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御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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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泣声一片,这时慈宁宫外传来刘阜立略显尖细的高唱声“皇—上—驾—到—”殿内众人皆是跪成一片,殿帘轻挑,瑄祯一身盘龙密纹呈黄朝服还未换去,显然是匆匆赶来,他身后跟着的一干人等候在殿外,只刘阜立垂手低眉跟着。 我随着众人跪在戍守之后。“皇上万福金安!”即便是低垂着头我也依然更感到瑄祯穿过众人落在我身上的炙热目光。 瑄祯的目光只驻留了片刻,便阔步至太后塌下,行礼朗声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面上尽褪愠色,她伸手带扶了瑄祯,一双眼眸中溢满和蔼笑意“皇帝不是召集大臣在养心殿,怎的来了?” 瑄祯扫视了一旁跪地行礼的简芝,神色略冷,罢了看向太后,微含笑意道“前朝之事儿子已尽数理清,今日是皇额娘的寿宴却落得如此之事,儿子实在惭愧,这便匆忙赶来看望皇额娘。” 太后轻面色含笑,轻拍了拍瑄祯的手臂,又沉声对一旁立着的福公公吩咐道“还不给皇帝抬座!” “是”福公公应着,差俩人抬来红木盘龙宝座。罢了垂首候在一旁,恭声道“皇上您请入座。” 瑄祯微微颔首,退后一步坐入宝座中,深邃的眼眸环视着殿下跪的乌丫丫一片众人,“皇额娘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宫人?” 太后含了一口福珈呈来的金福礼泰红茶,微微侧目道“这些个宫人执迷不悟,顽固不化。皇上不忍牵连旁人,哀家却要顾全皇帝颜面,皇家威严。将这些个奴才严惩不贷,尽数发落至慎刑司,以儆效尤,以示宫规。” 瑄祯凝视着太后威容,笑意愈浓道“这其中为虎作伥的宫人得到皇额娘如此严惩也算罪有应得,皇额娘也维护了皇家颜面。只是…”瑄祯沉吟半刻“只皇额娘这一片为皇家思虑的良苦用心,旁人未必知晓明白,只诟病皇额娘太为苛刻!” “哦?”太后微微抬眸望向瑄祯,眼眸中是一片沉盎的深意“那依皇帝之见该当如何?” 瑄祯俯望着殿内众人,沉声道“这些人其中必有年秋阑一党,但也不乏不知情的无辜者。皇额娘自不可一视同仁。” 太后微微拨着青瓷盏中金福礼泰的浮沫,徐徐道“哀家已告诫过,这些个顽奴却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无人肯承认,哀家只得一视同仁!” 宣硕向一旁的刘阜立侧目示意,刘阜立明了轻步退出大殿,瑄祯浅笑道“自作孽心肠歹毒之人,自然不能纵容。还请皇额娘稍候片刻!” 这片刻,刘阜立打帘引进一身着素衫女子,我细细一瞧竟赫然是柳姑姑,心中不明其所,皇上寻她来是为何? 只见柳姑姑前至几步朝我会心一笑,方对太后皇上跪身行礼道“奴婢给太后、皇上请安,太后皇上万福金安。” 太后目露疑色,静静观听着。 瑄祯朗声道“起来罢!”“谢皇上”待到柳姑姑起身,瑄祯接着道“你且说说,前几日年年秋阑打发了谁待在辛者库。” 柳姑姑恭声回到“回皇上话,前些日子年妃…年秋阑打发了慎儿姑娘到辛者库做苦役,直至太后寿宴前几日才将慎儿调回!” 瑄祯浑朗的声音在这大殿之内显得格外清晰有力,“你可说清楚,太后寿宴前几****一直都待在辛者库,未曾踏出半步吗?” 柳姑姑回答的笃定不疑“未曾踏出半步,只第一日与辛者库其他宫人一起去打扫长巷才踏出辛者库,不过那日许多人皆在又有时间严格限制,慎儿不可能与年秋阑有私谋的机会!奴婢未曾有半句虚言!皇上太后明察!” 瑄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太后道“皇额娘,依照如此时间推断说来,这个慎儿到真为与年秋阑那些歹毒作为毫不知情了!皇额娘莫不如法外开恩,且将她无罪释放。这样既保了皇家颜面,又让不相干的人未曾牵连。如此,世人对皇额娘的豁达也会交口称赞,此乃一举多得,皇额娘以为如何?” 太后闻言,锐利的眼眸望了望跪在末端的我,威严对柳姑姑开口道“那叫慎儿的宫女即在辛者库带过,你便肯定是见过的了,哀家让你在这众宫人中将她找出!”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太后的这道难题自然难不住柳姑姑,她只上前几步即刻便将我找出,恭敬道“太后,此人便是慎儿!” 太后微微颔首,眸中的锐利也渐渐缓和,“你果然所言不虚。