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处置

    顾名义此人心里一直和明镜似的，在六月雨突然出现在山寨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六月雨是冲着某种目的来的，本来他打算先将六月雨稳住，然后再探查对方的来意，但是就在刚才，只是偷听了那么一会儿他就已经知道六月雨的打算了。所以现在他也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下去了。至于简悦和黑鹰那边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这就已经不是顾名义需要顾虑的了。“造化，万般看造化吧。”叹息了一声，最后瞧了一眼丝毫没有动静的房门之后，顾名义离开了庭院。

    此时空无一人的庭院就像是被冰冻了似的，再也看不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简悦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而待在唐门的莫雨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唐门的内斗以及莫云暗中使下的绊子都让莫雨应对不过来。那些长期驻守在唐门的长老们都在等一个机会，只要唐门出现了内斗，那些长老就有足够的机会罢黜门口自己独尊。莫云也是知道唐门的这种规定，所以他在准备夺去门主位子的时候先铲除的是那些长老的势力。

    原本莫云在唐门也就只是一个三流弟子，要说争夺盟主之位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不过有着唐门门主暗中的帮助，就算是没有什么势力的莫云，在收服了几个人手之后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势力。这些小势力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等到那些长老发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莫云已经将唐门多半数的势力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而本来打算在莫云动手之前就将该拿的东西拿到手的莫雨也不得不在半途中改变自己的计划了。

    处于观望着的长老们着急了，和莫云处在敌对面的弟子们也都着急了，这一着急的话就会有很多人被逼无奈之下开始“跳墙”。就像是第一批急着刺杀莫云的十二名弟子一样，还没有等到他们进入莫云的房间时，他们就已经横尸屋外了。

    唐门之人擅长毒术，但是没有人知道。有少数的弟子喜欢在闲暇的时候研究比毒药更毒的东西——蛊虫。很凑巧的是，这少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云。莫云掌握着蛊虫就像是掌握着所有毒药的命脉似的，那些几番想要用毒药将莫云杀死的人最后都只能被蛊虫活活的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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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门之人擅长毒术，但是没有人知道，有少数的弟子喜欢在闲暇的时候研究比毒药更毒的东西——蛊虫。很凑巧的是，这少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云。莫云掌握着蛊虫就像是掌握着所有毒药的命脉似的，那些几番想要用毒药将莫云杀死的人最后都只能被蛊虫活活的掏空。

    莫云的蛊术很厉害，厉害到即使在门中可以独当一面的长老在见了蛊虫的时候都会变脸色的地步。至于那些等级较低的弟子。则是听到了蛊虫两字双腿就开始打哆嗦。清楚这些的莫云自然是很乐意看着众人出笑话，也很乐意看着众人怕他的摸样，但是莫云在得意的时候忘了一点，那就是一直处于观望状态中的老掌门。

    唐门是一个死物，但是生活在唐门里面的人却是一个活物。莫云这次在唐门做乱甚多，老掌门和那些长老们其实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比起处置莫云，他们更期待的是另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可以让他们舍弃百余条弟子的性命。也可以让他们牺牲几个长老的性命。这些在外人看来很珍贵的命放在老掌门眼里的话也只不过是不顶用的废物罢了。比起莫雨来，老掌门一直觉得那些弟子和长老就是废物，空有一身毒术的废物。而且莫云和莫雨之间，老掌门更器重的是莫雨，如果事情真到了非选其一的地步，老掌门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住莫雨。这点在不久的将来就已经被所有人验证了。

    “掌门，你想好了要保住谁？”摸着下巴，看着老掌门拧着的眉头，长老笑了笑。“呵呵，我知道被你保护了这么久的孩子你都不舍得放弃。但是眼下唐门的情况就是。有了莫云唐门的人就得死，有了莫雨唐门的人未必会死。这样清楚地选择想必掌门早就想清楚了吧。”

    握紧拳头，心里再三思虑的老掌门还不能说一个准话。莫云那边现在做的事情很过分，过分到让那些平时不动神色的长老们直接找上了他，过分到唐门的每一个人的命脉都握在了他的手上，这样的事情老掌门要是做不出一个合适的决定，唐门就只能毁在他的手里了。“罢了。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办吧。”长叹了口气，最后犹豫了几番之后，老掌门还是决定了保住莫雨，不过他的想法虽好，现实却不给他完成自我想法的机会……

