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莲藕
柳大人这才知道,这惊异,真是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啊。 愣怔了半晌,柳大人才道:“此‘女’,是否就是武士彠之‘女’,那个曾经盛传乃仙‘女’下凡的‘女’子?” “正是。” “既如此,那萧氏和三位宫人为何能为皇上生出孩子?” “这个,本宫并不知晓。” 这柳大人果然不是凡类,很快便从这一‘波’高过一‘波’的惊异当中清醒了过来,迅速地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娘娘,先皇为何要袒护并掩护这二人,我等恐怕是无从得知了。至于,这二人之间有何渊源,恐怕亦是很难搞清楚了。不过……不知此‘女’,如今何在?” “此‘女’在先皇生前,曾多次‘蒙’先皇召见,不过,竟不知为何,竟是一无所出。所以,按照惯例,此刻应该正在这长安城中的感业寺修行。” 柳大人闻言,捻须沉思,久久不语。 其他有所出的‘女’子,恐怕是对皇上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这皇家后院的,哪一个‘女’子为了这权势、地位,不都是卯足了劲儿,各出奇招的吗? 亦是不足为奇。 只是,依他外甥‘女’这个‘性’子来看,若是想让她使点儿什么手段,恐怕,比登天还难。 罢了,罢了,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就让他来帮帮她吧。 “娘娘,此‘女’子现在虽是身在佛‘门’,恐怕这皇上仍然是心有所牵啊!您说,若是这世上再无此人,皇上从此便断了念想,这事情。会不会还有回还的余地呢?” 王皇后闻言大惊,道:“舅舅,您这是想做什么?” 柳大人自是知道,若是将自己的计划说与皇后娘娘知道,她必是会加以阻拦。遂只是到:“没有,没有,微臣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这娘娘日后啊,只管对皇上好便是,这其它的事情,便‘交’给微臣去办。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微臣告辞。” “舅舅走好。” 送走了柳奭之后,这王皇后的心中莫名地感到忐忑难安。 可是,事已至此,她亦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只能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这皇上,能够尽快地回心转意,看到她的一片真心。 这柳大人离开宫中之后,为了助他的外甥‘女’坐稳这皇后之位,便刻不容缓地开始实施起了他的计划。 既然这个“罪魁祸首”的‘女’子,如今已是在感业寺中修行。那么,他便趁此良机,来送她一程。 这先帝遗妃。只要不做出什么有违皇家脸面之事,是死是活,又有何人会在意? 再说了,本来,此‘女’就已经败坏了皇家的‘门’风,他此举。亦算是‘精’忠报国,为皇家除害了。不是吗? 只要此‘女’一死。短暂的伤心之后,当今皇上便会再无念想。 而只要在他的稍加指点之下。他的外甥‘女’要说如何受到皇上的宠爱虽是不易,不过能够适时地填补上皇上的空白,生他个一儿半‘女’地,恐怕不会是什么难事。 这有个皇后的身份在就是好,无论皇上之前有多少的子‘女’,那都是庶出。 而只要皇后能够为皇上生下皇子,那就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算晚;这个孩子被封为太子的可能亦是十之*。 这样的话,他外甥‘女’的皇后之位,才能固若金汤;这样的话,他们的这整个家族,才能得其庇佑,永远地繁荣昌盛下去。 说到便要做到。 他要趁着皇上现在忙得分不开身赶紧行动,若是皇上先于他而有了什么动作,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良机,转瞬即逝。 说来亦是凑巧,他正好与看守先帝遗妃的皇家护卫中的一名小头目有着一些渊源,别的不敢说,让他帮忙除去个把本就无人关心死活之人,他还是有把握的。 哈哈,大概,天意就是如此吧! 话说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南山道长不放心地暗中盯了明空,也就是出了家之后的武媚一阵子,发现还真果如她所言,她如今这样儿的境地,并无人要吃饱了撑的来对付于她。 一切,都平静得仿佛什么都不会发生。 而武媚这厢,又是多次催促他前去办徐惠之事,因此,在多日平静无‘波’之后,南山便整理行装出发去徐惠所在的崇圣宫,准备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徐充容之事,好尽快回来继续保护武媚。 毕竟无论再怎么平静,他还是不放心。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南山来到崇圣宫,找到徐惠所居住的屋子,见徐惠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地躺在‘床’上,两只因极度消瘦而显得尤其大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的某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山道长见状,叹息着摇了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世间的痴男怨‘女’还真是不少啊! 