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 过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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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四更

    等三个人都吃饱喝足，盘中菜也都所剩无几，青娘与小香都是麻利人，没一会便把屋子收拾干净，然后这才安静的坐在刘老爷子的对面。

    老爷子知道，有些知道不是你想躲想逃就能逃掉的，唯一的办法便是去用心来解决。

    抿了一口茶，刘老爷子的目光遥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昨日的种种，直等过了十几息后这才幽幽的出声。

    “爷爷姓刘，祖籍其实是在京郊的台丰县的刘家务，那里属于城南，很是偏避贫穷，别看都属于京城，确是与其它地方天壤之别。”

    见青娘与小香也都听得点头，老爷子想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讲。

    “可就是那样，我们老刘家也算富户，那会我还年少，又是整庄里最有钱人家的少年，所以自小便性格极及骄纵，目中无人，再加上父母爷奶疼爱，越发的无法无天，并且自以为就是比皇帝老子也相差不多的，直等有一天我被父母送去县里的学堂读书。”

    “然后呢，是不是等到了外面才知道天大地大，您那个在刘家务的土皇帝这才知道自己家其实是个穷的？”小香听到这，那好奇心已经被充分的调动起来，见老爷子又有了沉思的意思连忙接上话头。

    其实这一点，青娘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她想，刘老爷子肯定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在沉默了许久后，刘老爷子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些年，还无法释怀，哽咽的声音抑扬顿挫的传入到青娘耳迹。

    “是的。我真到了台丰县才知道天大地大，也直到那时，我一直自以为了不起的土皇帝确被别人耻笑说我是土豹子，乡下的孬种。”

    “然后，，”

    “然后我便与那耻笑我的同窗打了起来，而且就那一次我便由此失手杀了人。”

    “天，，”小香听到这立时惊笑出声，怎么会。原来刘老居然还有这样惊世骇俗的经历。

    可是后来呢，青娘也不由的有些紧张，杀人偿命。尤其能上得起学堂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家，尤其还是在天大地大的地方。

    是啊，刘老爷子虽然极力忍受，但那老泪还是不由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然后我父母为了我这个独儿费尽了心思还不能够。家里的田产房子最后都卖了，可就是那样，对方姓闫的人家还不放过我，并且扬言一定要我血债血偿，只因那闫氏同窗也是家中的独苗，而且是他爹娶了八房小妾才老来得子娇养大的。可想而知，我爹娘的惨样。”

    “我想当时您的爷奶才会更惨。”

    小香与青娘也都心酸不已，不只是为了刘大员外一家。同时也为那已经被打死的闫姓人家。

    老子丧子，而且还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老来子，也难怪闫家并不放过刘老爷子。

    “我爷奶，，我爷奶在闫家不放过定让我时。便因为焦急忧伤，。去了。”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家破人亡。

    “然后我父母也因为救我，半夜从破庙里护送我终于逃出台丰县，临走为了躲避闫家的追察也不知道分散到哪了。并且他们临走时还把身上唯一的家财八十两银票塞给我，等我仓惶出逃后，即使我隐姓埋名并且学有所成回到家乡也都一直没有寻到双亲。”

    也许这正是刘老爷子心心念念的要回到乡下去买宅子的原因，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少年公子都已经成为满头白发。

    那曾经年迈的父母估计也都早早的离逝了吧。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事情摆在面前，青娘看了看老爷子，想想老人家怎么着也都有五六十岁，唉！

    原本以为这是事情的结局，哪承想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刘老爷子抬手擦了擦眼边的泪痕。

    “等我逃出后，也因为开始时担惊受怕，再加外又不善于算计，那八十两银子没过两三年我便花的剩下没多少，并且在这时，更悲苦的事情发生了，是的，当时我病的很重，我一直以为我要死了，以为这是上天对于我的惩罚。”

    “可谁知，我在病的就要死了时，我命中的贵人出现了。”

    峰回路转，也合该刘老爷子命不该绝，青娘与小香本都纠心的不得了，全都紧张的握紧小拳头，其实她们也没想想，如果刘老爷子没有被救回，哪能还坐在这里与她俩儿讲自己的过去。

