肿的双唇微启,大口地喘息着,如涸辙的鱼,却不能驱散体内的热意。 萧锦琪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沈菊年眯了眯眼,失了平时的淡然平和,宛转如一只猫。那只冰凉的手却移到她的颈后,用力一击,敲晕了她。 “其实不过是个下等人,我何必为你做到这一步……”萧锦琪喃喃自语,府里多少的丫鬟,多少人期望着能爬上他的床,纵然他强要了一个,也不会有人说他半点不是。即便那个人是沈菊年,更何况……“是你勾引我的……” 轻轻吻着她睡梦中纠结的眉心,双手拥紧了她过分温暖的身子。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是在文心斋外,还是在烟火下? 只记得,那个笑容,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明明是无形的微笑,他却想要握住,捧住,就像对待枝头那一朵刚刚绽放的花。只要得到沈菊年,是不是就能拥有那样的微笑了? 如果他今夜要了她,那他就永远失去了那朵花了…… 七妹,你终究不够了解你四哥。 我要的是开在枝头的花,而不是摘下来,摆在瓶子里的干花——那终将枯萎,不再灿烂的花。 “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微笑的沈菊年,还是沈菊年的微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却仍是忍不住,轻轻扫过她红肿的唇瓣,会有花香吗……“分点你的温暖给我吧……” ——————————————————————————————————————— 最难消受,少爷有心,小姐多情。 呼唤长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