就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眼前之人,马上便可以得偿所愿了,而他呢? 他的心愿,能有实现的那一天吗? 南山用力地甩了甩头,想将这些杂念全部抛除,他要赶紧把事情办妥,回去保护武媚为重。 如此想着,他无声无息地从藏身之处现身出来。 “徐充容,徐充容……” 正想得出神的徐惠竟毫不惊慌,木木地转向南山,平静地道:“你是谁?是如何进来的?” 大概,她亦是自知,以她现在的境地,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了吧。 南山见了她的反应,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怔了片刻后,道:“徐充容,是武才人让我来的。” 闻言,徐惠竟勾起了嘴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幽幽地道:“我,总算是等到了。jiejie她,果然是没有诳我。” 说完这句话,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榻上起身,一把揪住了南山的衣袖,急声道:“道长,我一切都听您的,都听您的,只要您能带我出去。” 南山笑了笑,捻着自己的胡须道:“徐充容莫急,贫道此来,正是受武才人所托,来助徐充容与周公子相会的。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些事情。徐充容,您能不能,先放开贫道?” 徐惠闻言醒悟过来,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有劳道长了。”
南山没有再废话,赶紧自他宽大的袖子之中,取出了几截儿他今日新鲜采集来的莲藕,四处看了看,最后来到方才徐惠躺着的、尚留有余温的榻上,将莲藕细细摆好。 徐惠心中好奇,不知道这jiejie派来的道长,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遂移步榻前观看。 她发现,这莲藕,竟被摆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正愣怔着呢,徐惠听到身旁的道长的声音:“徐充容,能否借您的血一用?” 徐惠此刻正是言听计从,哪有不答应之理,一边口中答应着,一边便立刻开始四处开始找寻刀剪之类的利器。 这些先帝遗妃,为了防止他们寻死觅活,屋中自是不会备有这些东西。 徐惠看到桌上的茶杯,忽然灵机一动,迅速过去将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寻了一块锋利的碎片,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往手腕儿上便划。 南山赶忙阻止道:“慢着!只要一滴便可。” 徐惠停住了动作,改为将自己的手指划破。 见南山往‘门’外的方向看了看,徐惠一边捧着自己正在往外冒血的手,一边有些自嘲地道:“放心吧,他们是不会进来的。所有的事情,不过都是做个样子罢了。其实我们这些个人的死活,又有谁会真正地关心呢?” 南山见‘门’外的护卫们对于方才摔碎茶杯的声音果然毫无反应,点了点头,一把将徐惠拉到榻前,抓住她受伤的手,将血滴在拼好的莲藕人上面。 南山松开了徐惠的手,又用自己手中的佛尘拂了一下榻上的莲藕人。 徐惠正用嘴‘吮’着自己的手止血,突然之间,她发现,这榻上的莲藕人,竟在顷刻之间,就变成了她的样子! 徐惠大惊,看看莲藕人,又看看道长,有些不知所措。 “来,徐充容,还需要您再做最后一件事情。要快些!” 眼前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徐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愣愣地怔在那里。 南山也没有勉强她,而是自顾准备起来,等到徐惠一步一回头地被道长拉到桌前儿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南山将狼毫塞入惊魂未定的徐惠手中,道:“徐充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做好安排便要离开这里了。快,我说,你写!” 徐惠勉力镇定心神,在南山的口授下写下如下字句:“帝遇我厚,得先狗马‘侍’园寝,吾志也。” 写好之后,南山待墨迹稍干,将纸卷好,让徐惠去放入榻上那莲藕人的手中。 徐惠在放纸的时候,探了探榻上之人的鼻息,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冰冷如一个死人,不过,那皮肤的触感,却像是,一个真的死人。 至此,徐惠总算大致是明白了这整个计划,不由感‘激’地看着道长。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话音还未落,徐惠便觉得自己双脚离地,一时云里雾里,不明所以。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