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不消的晚饭（上）
楚连山手里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柄雕花圆镜嘴里叼根烟，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夕阳渐渐隐没在这些高楼大厦中，天边烧起火红的晚霞，心中竟升起无限悲凉。 这个圆镜是楚连山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找到的，前任管理员可能走得太急，就这么撂在那儿，楚连山脸疼就拿起来照了照，然后发现自己悲剧了。 楚连山拿起圆镜照在脸上，一大一小一左一右的两个仙红手印显得是那么明显，那个纤细修长的手印是美女邻居打的，清晰的印在楚连山的左脸上，那个宽厚粗深的手印是楚连山自己打的，在右脸上显得更为明显，看上去还挺对称，原先只听说过情侣手表，情侣服，情侣戒指，有见过情侣巴掌印的没，这也是开创先河了吧。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张姐说七点就得到，楚连山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楚连山长长叹了口气，深深吸了口烟，喷在窗户上，对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恶狠狠的说道：“楚连山，你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不就是看个小电影么，哪个男人不看？！不就是大家认为你是个变态么，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误会过，你不也是坚强的挺过来了么，相信自己，这件事情只是你波澜壮阔人生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根本不用在意！你要想想司马迁，这哥们都成太监了，都能名流千古，你最少没缺胳膊少腿的吧，你还能坐在电脑前看小电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说完这番话，楚连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反正人已经丢完了，饭还是照样得吃，就算不去张姐家吃饭，自己也得吃，那还不如去张姐家去吃，想到这，楚连山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的踩了一脚，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 可是抬头看镜子里自己脸上两个通红发胀的手印，是如此的刺眼。 这怎么办，总不能顶着两个巴掌印去张姐家吃饭吧？ 楚连山思前想后，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挥起巴掌往脸上就抽了起来，就听卫生间不断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等楚连山停手的时候，整张脸都被抽肿了，通红通红像是带了个面具一样，现在倒是看不出来手印了，就是不能随便做表情，动个嘴角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楚连山冲着镜子咧嘴一笑，倒吸了口凉气“嘶嘶，我擦”。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出门了。 可是就这么大喇喇的走出去，要是碰见人，楚连山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楚连山先是在趴在门口听了听外面有没有声音，楚连山心里已经决定了，这两天自己还是安稳的窝在屋里，别太张扬，等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才好跟公寓的其他人打打招呼。 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似乎外面没有动静，楚连山小心翼翼的开了门，低着头猫着腰就钻了出去，踮着脚尖轻手轻脚的就往楼下走。 一楼，张姐正在厨房里忙活，看看表，已经快七点了，这个楚连山还没到，这家伙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不来了，张姐有些忧虑，从厨房里探头，对着对着沙发上看动物世界的虎哥说道：“老虎，你去门外看看，楚连山来了么。” “唔。”虎哥不耐烦的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记着面带笑容。”张姐嘱咐道。“记住我给你说的，人和人相处要互相尊重，你一定要客气，要温柔，知道么，这个是学习做人最重要的一课。” 虎哥闷声应道：“知道了，老婆。” 楚连山蹑手蹑脚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就看见虎哥站在门口，咧着一张嘴，却皱着眉，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干硬的招呼道：“楚先生，欢迎光临，欢迎。”说着还冲着楚连山招招手。 楚连山浑身一抖，干咽了口唾沫，心想难道苍老师的威力这么大，连虎哥对自己的态度都转变了。“虎哥，你太客气了，你叫我小山就醒。” “楚先生，请进。”虎哥做了弯腰请进的姿势。 “虎哥，你先请，先请。”楚连山的汗都滴了下来。 “请进！”