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朝中圣旨
“梁大哥。” 凝雪甜美的声音在厅中响起,周围的文武官员以及张赐麟母子都是一愣。凝雪哪会去考虑他们想的那些?她只是单纯的认为,别人对她好她就要对别人好。众官员脸上十分难看,这位小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他们无论怎么巴结都没结交上,张家小儿什么礼都没送却莫名其妙的与他成了兄弟。 “哎!哎!”梁九功连应了两声,眼睛瞥向旁边的张赐麟,戏谑地夸道:“哈哈!果然还是弟妹爽快啊!比你那相公可强多了!” “是!是!梁大哥批评的是!”木已成舟,张赐麟一时尴尬,低下头。没想到凝雪胆子这么大,当着那么多人不怯场不说,竟然敢就这么给自己认了个兄长回来。不过想想也罢,这种与这种大宦官结交,利肯定大于弊。 “好了!我们先做正经事!”梁九功笑容一收,冲着旁边双手托着圣旨的小太监道喊道:“来喜!” 小太监本来正在魂游,猛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浑身都是一哆嗦,急忙应声答道:“奴才在!” 梁九功好似变了另外一个人,就连声音都不太一样了:“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宣读圣旨!” 张赐麟看着他的变化心中啧啧称奇,心想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就是不一样!从小生活在皇帝身边就连气质都有所改变!不知是刚刚平易近人是他本性,还是面前这幅高傲面孔,总之这人瞬间变脸,定是不能得罪! “嗻。”唤作来喜的宣旨太监应着走到众人面前,手中托着圣旨,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圣旨到!所有人跪下接旨!” 梁九功带着厅中众人都跪了下来,头紧紧贴着地面浑身团缩,虔诚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的小太监眉毛一挑,双手打开后面印着“奉天诰命”四个大字的绢轴。刺绢轴书写位置是用黄色绢丝,四周又各用白色绢轴包裹,一看就是丧旨。他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天师上任数余载,扫尽天下妖魔,大清得以安泰全靠天师之力。当年未见天师之时,举国上下恶鬼群妖为患。今日天师已去,朕痛心疾首。 苏州六月戊子雨雪,太湖溢、民田没、死伤无数。七月已未地震有声,海亦溢、滨海毁、民多溺死。朕道天降异象必有大事发生,未曾想异象皆因天师离世!呜呼,若能换卿之命,朕愿赴出礼佛十年。然,万事已晚,只盼天下安泰,天师得以瞑目。 赐天师之子张赐麟纹银两千两安葬天师。颁布圣旨之日起,全国斋戒三天,三天内不得婚娶、喧闹、嬉戏,以慰天师在天之灵!天师之子张赐麟世袭天师之位,张府即日更名为天师府,待张赐麟守孝期三年之后上京任命。钦赐!” 张赐麟等人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冷汗之冒。如今张赐麟一点法力都没有,如何担当得了天师之位?但圣旨已出,不接旨便是以下犯上抄家治罪。接旨则是欺君灭九族的大罪! 梁九功等了一会见张赐麟还没有反应,便轻拽了一下他的袍子悄声提醒道:“张兄弟快接旨!” 张赐麟犹豫了一下,双手举过头顶咬咬牙说道:“臣接旨!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反正还有三年时间,如果到时候还不能运用灵气的话……”张赐麟心中想着看向身边的凝雪和母亲,“那我就自己上京领罪,绝不能连累家人!”他暗暗下定决心,紧紧攥住手中的圣旨。 众人一同磕了个头站起身,随行的文武官员以及地方官员挨个与张赐麟道贺。这些人也没看看场合,竟然就在灵堂前眉开眼笑的。张赐麟与张老夫人不好发作,强忍着怒气一一谢过,就在这时梁九功开口了。 “我说各位大人!”梁九功用眼睛扫了下众人,神情肃穆地斥道:“你们道喜也不分个时候?张老爷子就在这棺椁中躺着,你们现在也笑得出来?” 这些混仕途讨生活的人反应飞快,听过这话谄笑的脸瞬间变得哀伤,好像是他们死了爹似的,更有甚者竟然对着棺材掉下眼泪来。张赐麟看着他们愣在当场,一时间脑袋嗡嗡直响,不知道该说什么。 凝雪看着都城的知府,这些人中属他哭得最凶,“你为什么哭啊?”凝雪用手指捅捅他的后背,盯着他来回耸动的后影问道:“是我公公死了,又不是你公公死了,你哭什么啊?”
旁边几个挤不出眼泪的官员听到这话,想笑却不敢笑整张脸憋得通红。张老夫人眼和张福二人也在旁边绷着脸忍着笑,堂上气氛更加怪异起来。张赐麟这时醒过味儿来,急忙拉过凝雪藏在身后。 “知府大人,抱歉!贱内不太会说话。”陪了几个干笑,张赐麟无奈地瞪了凝雪一眼。进来之前白告诉她不许惹事了,结果还是犯了老毛病。 “不!不!不!张少奶奶说得对!”那官员急忙摇头,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说道:“我真希望是张天师的后人,替天师大人完成他斩妖除魔的遗愿!”这话的前半句是实话,因为天师是可以世袭的,此刻他已经嫉妒死张赐麟了。后半句话嘛,当然是说给朝廷来的那几位听的。 “各位大人、老夫人,舅老爷到了!”外面的传话小厮突然从外面高声说道。 张赐麟一听舅舅来了,立刻与母亲对视了一眼。果然张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就连她身旁的张福脸色都有点发白。这个时候张家上下除了凝雪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素素刚刚离家出走,怎么才能跟他做个交代? “赐麟!” 林宝山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传到了堂上,隐隐中还透着一股怒气。张赐麟的心突突直跳,觉得自己脸都有些发烫,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前厅的走廊。 “我家……”林宝山带着秦氏大踏步走来,看到堂上的文武官员以及正座上的太监顿时就怔了一下。话没继续说,脸色也缓和许多,变脸的速度比这些官员更迅速些。 只见他泪水夺眶而出,冲着棺材就冲过来,口中哭嚎道:“妹夫啊……你怎么能那么早就走了呢?留下我这外甥和我这可怜的meimei,你让他们俩可怎么活啊!” 张老夫人听到林宝山的话,泪水也不禁掉了下来。毕竟是亲哥哥到场了,些许感动还是有的,更何况他的话确实戳到了她的心窝上。 “舅老爷,节哀……”张福急忙上前搀扶住林宝山,对于这个表亲老爷他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只是碍于堂上那么多人,没办法才只能劝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