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医院
第二章医院 楚连山赶到医院的时候，猴子正跟一群护士医生吵的不可开交，猴子气的都要挽袖子动手打人了，那四十多岁的护士长，扯着脖子就叫：“报警，报警，这还没天理了，在医院打人。”猴子上去就要挠这护士长的脸。 一看这情况，楚连山连忙拉住猴子。 “哎，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猴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猴子不依不饶的还要上去，却被楚连山死死拉住，“猴哥，猴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猴子破口大骂：“说个屁啊，这些人就是欠收拾！” 楚连山好不容易把猴哥安抚住，扭头对这群医护人员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见猴子被拉开，站在几个女护士后面一个平头带着黑框眼镜的医生说猴子没交钱，手术不能做，猴子就从长椅上蹦起来了嚷嚷道：“你们就不能先做手术，我看那人都快活不了了，你们还不救……” 黑框医生忙点头说道：“是啊，你们赶快把手术费给交了吧，这伤者支撑不了多会了，交了钱马上进行手术！” 楚连山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抽这医生两巴掌，但是心里明白，现在进医院就这样，没钱就没命。 “多少钱？！”楚连山冷冷问道，心想猴子多会脾气变这么好了，只是和这些人对骂了半天。 “先交五千……”黑框医生扶扶眼镜。 “能少点么。”楚连山抖抖嘴唇。 “可以不用麻醉药，能便宜五百，就是不知道伤者能不能承受住，抗生素也可以……”黑框医生分析道。 “你妈的……”楚连山怒骂道，可是这是五千块钱啊，楚连山rou痛不已，可是现在还能怎么办，救人要紧。 黑框医生一愣。 “哎，你这个人怎么骂人呢，我好好给你讲道理呢……” 楚连山恶狠狠道：“行了，**少说两句吧，你越说下去，我他妈就越想揍你。” 黑框医生缩了缩脑袋。 好在钱是够的，这个月工资发了，原先卖笔记本的钱还剩下两千，都在楚连山身上，可是看着这厚厚的一沓票子交出去，楚连山就觉的心在滴血，在窗口对着收钱的医生问道：“人死了钱能退么？” “……退不了，你到底交不交？” 楚连山咬咬牙。 “交！” 看着满身是血的已经没有生气的伤者被推进了手术室里，楚连山恨恨的对着猴子说道：“猴哥，你现在欠我八千块钱了，记着以后还我！” 虽然知道让猴子还钱不太现实，但是这个道理得将清楚，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千，就算猴子再牛逼，楚连山也没了好脾气，这猴子就是个惹祸精，以后猴子要再打电话过来，直接关机，什么事都别理。 “谁欠你钱了？！”猴子怒道。 “上次你被狗哥逮到罚了三千忘了，刚才那五千，加起来八千，我算错了？”楚连山没好气道。 “那三千块钱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是修车窗的钱。”猴子说道。 “那这还有五千呢！” “这关我什么事，让被撞的那小子给你……”猴子叫道。 被撞的那小子还指不定能不能活呢，猴子这完全是推脱责任，五千块钱就这么被讹了，楚连山气的直打哆嗦，这可是五千块钱啊，怎么可能猴子说两句就算了，真想上去扇猴子两耳光让他清醒清醒，但是知道打不过猴子，楚连山长长吸了口气。 “猴哥，咱们得讲道理啊。” “是啊，我跟你讲的就是道理啊。”猴子说道。 我去，楚连山捏紧了拳头，就想朝猴子脸上砸过去，但是想想猴子化身巨猿的身影，拳头渐渐松了下去。 “猴哥，我的亲猴哥，咱不能这样啊，来来，咱俩坐下，好好分析分析，这个钱到底应该是谁给？” “你怎么这么麻烦。”猴子不耐道，还是坐下来。 “来来，猴哥，抽烟抽烟……”楚连山从兜里掏出烟来，给猴子点上了一根。 远处的小护士看到了，也没过来说，刚才楚连山和猴子的表现还历历在目，小护士觉的自己上去纯属找骂。 “猴哥，你先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咱们一步一步分析……”楚连山循循善诱道。 “今晚上去黑山飙车去了……” 楚连山脑海中就浮现出来猴子的那辆破QQ，果然和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啊，上次罚款就是因为猴子飙车的事儿，这次没想到又是这事儿。 “谁知道这小子突然冒了出来，我一打方向盘……” “你就把人撞了！”楚连山有些悲愤道，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你说你那破QQ飚哪门子车啊，现在好了把人撞了赔钱的还是自己，一出手就是五千啊。 想想刚才那人的惨状，想想自己的钱，楚连山怒火就忍不住的往头上冒，这次是五千，后面还指不定要多少钱呢，楚连山是打定主意，以后一毛钱都不出了，这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满，而且这把人撞正这样，说不定警察就要找上门来了，但是猴子这身份……楚连山猛的想到，狗哥不就是警察么？ 让狗哥把猴子带走，猴子这罪至少判个几年，关到监狱里——自己以后就见不到猴子了——这是好事啊，就是被撞的哥们惨了点。 可是监狱里能关住猴子么，楚连山有些怀疑，但是现在这个猴子被关监狱的设想是好的，要不自己报警去举报猴子？ 楚连山脑子里瞬间冒出来许多想法，却被猴子打断。 “谁跟你说是我撞的。” 