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学堂
第三十二章学堂 又过了些子,桂嬷嬷忽然跟小舟提起要去学堂的事儿,小舟楞了楞,半天没反应过来。 桂嬷嬷以为她是玩野了心,便告诉她,这大元朝的女子虽然是以德行为先,但是大户也不乏请先生教导少爷们读书时,小姐们也跟着识字的例子,毕竟是大家的闺秀,怎么会只跟一般小家出的姑娘一般,只要女红便可待嫁。 “小主子虽然年幼,但是琴棋书画什么的还是早些个学的好,免得以后出了闺房,让人笑话了去。”桂嬷嬷如是说道着。“这些都是老夫人的意思,而且其他小主子们早些年也都已经去学堂,小主子您若是去的晚些,怕别是跟不上了。” 小舟傻了眼,她这书房里的书都才看了一点点,若是每都去学堂,自己岂不是要到猴年马月才看的完这些? 想拒绝?门都没有,人家拿老夫人压着你呢。 所以小舟只能点点头,在翠柳兰香二人的陪同下,去学堂与那些她都能背下来的诗词赋经大眼瞪小眼,然后思绪飘到自己还未看完的上。 结果可想而知,夫子自然是将她一顿训斥,然后让她坐下后,很快又会将她提起来。 每次这种时候,以史月琼为首,学堂里总是窃笑不止。 所谓学堂不过是个腾出来个园子,然后从外面请了个才识不错的先生教导。 小舟看着那些自己都能倒背如流的书发呆,每次先生问什么,她就思索一下,捡着些简单的,大家都会的回答,不去做那拔尖的人,有时候因为发呆总是被先生骂,她也只是傻傻的搔搔后脑勺装傻。 宝顺哥儿不是个念书的料,宝庆哥儿却是个书虫,每回下堂都要将先生堂上讲的再给小舟宝顺二人絮叨一遍,宝顺哥儿被他唠叨怕了,所以每回一下堂,老远的瞧见他来就得跑,小舟每每都和群小子们在后面起哄,不是喊他尾巴掉了,便是喊他靴子跑掉了。 以史月琼为首的一群堂姐妹们都暗暗将小舟恨了去,每次一有机会便会对她一阵冷嘲讽,笑她没娘亲,是小尾巴,这一切小舟是眼皮儿抬也不抬,没必要跟群孩子置气不是。 心中默念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jiàn)我、骗我,我如何处置乎? 且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再看他。 “你在嘟囔什么,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水流任急,人常静。”小舟捧茶,眯眼一笑,“这茶水泡的好,加了槐花蜜,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品茶?” “你!” 那边越是气的跳脚,小舟这边越是云淡风轻,后来干脆来了个,敌进我退,敌来我走,不争不吵,连个口角也不出,那些女孩子只能干生气,却没法子整治她。 “气死我了,那个死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史月琼气的直跳脚,她就是看不惯那家伙,偏偏那家伙还像个没芯的油灯,怎么点都不起火。 “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她了。”史月琼把围在自己边的女孩子们看了一遍,又说道:“咱们是一伙的,你们都要帮着我,要让我知道谁跟那个没娘的丫头玩,我一定让姑姑打谁板子。” 一群小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点了点头。 小舟吃着早上陈嬷嬷塞给她的蜜饯果子,开始往后院的祠堂方向走去。 这里供奉牌位的地方不叫祠堂,叫祖室。 祠堂也是有的,称为祖庙,不过不在家里,而是建在祖宗们的墓所,有一次那些丫鬟婆子们靠在墙角下纳鞋底时唠过,说谁家又建了家庙,奢侈的用金锭子融了灌进了鼎炉里,填了进去,又说以前只有天家才能设宗庙祭祖,后来从哪代皇帝时开始,平民家也得了恩赐,可以盖家庙。 阿婆以前也曾说过,史家最早由于发族尚不多,便先置老宅祖室中,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随了什么血脉亲族,便又动土建起了个支祠。 阿娘的尸骨已经入土,史家便起了衣冠冢,牌位奉进了祖室里,已经是小舟期盼中的最好况了。 大元朝注重孝道,因而家家户户在这祖室中均是下足了功夫,这史家也是一样。院墙上有石雕出的镂空图案,聊见这设计的十分地道。
打院门起进到祠堂正,再到后厅,三进三出,巨石造厅,土砖筑砌双护,堂里摆设倒是朴质无华,但是雕梁画栋却毫不含糊,正厅屋脊梁上有三段木质刻花图案,尾翼部分则成六剪向空中翘起,呈现蝶尾,雕梁图案稀奇。 中央横梁悬挂两只子孙灯,灯型长圆,用浅色油纸扎成,上面用正楷分别书写着“陟岵陟屺”“无忝所生”。 堂中有一个巨大的神龛,几乎是半镶嵌入墙体,上面供奉着史家祖先牌位,龛顶悬有“庶几无忝”木刻横匾一幅,神龛左右则挂了“史氏家训”。 祖室正厅门上的堂联写的模糊,小舟咋了半天的舌,也就弄明白了史家的起始一段,始于南国,家中曾有数位祖先位居朝堂一品,也曾是一方望族云云,粗扫一遍,于己无关无碍,所以她也没深入研究。 小舟来的次数多,与那些祖室守门的小厮虽然谈不上络,但也算得上是熟识,那些小厮笑着喊了声舟小主子,小舟客气的回了句,还从篮子里取了小小的油纸包递了过去。 “劳舟小主子费心了,这大老远的带来,让咱们怎么好意思。”其中一名小厮连忙接过油纸包,另一个便腆着赔笑道。 “是阳羡茶,人家给的多了些,便拿来给你们尝尝鲜。” 小舟笑着说道,所谓天子未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可见其珍贵了,姬廉却一下子包了一大包给自己,自己思来想去也没舍得喝,便让翠柳兰香二人把茶叶分成该有的量,送到了各园子里去了。 如今这剩下的其实是自己留下喝的,但她方才在园子里踌躇了会,还是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