既然此事与她并无纠葛,哀家便赦免了她…” 太后话音刚落,立于旁下的简芝便跪身叩首,情急道“太后,贵妃娘娘因此而伤及龙胎,太后却如此轻易便放过那歹毒之人的党羽吗?这让贵妃娘娘如何心安?娘娘腹中的胎儿又如何心安?奴婢愿长跪不起,求皇上太后另作决断!” “简芝,你起来”太后望着她眼中微有厌烦,仅是片刻便遮掩而去“此事伤及了岚贵妃腹中龙胎,哀家与皇帝心中也不会比岚贵妃更为好过。皇上也处罚了主谋年秋阑,也算是给岚贵妃一个公道了,这旁的人既然无辜又何必再牵连进去!”太后说到此处,眼眸半眯,话锋微转“难道你与你家娘娘想让哀家被天下人耻笑诟病吗?” 这话便重了,简芝一时被惊骇住,待她回过神来忙叩首道“奴婢…奴婢与娘娘并无此意,太后明鉴啊!” 太后却又忽的一笑,眼底却是冷冰冰的“哀家自然知道,你起来吧!” 话既如此说出,简芝自然不敢再怠慢不满,她慌忙起身,垂首立于一边不敢再多言一句。 我此刻的心绪已如劫后逢生般的庆幸与愉悦,那一次为避嫌的主动请缨,竟成了关键时救我与危难的保命法,当真是让我庆幸之余又有无限后怕,有些事竟像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一样。若非那次的主动请缨,想必我此时也在劫难逃了,那慎刑司是比辛者库更为折磨痛苦的存在,辛者库的宫人只是每日每夜有做不完的苦役罢了,而在慎刑司出了苦役还有永无止尽的残酷刑罚,当真是永无出头之日!
这样想着我不禁为迎柳与婉儿担忧,她们也是无辜的却只能沦陷如此,我该如何解救她们呢?以目前的形式来看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与理由,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救出她们,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开着,却别无他法吗? 事实亦是如此,还未等我开口求情,太后便挥一挥手,所有宫人皆被戍守扭送着押出大殿。 宣硕注视着我,眼眸中是如浴春风般的满满笑意。我不禁面色微红,慌忙移开视线,这恐怕是第两次他为我解围了!我心中没有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潇肃。常言道君心难测,年妃为他多年的枕边人,却仅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竟让他全然不顾昔日情分,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当真是让人恐之,心亦寒之。 待到众人全部退去,太后望向我,秀眉微扬道“如今她的旧主也不在了,皇帝觉得应给她排到何处?” 瑄祯淡笑不语,只微微瞧了刘阜立一眼,刘阜立即刻会意,打千儿道“皇上身边从小侍奉的晋芳嬷嬷如今年岁也大了,皇上早有意让她出宫颐养天年,却一直未有中意人选来顶替晋芳嬷嬷,慎儿姑娘一直在年妃身边伺候也是颇为伶俐的,太后您看不如便让慎儿姑娘顶了晋芳嬷嬷!也算了去皇上一桩心事了” 太后微颦秀眉,轻叹一声“哀家刚入宫时晋芳便在了,如今伺候已有三十余载,是该享享清福了,只是这慎儿毕竟年岁小,伺候皇帝怕是未必能如晋芳那样事事顺手得体罢?” 瑄祯笑道“皇额娘放心,晋芳嬷嬷先带带慎儿,等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时再让她顶了晋芳,皇额娘莫要担心” 太后见宣硕说的笃定,只浅笑着“皇帝既心中已有决断,哀家只怕也是阻拦不得,只是仅有一条哀家不得不提醒着皇帝” 瑄祯恭言道“皇额娘请说,儿臣洗耳恭听” 太后微微敛容,正色道“当年李贵人的事,皇帝可还记得?” 一听如此,瑄祯本是笑颜的眸子也微染霜寒“儿臣记得” 太后颔首,发髻间的素银镶宝玲珑簪上垂下的流苏也似染了尘埃,她的声音像是往事在被轻启时尘土宣扬的瞬间“哀家只希望皇上能谨记先帝之悔,莫要重蹈覆辙。”她说罢,眼神微带了倦容“一天都不得安稳,哀家乏了,皇帝跪安罢!” “皇额娘歇息罢!儿臣告退”罢了瑄祯被众人簇拥着退出慈宁宫。 我随在众人末端,暮色间笼罩的宫宇飞檐中遗留着最后一朵春花的芬芳气息,仿佛还盈盈流动于鼻端。烟水波光的浮动间,心中有汹涌的狂潮,一波一波激荡得心头酸楚难言。难道以后我便日日要在我想逃离之人的身边了?心中暗涌如朝潮一卷一卷拍上来,全是绛红到诡异的颜色,朱红的海棠花瓣,如诡异的爪印,漫天漫地飞舞开来。密密匝匝的花影之后,便是那日雪夜瑄祯的面容,苦涩意味绵延开来,这便是圣命不可违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