    而且因为太过于入戏，小香连打岔都忘了，只傻傻的盯着老爷子，紧等着让他来讲后面所发生的事。

    “那是一位非常善良温柔的姑娘，她家是在城西住，说来也巧，等我被救醒很长一顿时间以后，我才知道自己一见钟情的姑娘居然也姓闫。”

    “啊，，不会是你打死那家人的亲戚吧？”

    小香听到这立时尖叫出声，别说她了，就是青娘也有这种感觉，实在是因为刘老爷子的语气和态度，又是欣喜又是纠结，就是感觉十分矛盾的样子。

    “不只是亲戚，原来救我的姑娘就是我打死那个同窗的亲jiejie，排行老六，闫红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是那人的亲jiejie，青娘不得不感叹，缘份这种东西真的是难以预料。

    “因为我一直是隐姓埋名，我当时只说自己姓文，名林，并且开始时便谎称自己自小便失家人，只余自己靠着祖产上了几年学，然后又为了增长见识四处游历。”

    “也就是说，等我得知自己喜欢的女子正是闫家人时，您更加不敢说出实情，尤其自己的亲人正是因为闫家敢进杀绝才死的死，逃的逃，更有爹娘也是不知去处，所以我当时又是欣慰又是害怕。”

    “我欣慰的是老天有眼，我终于有机会替自己的爷奶报仇，而害怕的，你们可能还小，不太懂，我当时是真心的喜欢红玉，在我得知她也有意于我时，那会我还不知道她是闫家人时，我当时简直幸福的快疯了，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人，我以为我会和红会相守到老，，我想了很多很多，可是直等到她把自己全盘托出，当我，，当时我都以为自己是做梦，是的，为什么，围了一圈所谓的缘份，老天爷到底给我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

    “可是我不甘心，一是为了报仇，二也是为了娶红玉为妻，我因为逃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无论是外在的表面还是内在的气势，尤其我也是在第一天入学堂时便与红玉的弟弟打架，然后很幸运儿的是，从来没有人认出人，真的，即使有过一面之级的闫老爷居然都没有认出我，我当时真是由地狱瞬间到了天堂。”

    “然后我入赘闫家，娶了六姐红玉。”

    看着激动变分的刘老爷子，青娘轻轻的起身，又给老爷子续了点水，然后又悄悄的坐下来，等着下文。

    “我本来想着成亲后，瞅准时机便弄死闫家老两口，可谁知没多久，我妻红玉便传来喜讯，只成亲一个月她便查出有了身孕，这让我着实开心了许久，又想到为了自己的妻儿，我还是忍了忍，只等着为自己的孩子积德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我虽然娶了六姐，可是闫老爷确并不让我插手闫府的生意，我很奇怪明明一直在城南的闫家怎么会是在西边出现，最后有一天，终于在闫老爷大寿的时候，我把他灌醉酒，才知道真相。”

    “原来他们也是在儿子死后，把家业搬过这边的，以免见物思情，而且闫家的老太太也是在那会因为伤心过度一命呜呼的，看到闫老爷子伤心的几欲晕厥，我当时一直想要报分的心也有些矛盾，必定是因为自己年少不懂事，虽说是失手，可是那人的性命确因此而丧生，想到自己一直还怨天尤人，当时想着，确时是不应该。”

    “如后一阵子，我一直想着当时的种种，虽然不敢想，但是不得不说，那罪恶的根源全都是因为我才发生的，我内疚，我难过，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血亲和闫家的老小，更为自己一直的不悔改后悔，也许是因为六姐是我的妻子，她首先查觉出我的不对，虽然她不曾询问过我许多，但后来话里话外间，她便总是安慰我，人活在世，要为心，要为活着的人需要的人有所作为，而且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只有为当下，为了将来不后悔做努力就称得上人心上，就称得上有良心。”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与我说这些，我更加肯定她是不知道我是谁的，所以我虽然害怕，但还是细想着六姐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便收起以前的那些怨恨，尤其要怨恨也谈不上闫家人，我比之以前对六姐更加敬重了，而且想清楚后，就奉闫家老两口为亲爹娘，替他那死去的孩儿尽孝，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您那媳妇儿取的真好，果然是最善良的好人。”小香听的是如痴如醉，泪眼朦胧的出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