    “大公子是打算将人给直接处理了还是捏在手里慢慢玩？”挑着飘扬的衣带，二长老唐婉看着沉思的莫雨笑了几声，“其实现在你不说也没事，我有足够的办法让莫云生不如死。”捏紧指尖。瞧着两指中间的碎成粉末的衣带，唐婉嗤笑着拨了拨莫雨的肩膀。“怎么，僵持了这么久也考虑了这么久，最后你要在关键的时候留下莫云一条命？”

    不是留命不留命的问题，而是莫云的生死直接牵扯到唐门的安危，当然还有老门主的安危。如果说以前的莫云是水里的一条鱼，现在的他就是潜伏在河底的鳄鱼。只要河边有猎物靠近，他都可以扑上去一口将猎物咬死……那些急着掌控唐门的长老正式看到了这一点才想早早地结束莫云的性命。不过唐门长老中多了一个新秀—唐婉，这个女人一向喜欢将对手玩弄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才动手。眼下莫云正是唐婉看中的下手目标。

    “他毕竟是我的兄弟。”揉着额角，莫雨眯了眯眼睛之后转身看着唐婉说道：“莫云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们都看在眼里，原本你们出手制止的话，唐门的的情况不至于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唐门到底成了什么样子，莫雨都看在眼里。短短的半个月，唐门内部的弟子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如今剩下的几人也已经没有了多少精力去应对接下来的阵仗了。

    唐门存在的历史没有人知道，也没有谁能够说清楚唐门的创始人是谁，但就是这样的唐门让更多的江湖人胆寒。也正是这样的唐门让许多江湖人心痒。莫云是第一个敢将唐门直接纳入自己势力范围中的一个人，虽说他没能控制住老掌门，也没能够让跟着他的那些弟子活命，唐门的根基也算是在莫云的手上开始崩坏了。

    老掌门是想将唐门交到莫雨的手上的，可惜莫雨志不在此，最后他只能现将掌门的位子搁着。至于莫云老正门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之后莫云的一系列举动让老掌门彻底放弃了莫云这个人。在莫云带着那些走投无路的弟子开始反抗的时候，老掌门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有些急于跳出来的长老老掌门也乐意在一旁看着。因此眼下看似有些摇晃的唐门其实都在老掌门的掌握之中。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是第二次承认莫云是你的兄弟了。不过我还没有记错的是，被你挂在嘴边的兄弟将你当做了仇人，只要有人可以将你的脑袋拿到他跟前的话，他就可以将自己辛苦养育的蛊虫送给别人……能下这样的决心要你的脑袋……呵呵，恐怕莫云不只是恨你吧。”

    唐婉眼中的藏着的东西太多，多的让莫雨觉得自己躺在泥沼里面一样，不动的话会被周围的泥巴困得死死的，动的话浑身只能惹来众多的非议。

    “谁说不是呢？”莫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莫云是什么样的人莫雨最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他才在该下手的时候犹豫了。如果不是有一个黑鹰在的话，莫雨根本没有经历来应付唐门的事情，也不会有足够的精力牵扯到长老们的争夺站中来。

    嗤笑了一声，唐婉盯着莫雨的侧脸转身走到了屋外，“莫雨，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后面如何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头也没抬，话也没说，就这样站立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感觉到肢体僵硬的莫雨才叹口气。“莫云。明明已经给你留了一条活路了。你却选择了跳出这个安全的圈子……”捂着眼睛，莫雨一时间只感觉到了心里的酸涩。这世上他能够记得住的亲人只有莫云，重视的亲人只有莫云，即使中间老盟主跳出来承认了他自己的身份，莫雨还是将莫云当做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而如今，正是莫云，这个被莫雨认定为唯一亲人的人想着杀了老盟主。杀了他这个哥哥。

