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何完成任务

    两个人正在忙乎的时候，设计部的设计师小邹找上门来了，很委婉地表示，他觉得菲菲有一些图片处理得不太好，已经拣出来了，希望她能抽空重新处理一下。

    菲菲一打开邮件的附件，差点没晕死过去。那些不合格的“作品”，全是她的手笔，陈默处理的，全部通过。

    陈默也走过来看，一看屏幕，忍不住仰头大笑，只是憋住了声音，最后干脆跑去厕所笑个够。菲菲的脸腾地红了。

    其他同事一看陈默的表情，也纷纷离座跑过来看稀奇。虽然赶快把做文件缩小处理，但是大家还是瞥了一眼。每个人都莞尔。惠兰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菲菲恨不得地板上突然裂开条缝可以让她钻进去。

    过一会陈默笑够了，从厕所出来，对那些围观的同事挥手：“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大家才纷纷回自己座位上去。

    菲菲发了半天呆，几次想和陈默商量，可每次转过头去，一看到他，就想起他刚才大笑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住了。

    她几次看陈默，陈默都知道，脸上笑吟吟的，就是不先开口说话，那意思，摆明了是要看她怎么办了。

    在菲菲看来，这件事情就像一座大山横在她面前，无论如何是翻不过去的。何况人家有时间要求，再拖下去，业务员该有意见了，到时候又得接投诉了。

    挨到临近下班，实在没法子，只得在QQ上向陈默请教。

    陈默回复她：“你请我吃饭，我帮你处理。”

    菲菲收到这句话，正眼看他的时候，陈默也在看她，笑容有点狡黠。俞敏发现他们两个对着看，便给陈默递了个眼色，那意思大概是：你有机会了。

    菲菲想了想，回复信息答应了他，他不帮忙，自己是无法掂定的。

    陈默看到她的信息后，给她发一个“OK”的表情，然后站起来，径直走去设计部，和小邹滴咕了好一会，然后又去设计部经理那里，不知道说什么。设计部经理又把小邹叫过去，三个人说了大概有十分钟，陈默才回自己位子上。

    菲菲一直远远地望着他，心中充满疑问，等到他回来，看他笑容满面的样子，更是不解。

    小邹给她发来一条QQ信息，大意是说，“和你们陈经理商量过了，这些图片还是我自己处理吧，你不用再管了。”

    菲菲惊喜地看着陈默，心想：“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子压力解除，立刻轻松不少。

    这时候俞敏跟陈默说她有事先走了，陈默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不用加班的，自然可以回家了。俞敏是邻近区县人，也会说本地方言，只是住在家里太远了上下班不方便，所以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公寓。她老公也在市区开了一家小公司，只有十几名员工。现在两夫妻正奋斗要买房子呢，最近总去看楼盘，看了就向陈默报告，害得菲菲以为他们要买婚房。

    俞敏走后，陈默时不时斜着眼看菲菲，又不说话。那意思，也就是要约她一起吃饭了，却不直说，抻着呢。他有时候有点作，不够爽快，总要人家去理解他的心事，人家理解不了，他就会很受伤。试想，谁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呢，怎么就都能理解得了？何况以菲菲那种大大咧咧的个性，不总慢一拍就万幸了，哪来那么多细腻呀。

    不过这一次，菲菲再迟钝，也知道承诺还是尽快兑现的好。

    两个人在等电梯的时候，遇见了李德。刚互相打个招呼，李德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一看显示的号码，脸色立刻不自然起来，马上躲到电梯后面的走火通道上去接。

    陈默悄悄告诉菲菲：“可能是他女朋友打来的。”

    菲菲不可置信地说：“他还没结婚吗？”想着李德高大沧桑的样子，怎么着也得三十好几了吧？

    陈默摇了摇头。

    两人没有等李德，自顾自上了电梯。一路上陈默没有说话。菲菲更是一言不发，她一直在想，要请他吃什么，他又喜欢吃什么呢？

    最后陈默在一家兰州拉面馆面前停了下来。陈默是西安人，原本是吃面食长大的，在广州上大学后才开始慢慢习惯吃米饭，好在他适应能力强，又不挑食。他暗中观察菲菲，很快就知道她喜欢吃面食了，中午她总是吃各种各样的面食，从没见她在快餐店门口停留过。

    两人在面馆里坐定，菲菲想点火锅，心想请客总不能太寒酸了。陈默阻止了，要了两份拉面。

    吃什么对陈默来说不重要，他只是想找个机会向菲菲表白。可真面对面了，却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默默地吃完，菲菲掏出钱包想付款的时候，陈默已经埋了单，动作很快。

