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幸福是买不起的奢侈品
03 学生街咖啡厅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邂逅幸福”。据说很多情侣都喜欢来这里约会，当然也包括想要成为情侣的人，许多人都是在这里告白，然后终成眷属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爱情集结地。 我不明白的是，姚宝瞳那个想要结束我们这对情侣的妈，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地方。 我到的时候，梁碧华已经坐在那里了，果真是在“等我”，受宠若惊。我刚坐下来，梁碧华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一点也没有要先话话家常的意思。 “说吧！要多少钱？” 我不禁在心里暗笑，怎么又来这招，有钱人是真的钱多的没处花吗？还是电视剧看太多了？不过这倒是她所领略的最直接的一个画面，剧中女主角还是自己。 我萨紫漪的家庭，虽然不像我现在外表那么光鲜亮丽，可以说只是个一分一毫赚着血汗钱供我上学养我长大的普通农工家庭。很荣幸，星台学园考虑我的成绩和家庭状况，已经为我免掉了学费，而我平时自己勤工俭学，也算是可以为自己的生活提供支出。上个月为姚宝瞳公司代言也只不过是我众多兼职中的一种而已，我靠着自己的能力生存，并没有觉得丢人的，被人瞧不起的时候，就算我再羞愧也会告诉自己必须骄傲起来！ 我是一株千千万万的杂草之一，是这个世界数以万计杂草同胞中的一位，我为我能装点这个世界的某一角落而骄傲！ 同时，我也痛恨践踏小草尊严的人！ 上次被梁碧华从姚家赶出来，我是大哭了一场没错，但并不代表萨紫漪就必须一直意志消沉！更不代表应当任人摆布受人欺压！ 我看着梁碧华一脸不屑的傲慢，我也学着她的表情轻蔑地看着她，故意****：“阿姨这问题问的倒挺有意思，我要多少我哪能估定呢？也不知道你能给多少？” 梁碧华似乎也不急，也许对于她来说，对付我这种小角色，她有的是伎俩，她轻轻的啜了口咖啡，笑道：“哈哈，没事，只要我们能给得起的，你尽管说，只要别狮子大张口就好。” 我也学着她轻轻的喝了口咖啡，还真是苦！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定的放下咖啡杯，也跟着笑道：“其实，我要的并不多。我想要的，是幸福。你能把幸福折合成多少人民币，那就给我多少吧！” 梁碧华似乎并没想到我会说这话，她流露出一瞬间诧异的眼神，然后又笑了起来，她好不容易笑够了又说：“幸福？萨紫漪，装什么清高？你和我儿子在一起，不就为了要我们家的钱嘛！”梁碧华靠在沙发上，表情自然，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在和朋友讨论下一餐吃什么，“你当初那么轻易就上了我儿子的床，应该就是为了能怀上孩子最好吧？” 我并没有意料到她会有此等猜想，对于她的想象力，我开始投以钦佩的目光，她怎么不去写小说啊？相信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会有很精彩的剧情！ “在自己亲生儿子房间装摄像头，并欣赏他的私生活，阿姨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害臊啊！”我也故意装作淡漠，即使心里其实对于她侮辱之言还是会感到受伤。 梁碧华似乎并没有因为我说的话而羞愧，甚至她还觉得是我这个小辈不懂mama的疾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难道作为mama的就没有权利多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我但笑不语，觉得这个mama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姚宝瞳的隐私权难道就因为是她的儿子而可以被侵犯吗？ 梁碧华见我没说话，又继续发表自己的豪言壮语：“哼！幸好我在宝儿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否则我就没办法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贱女人觊觎我们家的财产了！我今天就告诉你萨紫漪，想要进我们姚家的门？你下辈子都别想！” 今天的会面越来越有趣了！是谁在谁的故事里下过这样一个定论“一个女人跟富家子上了床就是为了富翁家的财产”——以至于之后的很多故事很多事实都让人产生这样的误解！这样一个理论明明就不是一个定理，却成了一个家庭纠葛解题的公式，似乎任谁的故事都可以套用这样的公式！ “怎么？没话说了？哼！”梁碧华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姿态，“你好意思和我提幸福？萨紫漪！我警告你，我儿子的幸福是绝对不可以会在你的手上的！”梁碧华越说越大声，本来安静的咖啡厅因为她的声音而渐渐聚拢了大量的目光，“本来你应该是一分都捞不到的，但是为了体现姚家的大方，你开口吧！只要我能给的！” 面对眼前这个可笑的母亲，我有啼笑皆非的感觉。我淡定自若地盯着梁碧华，轻轻地说：“阿姨，爱情和幸福都是无价的。