    莫雨有些想不通，想不通的是莫云心里的执着，更想不通的是莫云异样的情感。

    一向独立惯了的莫雨此时想要做得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大堂里面，将对峙中的莫云直接拽出来，然后直接将人丢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可惜，唐门有众多的眼睛看着，莫云有自己的坚持。即使莫雨到了大堂，终止了这场愚昧的争斗。唐门该出的乱子还会出来。

    “大公子，盟主请您到大堂一趟。”

    绵长的思绪被突然出现的声响打断，莫雨抬头看了下房外模糊的影子之后整了整衣衫，“告诉盟主，我待会儿就过去。”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莫雨摆了摆手之后拿起药箱走到了门外。原以为刚才通报的弟子已经离开了，等看到还低着头站在门口的弟子之后，莫雨意识到去大堂不仅是“看戏”那么简单。“还有什么事？”

    “哦，门主说了，让小人亲自带您过去。”

    “亲自带我过去？”说道这里，莫雨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笑道：“那你便带我过去吧。”

    虽然看不出莫雨面上有愤怒的痕迹，但是从周遭散发出来的寒气中，那名弟子还是知晓了莫雨的心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得当做不知道。毕竟唐门那些复杂的事情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管得了的……

    唐门的大堂其实就是唐门弟子晨练的场地旁边，平日里大堂都是用来会客的，所以大堂难免会带着一喜庆的氛围，但是现在，当莫雨站在大堂前的时候，感觉到的只有周遭散发出来的寒气还有一屋子人的鄙夷。

    莫云现在就跪在地上，他两鬓的头发已经散落了下来。本来红润的嘴唇上有了几道裂口。本来纤细的手指上已经布满了血痕……相对于这些，莫雨有些庆幸的是莫云的心口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莫雨，众位长老和弟子都决定不了莫云的生死。那么作为哥哥的，你最有权力做出决定了。”老掌门坐在椅子上握了握拳头。现在他很想保住莫云的性命，但是那些长老还有咄咄逼人的长老并不给他这个机会。那些人都在看热闹，看热闹的同时也在等着他亲手杀死莫云的场面。都说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老掌门并不是心毒的老虎。所以眼下老掌门只能将问题推到莫雨的身上。

    瞅着地上的莫云再看看一脸严肃的老掌门，莫雨知道眼下莫云的生死是由他一句话决定的。但是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轻易看透莫云的死亡。

    “几位长老准备看笑话，还是各位弟子想要在我们之间捡什么便宜？”环视着周围站立的那些人，莫雨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唐门是什么样子，弟子是什么样子，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清楚，如果唐门没有莫云的话只能毁在毒药上，但是有了莫云之后，唐门最后的衰败之势能被阻挡一阵子。”

    大堂站着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莫云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也清楚莫云这个人自此消失的话。唐门面临的是新一轮的危机。莫云可以死，但是他留下的那些蛊虫不会死。所以就算周围那些人想要莫云死，也想在莫云死之前将蛊虫的破解之法找出来。只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的肯定要落空了。

    “看到了吧，坐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兄弟，站在这里的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敌人，你们说面对如此清楚的关系，我会怎么选择呢？”

    听到莫雨这样说，坐在上面的老掌门和那些站着等着看笑话的人都慌了。莫雨是个难缠的角色，这点他们都知道。而且这次他们放任莫云折腾完全是因为唐门还有一个莫雨在，还有一个可以压制莫云的莫雨在。但是现在莫雨嘴里要是松了劲。到时候遭殃的就是他们了。这样一想，那些本来等着看笑话的长老和弟子也有些站不住了。

    “莫雨，如果你杀了莫云，死的只是莫云，如果你不杀他的话……”一弟子站出来冷笑道：“死的可就是你们两个了。”

    “哈哈哈……”在那名弟子刚说完话的时候，从莫云的方向传来了一阵狂笑声。“我们都死，呵呵。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抹掉嘴边的血迹，莫云颤抖着站起来之后将垂下来的发丝拨了上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除了莫雨，其他人身上都有我的小宝贝，而且只要我将体中的蛊虫引发的话，这里站着的每个人都要全身腐烂而死。”咬着牙，将嘴里的血丝吐出来之后，莫云走到了莫雨的跟前。“哥，现在不是我们妥协的时候。”