楚连山愣了愣，疑惑道：“你不是说你一打方向盘？” 猴子鄙视道：“我一打方向盘，和那人擦肩而过，跟在我后面的车把他给撞了。” “额……猴哥，咱以后说这种事，你先说是别人撞的，再夸自己的开车的技术好……也就是说是你救了刚才那家伙。”楚连山没想到猴子竟然是做好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猴子。 “废话。”猴子鄙夷道，“老子的技术能撞了人？” 楚连山还想着被猴子刮了大奔的那死胖子，心想就你这技术，真心不是撞了人的问题，而是撞几个的问题，但是看猴子的神情不似作伪，楚连山也放下心来。“那肇事司机呢，怎么没来？” “那孙子撞了人直接车都没停，就跑了，妈的，让我下次遇见他，看我揍不死他……”猴子咬牙切齿道。 “我去，这人真不是东西……” “那孙子……” 猴子和楚连山把撞人的崔兴明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都感解气。 可是楚连山又一想，又觉不妥，现在这世道，救个人救到倾家荡产的也不是没有，伤者家属讲理还好，自己的五千块钱估计也有着落，万一伤者家属反咬一口，说就是猴子撞的，不是你撞的你干嘛送医院啊，这种逻辑问题楚连山觉的自己实在解决不了。 现在凌晨四点多，手术室里的灯还亮着，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猴哥，我能问你个问题么？”楚连山长长的吸了口烟问道。 “啥问题？”猴子问道。 “你当时救人的时候就没有犹豫一下？”楚连山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犹豫什么？”猴子反问道，“张姐说受伤了，送医院，难道还错了？” 楚连山瞬间觉的猴子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额，那你想过医药费的事儿么？”楚连山问道。 “废话，当然想过。”猴子点头道。 楚连山疑惑问道：“ “猴哥，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要是没人出这医药费怎么办，要是这人家属讹上了你怎么办？” 猴子说道：“你傻了吧，谁会想那么多啊。” “那猴哥你是怎么想的？” 猴子看了看楚连山说道：“我想着，要是没人掏钱，就你掏。” 楚连山张大嘴，缓缓吐出两个字。 “我去。” …… 手术在早上四点半多的时候做完，那医生说，病人伤的很严重，肋骨断了五根，幸好没有插到内脏里，脑震荡比较严重，现在病人还昏迷不醒，不排除会有后遗症的可能性，其他的手骨折之类的小伤就不提了……最后医生郑重说明，回家多准备点钱，住院费药费看护费…… 楚连山哪还有钱啊，幸好这人身上还装着手机，虽然屏裂了，但是还能打，楚连山就在上面找了一个“mama”的电话打了过去，大清早的，电话拨过去半天才有人接。 “儿啊，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啊，我和你爹还睡着呢……”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喂，你儿子被车撞了，你赶快……” 对面愣了愣，突然一口：“呸，你个杀千刀的片子！” 楚连山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说，真的你儿子被车撞了……” “你可拉倒吧，我儿子早把你们的骗人的法子告诉我了，不就是骗我说我儿子出车祸了么，往什么什么卡里打钱……你们这些缺德骗子，当心以后生孩子没屁眼……”中年妇女怒骂道。 楚连山好说歹说，那边就是坚定了楚连山是骗子的想法，不停的咒骂楚连山以后全家都上西天，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女的骂累了，又把电话递给了她男人，楚连山就在这边清楚的听到那边说：“一个骗子，偷了咱儿子手机给我电话，你给我往死里骂……” “我真不是骗子……”楚连山郁闷道。 那边一个粗豪嗓门的男人以后开始慰问楚连山家中女性了…… 虽然楚连山孤家寡人一个，被骂家里人如何如何的感觉比较淡，但是被人对着电话这么骂，心里虽然知道对方把自己当成骗子，依然是很不爽。 “你儿子现在在，中山医院二零四病房，生命垂危爱来不来……”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中山医院二零四病房。” 说着楚连山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中年夫妻，面面相觑。 “孩他爸，要不咱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那你说要万一是犯罪团伙故意设的圈套呢？” “咱多叫点人去，我这不去看一眼心里不踏实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楚连山坐在长椅上正寻思着，自己是和猴子继续留在医院还是接着联系这伤者家属。 自己已经通知到了，他们爱来不来，自己继续呆在这还得花钱，可是自己已经掏了五千块钱了，那五千块钱可是自己的血汗钱啊，楚连山又舍不得，还想着家属来了把这钱要回来。 一时之间摇摆不定，突然楼道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二零四，前面就是二零四……” “你说那人说的是真的么……” “先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