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想你
星期天的早上，菲菲一觉醒来，只觉得气候宜人，心情愉快。拉开窗帘，一缕阳光透窗而入，阳台上摆放的花花草草郁郁葱葱，迎风摇曳。她嗅了下盛开的杜鹃花，又观赏了一会含苞待放的百合花，才打开房门出客厅。正在梳洗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陈默在电话里说：“我在你楼下。你快下来吧。” 菲菲答应了，换了衣服下楼。 陈默穿了一件深色的条纹短袖T恤，衬着雪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精神。他迎着朝阳站在小区的花圃旁，神彩飞扬。 菲菲走下楼梯，一眼便看到他，忙走上前问他有什么事。 陈默兴高彩烈地说：“我买了馅料，我们包饺子去吧。” 菲菲一时摸不着头脑，试探着问：“你一大早来找我就是为了去包饺子？” 陈默点头：“是啊。我清早七点钟就起床了，去菜市场买了白菜猪rou，已经做好馅料了。我们一回家就可以包了。” 菲菲心里嘀咕：“又不用上班，这么早起来干嘛。”但是对他这么热火朝天的做法还是很感动的。而且他一向不肯去菜市场，嫌那儿脏乱，情愿去超市买冷冻食品也不肯去菜市场买新鲜的菜。今天这是怎么啦？ 随着陈默到公寓，果然一大盘馅料拌好了包着保鲜膜放在冰箱里。 菲菲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 陈默笑了笑，没说什么。其实他是一晚上想着菲菲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天亮。看天色发亮便干脆出来散步，顺着公寓旁边的小路一遛达，便遛达到菜市场去了。于是，便顺便买了新鲜的rou菜回来。 菲菲满腹狐疑。 陈默瞧菲菲怀疑的样子，只好实话实说：“想你了。” 菲菲一怔，没想到这种话从陈默嘴里说出来。女孩子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菲菲自然也不例外。 陈默一直在观察菲菲的神色，虽然她脸上只是一闪而过的怔了一怔，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当下笑嘻嘻地说：“不相信啊？” 菲菲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没有啊。只是有点意外。” 不知道是好天气的原因，还是刚和菲菲和好如初的原因，总之，陈默的心情真的非常非常好。他不知不觉地抛掉以往沉稳老成，沉默寡言的性格，变得开朗活泼起来。菲菲看着他不好好走路，在公寓里边走边蹦蹦跳跳的样子，觉得十分稀罕。 陈默说：“哟，菲菲，你不知道我买的这rou有多新鲜。我买的时候，猪rou贩子刚到不久，正在起rou呢。” 菲菲发现程佳明不在屋里，便一边张罗着洗手，一边问他：“程经理呢？” 陈默说：“新来的业务员约了个客户，又没有把握能谈成，让他陪着一起去。他一大早就出门了。” DR的客户经理虽然不用天天应酬客户，但是带业务员却是必修课，也是考核内容之一。 菲菲不明白的是，星期天怎么还去见客户呢。 陈默解释说：“业务员约的是一个私企老板。私人企业星期天有放假的比较少吧，何况老板都是一个星期工作七天的。反正人家让他们星期天去，他们就得去啦。” 菲菲“哦”了一声，说：“做业务员也是挺辛苦的。” 陈默说：“那是。不过收入也高。只要业务谈成了，提成比工资多多了，还有补贴。” 两人包着饺子。菲菲不会包，饺子皮总捏不好。陈默却是从小吃着面食长大的，包饺子是从上幼儿园就会常常做的了。当下，握着菲菲的手，轻轻按着她的手指，教她怎么去捏。 菲菲双眼却看着他的手指。虽然他手指上沾了些面粉，但她在心里还是不得不暗暗赞叹他的手指是如此的干净修长。 陈默教了两遍，让菲菲单独cao作。菲菲自己捏来捏去，还是没捏成褶，手刚松开，饺子口也松开来了。 陈默说：“这样不成，你看着我的手势，我再做一次给你看。” 他又示范了一次。 菲菲看着他做好的饺子褶子又整齐又漂亮，一个个饺子像用模子印出来一样，整齐划一地放在案板上，不由得衷心地赞了一声：“你做的饺子真漂亮！” 陈默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你也不看是谁做的。” 菲菲灵机一动，说：“要不，你做就成了吧。我等着吃就好。” 陈默说：“那不成。你得学，只有自己学会了，主动权才在自己手里。艺不压身嘛。” 菲菲想起在办公室里他也是这样教她们这些客服的，慢慢地把她们从不会教到能独立cao作，不由得感悟地说：“你天天地教我们这些客服做事，累不累？” 陈默没想到她联想到工作上头，一怔，说：“带好客服，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菲菲问他：“我们难不难带？” 陈默微微一笑，说：“不是难不难带的问题。但凡一个管理者，都有自己带团队的方式。而且，在挑选团队成员的时候，看人的眼光是很重要的。你要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人才，把人才放到这个位置上才合适。” 