    陈默邀请菲菲去他公寓坐坐，菲菲犹豫了一下，拒绝了，理由是太晚了。陈默心说：“现在还不到八点，怎么会太晚呢。”只是菲菲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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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DR，每年总有一次经理级别以上的管理大会，每年一个城市，各个经理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会在总部选定的一个城市开一星期会议。被选中城市的分公司也以能接待全国各地的总监和经理为荣。

    公司在宣布元旦放假的同时，也宣布元月1日到7日所有经理级别以上管理者去南京开会。这就意味着员工放假的时候，经理级别以上的人员得加班了。接到这个通知，陈默怔了好一会，他原本打算趁着放假三天约菲菲去玩的。

    惠兰却很是高兴，经理去开会一个星期，也就是放完假回来上班，有四天没有人管理，可以轻松自由一些了。

    这天是圣诞节，大家都在说今晚就不要加班了，好歹放松一下。到当天下午，各个部门都在计划着去那里聚会，也没人有心思工作了。

    连着加了好些天班，又做着力不从心的图片处理，菲菲真是心力交瘁，真巴不得可以回家歇一会，只是看着大家都热情高涨，这句不好出口。

    陈默特在开了一个小会，主题是晚上去哪里happy。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半天，题外话倒是真多，就是没一个准主意。最后还是程佳明跑过来告诉陈默，他们部门决定去哪里唱K，问要不要两个部门合在一起庆贺圣诞？

    陈默一拍大腿，立刻赞同。又去李德办公室邀请他参加，李德以陪女朋友为由拒绝了。

    菲菲思前想后，苦着脸跟陈默告假。陈默半天没有说话。俞敏一力怂恿她参加，又建议晚上一起吃饭。菲菲看她一脸期盼的神色，只好随大众了。

    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吃饭，惠兰都刻意跟菲菲保持一定距离。菲菲还没有察觉，记忆里她依然是那个一向热情的老好人。

    程佳明们点的是一家大厅有歌唱服务，又有包厢可以唱KTV的K房。他们去得太早，歌唱表演还没有开始，服务生按他们的人数给开了一间大的K房。

    商务一部的人员陆陆续续地来了，一群男孩子便开始掷骰子喝酒。程佳明拉着陈默加入，陈默推说上火嗓子疼，不能喝酒。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菲菲每当遇到唱K这种事，就像鸵鸟把头藏在翅膀低下似的，缩在墙角沙发里无精打采。

    包厢里灯光昏暗，人声噪杂，陈默的眼角余光却从没离开过她。

    俞敏和商务一部两个女业务员陈薇、苏韩轮流引吭高歌，引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惠兰和业务员晓钊先后溜出包厢，在通道上滴滴咕咕，不知说些什么。一部的销售工程师罗平刚来，路过这里，看到他们，顺手轻拍一下晓钊的肩膀，差点没把两人吓死。晓钊脸色刹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惠兰小脸青白，声音有点颤抖，凶巴巴地朝罗平嚷嚷：“干什么！”

    罗平觉得他们有点奇怪，解释着说：“没什么啊。你们怎么啦？”

    惠兰反常地瞪着罗平，声音响半度：“关你什么事！”

    罗平怔了怔，说了句：“莫名其妙。”转身进了包厢。

    刚好程佳明和另一位业务员赌酒输了，见罗平推进来，招呼他过来，搭着他的肩膀说：“你酒量好，快点帮我报仇。”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几个赌酒的家伙全都喝得烂醉。程佳明由陈默一路搀扶打车回公寓。

    第二天上班，大家想着前一天晚上的狂欢，都面带微笑，心照不宣。不用说，有些相互之间有小隔阂的人，在这种狂欢的热烈气氛中，隔阂就消了除了。

    李德却没有回公司，有几个同事按公司规定文件上需要他签名，却到处找不到他。杜兰说没看见他进公司大门。

    想到要去南京出差，陈默召开本部门人员开了一个会，布置了任务。在会上，他把写着他手机号码的小纸条递给菲菲，意思是暗示菲菲他不在公司这段时间打电话给他。没想到菲菲笨笨的，没往这一层想，傻傻地说：“我有你手机号码啊。”把小纸条还给他。其他人全都看到呢。陈默下不来台，只好对所以人说：“我出差这几天，大家有事打我手机联系我。”

    看陈默脸都红了，菲菲自知这么做不妥，急忙把小纸张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