虎哥双目一瞪，似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楚连山一哆嗦，乖乖的贴着虎哥的胸毛，一低头从虎哥的腋下走了进去，额，那个味。 张姐从厨房的玻璃上看到楚连山竟然来了，心里一喜，热情的招呼道：“小山来了，来来，先坐着，饭马上就好，老虎，还不给小山倒水，没个眼力界的。” “张姐，不用这么麻烦了，虎哥，我，我，自己来吧。”楚连山点头哈腰道。 “你先和你虎哥聊会天，我先做饭，老虎还不到水！”张姐冲着虎哥咳嗽了一声。 虎哥提着茶几边的暖壶，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玻璃杯开始倒水，楚连山还想拦着，但是虎哥理也不理在一旁的楚连山，直接咕嘟咕嘟的开始倒水。 “楚先生，喝水。”说着虎哥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递到了楚连山手中。 “谢谢，虎哥。”楚连山接过来，手烫的打哆嗦，连忙放在茶几上。 虎哥眉头一皱，把桌子上的那杯水又拿来起来，冷冷的瞪着楚连山，又把手里的水给递了过去。“楚先生，喝水。” “虎哥……”楚连山尴尬的接过来。 “喝水！” 楚连山连忙把被子拿到嘴边，努力的喝了一小口，就觉得guntang的热流，烧的舌头像拿小刀子割，烫的楚连山龇牙咧嘴，这水烧得真开啊。 喝了一小口，楚连山忙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吐着舌头哈这气。 “唔，好喝么？”虎哥静静的问道。 楚连山就觉得脸上和身体里都是热气冒着，刚才喝口水，牵动嘴角，这都还陪着笑脸，这会脸已经的疼得麻木了，听到这个问题， 楚连山心说，这算是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水，还有什么好喝不好喝么，要是旁人这么对楚连山，哪怕是楚连山的师叔，楚连山也早就拍桌子骂娘了，但是这是虎哥啊，把人屁股按在脑袋上的虎哥啊，楚连山只能陪着笑脸。“好喝，好喝，虎哥家的水不是一般的好喝啊。” “好喝，多喝点。”虎哥点头道。 “额……” “多喝点！”虎哥注视着楚连山冷冷道。 楚连山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可是虎哥一双虎目正冷冷的注视着他。 一杯开水，就在虎哥的注目下，楚连山一小口一小口的全喝了进去。 “咦，老虎，你怎么不清小山坐下呢，这样多失礼啊，小山来坐，坐，老虎，你没看小山啊被子里的水都空了，怎么不给倒上呢，真是的！”张姐从厨房里出来看看情况，就见楚连山和虎哥站在客厅里，嘴上就埋怨着。 楚连山现在整个人都是热气腾腾的，感觉整个舌头喉咙都被烫伤了，听到张姐这么说，差点就哭出声来了，哑这嗓子说道：“张姐，我不渴，我真不渴。” “你们先坐着，看会电视，饭马上就好了。”说着张姐冲虎哥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沙发，咳嗽了一声，又钻进了厨房。 虎哥也不笨，当然懂得媳妇的意思。指着沙发说道：“楚先生，坐。” 楚连山扭捏的坐下，虎哥紧挨着也坐在了楚连山旁边。 电视上正放着《动物世界》（吐槽一下，作者的父亲很喜欢看动物世界），这一期节目讲得是东北虎。 “东北虎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四出游荡，独来独往，没有固定住所。只是到了每年冬末春初的发情期，雄虎才筑巢，迎接雌虎。不久，雄虎多半不辞……” 两人就这么静默这看着电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客厅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楚连山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电视上，一杯guntang的热水灌下去，全身上下似乎又疼又麻，脸上是又疼又肿，而且这个节目他也不喜欢看。楚连山现在脑子很乱，一时浮想联翩，一会想着是不是张姐故意让虎哥来整自己，一会想着自己以后怎么在公寓里重新树立自己的形象…… “咦，你们怎么不聊天呢，老虎，有客人来，怎么你就光顾着看电视呢，这样太失礼了。”张姐在厨房注意这着外面的动静，却看两人就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闷声不说话，觉得情况不太对，就出来看看。 “聊天？”虎哥眉头紧锁的问道。 “对，好好和小山聊天，知道么。”张姐咳嗽了一声，又走回了厨房。 虎哥冷眼看着楚连山，嘴里蹦出两个字：“聊天！” 楚连山心惊rou跳，暗暗叫苦，张姐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安安静静的坐着不是挺好的么，还非要聊天，就瞅虎哥这样，我们俩能聊什么啊，心里别扭，还得张着欢天喜地的说道：“好啊，好啊，早就想跟虎哥聊聊天，谈谈心了。” 虎哥眼睛直视着他一动不动，“唔”。 楚连山脖子似乎被人捏住一样，还得面带笑容谄笑着说道：“啊，虎哥，你平常喜欢干什么？” “吃rou，睡觉。” 楚连山兴高采烈道：“喜欢吃rou好，一看虎哥这肌rou这身材，这块头，肯定喜欢吃rou，睡觉多了也好啊，养生，肯定能长命百岁啊，是吧虎哥。” “唔”虎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这个楚连山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心里真是叫苦不迭，有这么聊天的么。 楚连山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楚连山不说话，虎哥自己就更不可能跟楚连山说什么了，气氛突然又陷入了沉默。