    被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莫雨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以前莫云没有叫过他一声“哥哥”是因为仇恨还有误解，现在得到了一声称呼又看到了莫云眼里的真诚，莫雨就算是心狠也没有把握拒绝莫云的靠拢了。

    “你是我的弟弟，我不保你保谁？”上前搀扶着莫云，莫云扫视着一脸紧张的众人低笑了一声，“刚才你们不就已经有了两手准备了吗？现在做出一副被骗了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就在莫雨进入大堂之前，老掌门连同那些长老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应对之策。如果莫雨可以说服莫云，并且将蛊虫的解药要的话，他们就会在拿到解药的那一刻将莫云处理掉。如果莫雨偏向莫云那一方的话，他们就会用莫雨来威胁莫云，从而得到解药。这些法子都是经过老掌门的肯定的。之前老掌门是真的想将莫雨和莫云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疼，但是在生死跟前，他还是选择了放弃跟自己不太亲的莫云，而那些清楚老掌门心思的长老也没有告诉老掌门，莫雨在向莫云这边靠拢的时候，他们会将长剑对准莫雨和莫云两兄弟。谁都没有应对祸根的准备，所以在处理祸事的时候，这些人都喜欢斩草除根。

    “莫雨，你可要想好啊。”一声长叹，让周围站着的那些长老皱了皱眉头。在唐门，长老和老掌门的意见几乎没有统一过，只是除了这次，他们在处理莫云的事情上达成了一致。但就算是这样，那些长老们还是有些抵触老掌门的决定的。

    “掌门，莫云是一个祸根，莫雨要是帮了莫云也就是一个祸根。”长胡子的长老站出来打量着靠在一起的兄弟继续说道：“我们唐门不差几条性命，也不缺什么天才弟子，像莫云这样的危险人物我们没有必要留下来，当然，和我刚才说的一样，莫雨这个人也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眼直接落在了莫云的身上，当莫云感觉到周围的森冷时，那些被人家准备好了的弓箭早已经对准了他和莫雨。

    周围是箭矢，对面是逼着自己的老掌门，面对这样的局势，莫雨不得不在短暂的时间内作出最终的决定了。

    “莫云，抓好了，哥哥这就带你出去。”回头就只落下了这么一句，莫雨就扯着莫云的肩膀和周围的那些人打了起来。

    莫雨擅长的是长剑，唐门那些人擅长的是毒术，如果此时的莫雨身边没有一个莫云的话，他应对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毒虫就要困难得多。不过庆幸的是，在最后的关头，莫云选择了莫雨，莫雨也选择了莫云，他们兄弟两个相同的选择让他们堪堪躲过了一劫。

    “我儿，你们放弃挣扎吧。”眼瞅着大堂内越来越激烈的打斗，老掌门有些沉不住气了。以前他可以为了刺激莫云和莫雨的成长直接将两兄弟拆开，现在他也可以为了保住唐门直接舍弃一个儿子。

    “放弃？你这老头儿倒是说得轻巧，如果我们现在就放弃的话，停在大厅里面的就是我和我哥的尸体了。”嗤笑一声，莫云拿着手中的罐子要了几下之后笑道：“本来我这里养着的一些小宝贝我是等着留作后来取乐用的，但是现在看来我不用它们是不行了。”

    一看莫云手里的盖子就要揭开了，那些紧张的人不是急着扑上去将莫云手里的罐子抢过来，而是利用轻松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呵呵，一点点小玩意儿就将你们吓成这样，我看唐门的老家伙胆子也不怎么大嘛。”玩转着手里的瓶子，莫云笑着将瓶子里面的东西抠弄了出来。只不过让众人失望的是，莫云抠出来的东西不是什么圆鼓鼓的虫子而是一团黑乎乎类似药膏的东西。“其实我刚才漏说了一句。”说道这里故意一顿，等着那些长老和弟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莫雨直接将手里的罐子甩了出去，“那就是——这世上有比蛊虫更可怕的东西！”

    一阵迷雾直接遮住了众人的眼睛，而此时乘着散发出来的迷雾，莫雨已经带着莫雨离开了唐门。至于剩下的那些开始在地上打滚的长老和弟子们只能用来做花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