如果你真觉得钱可以买断一切，我想我的幸福，是你买不起的奢侈品！”我提起包站起来，不想和这种不讲理却又自以为是的人多说废话！我笑了笑，说，“很抱歉，姚mama，我的表现恐怕让你失望了。本无意冒犯，先告辞了！” “等一等！”我正准备转身离开，梁碧华猛地站了起来。“要也是我先离开！”梁碧华斜眼瞪了我一眼就去柜台结完账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轻笑，对她的做法很不屑，却又无可奈何。咖啡厅里的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有些人甚至为我鼓起掌来，我只是点点头对着大家笑了笑，便走出了咖啡厅。 就在咖啡厅门口，姚宝瞳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哪呢？” “呵呵，你妈请我喝茶嘞！刚散。” “是吗？都说什么了？” “在讨论我们的爱情几斤几两，可以卖多少钱。” “那你卖了吗？” “想卖来着，你妈带的钱可能不够。” 幸福如果真的可以放在商店里出售，那该是多么畅销？又会是多么昂贵啊？ 电话那头姚宝瞳的声音似乎就在附近，就在身后同样传来了电话里的声音：“笨蛋。” 我转过身才发现，姚宝瞳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还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似乎刻意装扮成了这个样子。霓虹灯变幻莫测的光晕打在他的身上，那潮流西装让他整个人显得像是一个韩版的模特一样明朗、耀眼。 这一刻的我一定在流泪，我感觉到了。也许是刚刚受到的屈辱爆发了，也许是因为在我最想要得到安慰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 大冬天里吃冰淇淋，应该是很刺激的一件事吧！ 姚宝瞳看见我流眼泪了，伸手接住了我的泪水，然后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变出了一杯冰淇淋。 “本来今天应该是我约你吃冰淇淋的，谁知道我妈的面子比我大啊！”姚宝瞳笑嘻嘻地看着我，我这才想起早上两人似乎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过要一起出来吃冰淇淋的。 我擦干了含在眼眶的泪水，不领情地说：“我又没答应你出来吃冰淇淋。” 姚宝瞳一直都是笑嘻嘻的，一整露出了排八颗牙齿。他就这样傻乎乎的看着我吃冰淇淋，我一勺一勺地打起来吃，不解的打了一勺塞他嘴里。 “想吃直说，笑得那么白痴干嘛？” 姚宝瞳的脸似乎有点绯红，他搂着我的腰难得的腼腆，然后不知所云地嘀咕：“漪漪，我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啊？” 姚宝瞳又开始信誓旦旦了，他用很坚定地语气对我说：“漪漪，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地为我们无价的爱情争取一个走向幸福的机会！” 他总是会向我保证这保证那的，即使我心里知道这些话的兑现率是不确定的，但是还是会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而心花怒放。 听这话像是有点映射我之前说过的话——爱情和幸福都是无价的。如果你真觉得钱可以买断一切，我想我的幸福，是你买不起的奢侈品！ “说吧！你刚刚是不是也在咖啡厅？”我眯缝着眼睛盯着姚宝瞳，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具有杀伤力！ 姚宝瞳讨好的笑着说：“其实是我偶然听到了我妈约你啊！所以就跟着出来了，我就坐在你们后面，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 “姚宝瞳！” “怎么了？” “你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你妈羞辱你也不出来帮我说话！”我气得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像“如果我和你妈一起落水，你会先救谁”的问题！但是站在“理”的这边他也该是为我说话才是吧？ “好啦！漪漪对不起嘛！我其实就是想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姚宝瞳扁着嘴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每次他这样装无辜的表情一出来，我就缴械投降了——“咦？又来了！算我没说还不行吗？”我懊恼地打起冰淇淋往嘴里送，吞下肚的时候真感觉胃里在打冷战！“我要喝热的东西！” “得令！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姚宝瞳说完就马不停蹄地跑开了，我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看着光怪陆离的灯影叠嶂，我的思绪也跟着变幻万千。然而霓虹是彩色的，我的脑袋，只剩了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