菲菲又想起韩蝶的事，便说：“我们这些人，都是适合在现在的位置上的吗？” 陈默不好说她最多只算合格，把话题转到其他身上了，说：“比如说惠兰吧，她能和业务员们打成一片，又熟悉DR底层的流程，在目前的岗位上还是比较合适的。不过她的学历太低，英语又不行，升职的空间其实并不大。” 菲菲说：“嗯，她就这点比我强。我老是做不到她那样，和业务员们打成一片。” 陈默笑了，说：“你还有自知之明嘛。不过，知耻而后勇，还是得有改进的勇气和行动才行。不能只知缺点，却不想办法改进。” 菲菲也笑了，说：“我要不改，就不能升职了。” 陈默认真地说：“如果不能做到获得业务员们和客户的好评，确实是很难升职的。升某个人之前，也要考核是不是够格的。” 菲菲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又问：“韩蝶呢？弄成这样，她会不会辞职？” 陈默说：“韩蝶和惠兰因为一件小事闹矛盾，主要在于韩蝶不会忍。其实一件小事，说开了就过去了，没必要闹得两个人势成水火。你想啊，两人在同一个部门，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黑着脸，工作还有什么乐趣嘛。至于她对我过份热情，也是很不妥的。我已经暗示过她了，她还继续下去，更是不可理喻了。” 菲菲想，如果自己是韩蝶，会怎么办呢？也有可能是不能忍的吧。只是自己没有韩蝶那么自信，不会公然和惠兰叫扳，最多闷在心里。 陈默边接过菲菲包得四不像的饺子，重新返工，边说：“职场是不相信眼泪的。再不能忍，再不甘心，只要形势比人强，只要还想在这里混下去，就得学会忍。要不然，就只能out（出局）了。” 菲菲打了个寒禁，抬头看着陈默，轻轻地说：“这么现实？” 陈默点了点头。 菲菲默默地想着心事，在她发呆的功夫，陈默把饺子全包好了。 ﹎﹎﹎﹎﹎﹎ 韩蝶哭着回家，把韩mama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偏偏不管她怎么问，韩蝶就是不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饭也不吃。 这可把她急坏了，连着打了八九个电话，把正在上班的韩爸爸给催回家。两夫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韩蝶的房门团团转，连喊带求，才让韩蝶把门打开。 韩蝶已经趴在床上痛哭过了，这时情绪已经发泄过，感觉没有刚离开分公司时那么难受。听爸爸mama一连声关切地询问，便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她是独生女，自出生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不管她做什么事，父母只有赞成支持，从没有反对责骂的。所以倒不担心对男生太主动让父母生气。 果然，韩mama一听陈默开会公开指责自己的宝贝女儿，让宝贝女儿难堪，马上愤怒地叫嚷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他倒不是DR最大的，难道他没有上司吗？我们去找他上司给评评理，看他还能不能嚣张！” 倒是韩爸爸见过世面，冷静得多。他沉思半晌，问女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韩蝶想了想，说：“喜欢是有点喜欢。不过主要还是他的职位吸引我多一点，如果他不是经理，我的兴趣也不大。” 韩爸爸又问女儿：“他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韩蝶低声说：“我刚进DR的时候，听同事惠兰说他和我们部门一个叫菲菲的女同事传出绯闻。” 韩爸爸看了老婆一眼，说：“这么说，他是有女朋友了？” 一旁的韩mama不以为然地说：“有女朋友怕什么。我们小蝶喜欢他，是他的福份。” 韩蝶哭着说：“他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了，我怎么还能做他女朋友？我明天就去辞职。我真是恨死他了。” 一听女儿要辞职，老俩口急了，异口同声地说：“辞职干什么！你难得找份薪水这么高的工作，又是外企，又清闲又体面，怎么能辞职！” 韩蝶说：“我没脸在DR呆了。同事们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 韩爸爸以他半个世纪混迹江湖的经验教导女儿：“让人家说几句闲话打什么紧，又不会rou疼。重要的是实在，你每个月有薪水实实在在地打进你的银行帐户才是最重要的。” 韩mama也在旁边帮腔：“对！人家说几天也就过去了。你这几天请假好了，人家要说让人家说去。过几天再去上班，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又拿出电话，以女儿病了为由，帮女儿请假。 韩蝶请假了三天，加上双休日，总共在家休养了五天。她的情绪完全得到恢复，又想着难得找份好工作，不由得准备下周一回DR上班，再战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